作為東瀛三大上忍之首的佐藤吉之助不見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身為上忍,佐藤吉之助雖劍術不敵很多人,但是論及忍術,可以稱的上是獨步東瀛,只要他不想,沒人可以發現他的蹤跡。
佐藤吉之助心中明白陳銳其中目標就是他,但是他見到了幕府將軍的死亡,還有三忍之一的伊賀派主的死亡,他知道他不是陳銳的對手,就憑那刀光,就足以令他卻步。
很多人認為他應該與幕府共存亡,與敵人死戰,他沒有,同樣很多人認為他這是怯懦,他不是。
陳銳的刀法遠遠比他想象的可怕,而且天賦也極其驚人,只是在與柳生但馬守一戰中,他就領悟了殺神一刀斬和雪飄人間。
東瀛毫無疑問成為了他的磨刀石,死在他的刀下的武士太多太多,那天血液染紅了江戶,直至現在江戶空氣中還能聞到血腥味。
這樣下去,東瀛劍道人才出現斷層,會導致東瀛劍道會沉淪乃至湮滅,佐藤不能容忍這種事情發生。
所以他來到了一個地方,北海道。
迎著黑色的暴雨,嗅著鹹腥的海風,佐藤來到了一個平靜的小漁村。
漁村很小也很荒涼,並沒有多少人家在這裡,尤其是這樣惡劣的暴雨天氣,更不會有人在出海了。
但有人例外,佐藤來到海邊,他的感覺告訴他有人在海邊打魚。
果然,在海中有著一條小漁船,漁船在波濤洶湧的黑色海水中翻滾飄蕩,仿佛下一個浪頭就要被打翻。
嘩啦!
遮天蔽日的陰雲中閃過一道藍光,接著一聲巨響,風更大了,雨更烈了,狂風暴雨拍打海面,卷起一層十丈高的海浪。
黑色的海浪席卷一切,來勢洶洶,佐藤目光一凝,心揪起來了,因為小漁船上站在一位老人,一位頭髮,眉毛皆白的老人,他的目光堅定,死死拽著漁網,他並不孱弱,相反他的肌肉黝黑精瘦,像是黑鐵澆鑄而成,但漁網像是拉住什麽東西,老人用手臂奮力扣住漁網,形成了僵局。
浪頭即將要拍打到漁船,老人松手,將漁網撒向大海,漁船躲過了一劫,老人搖搖頭,將漁船開往海邊。
佐藤見到了老人,他的身上滿是雨水海水,還有濃烈的魚腥味,老人似乎意興闌珊,拖著漁網中走來,在漁網中只有幾條小魚。
老人看向佐藤道:“大人是要來賣魚的嗎,今天天氣不好,抓不到什麽好魚。”
佐藤的要已經彎成了垂直:“請前輩出山!”
老人眉眼一挑,抬頭看了兩眼,歎道:“何苦來哉,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道,就像農夫他需要使用農具用眼睛去觀察春秋的更替,季節的變化,如商人,他們無時不在謀取利益。這是商人之道,如貴族武士,武士之道就在於主宰他手中武器的力量,如匠人,保證他的計劃無誤,然後按照計劃行事,就這樣度過他的一生。”
佐藤:“前輩的道是什麽?”
老人:“生活,打魚,賣魚。”
佐藤啞然,隨即道:“如果東瀛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呢?”
老人:“各有緣法,強求不得。”
“宮本前輩!”
說罷,佐藤感覺無數殺機鋪天蓋地而來,自己如同置身就如同剛才的小漁船,仿佛一個浪頭就要被打翻。
這股殺機猶如實質,又如同虛無,就像是密密麻麻的針,又是綿若雨絲的雨,這等虛實交替的境界,仿若神明,縹緲難以觸及,
這也是東瀛劍術的最高層次。 老人很生氣,佐藤叫出了他的身份,就是斷了他的修行,他也就不再是神,因為神沒有牽掛。
兩人來到了靜室,房間空余一物,只是有一把木刀。
“說出你的來意,如果只是為了利益爭奪,你知道後果。”
佐藤將陳銳來到東瀛的事跡細細講述,並且著重講了擊殺柳生但馬守的的事情。
老人面無表情聽完了陳銳的事跡,歎道:“弱冠年華,就敢踏上東瀛,好魄力!我不如也。”
佐藤頓首道:“前輩謙虛了!”
老人抬手道:“我並未謙虛,自我十三歲出道擊敗敵人無數,二十歲後趕赴京都與各路兵法家交手,未曾一敗,一年後創立圓明流,三十歲著書立說,三十二歲去往中原,遇到一名太監,被其擊敗,後來便铩羽而歸。”
“此人在相同年齡比我更為強勁,刀斬柳生,斷伊賀,戰績也比我在中原要更為厲害,而若我沒有猜錯現在他可能在找眠狂一郎。”
“前輩, 此人武功高絕,難道前輩一點都不動心嗎,劍道亦是修行一部分。”
老人眼神一瞪,佐藤立馬噴出一口血來,“你這是在教導我嗎?”
佐藤心中駭然,轉念心中一喜,前輩境界深厚,已達到目劍傷人的地步,殺之陳銳易如反掌。
悠悠一聲長歎,仿佛時間猶如世紀之長,又如刹那之短。
老人早年無敵東瀛,後來隱居三十載,和他同一輩的全都死光了,就連他的流派弟子也都消散,按說這世間他再無牽掛,但是當名字被人叫破,他就有了身份,東瀛劍神,名頭和身份代表過去,他的過去沒有斬斷,所以他必須出山。
“行了,我知道了。”
說完,老人慢悠悠的起身,緩步向門口走去,每走一步,佐藤臉色就白一分,走到了第七步,佐藤已經倒下,每了氣息,但是嘴角還掛著微笑。
凡事都有代價,沒誰在他這裡可以例外。
老者沐浴齋戒七日,這是他少年養成的習慣,要是遇到高強的對手,越是要進行齋戒,而七天是他規定的最高期限。
歸期將至。
陳銳原本打算回到中原,但是卻被一封信件打攪了行程。
信是柳生雪姬給的,打開信件一看,上面只有兩筆,一橫,一豎。
筆畫蘊藏極淡劍氣,但在陳銳看出了門道,因為這封信件只有刀劍之道踏入宗師才能看懂,尋常高手只會棄之如敝。
陳銳問及柳生雪姬,送信之人有無留話,從她那裡得到只有一句話,“盂蘭盆節,富士山下。”
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