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涼山地處東海魔城與江州交接之處,物種豐富,木林繁茂,到了夏天,這裡十分清涼,故又得名清涼山,這是古時老百姓取的名字,現在卻是那些權貴人物所鍾愛的避暑勝地。
說來玄妙,這清涼山兩山一夾的一處山坳之中,有塊如同寶鏡般的碧波湖水,長十數公裡,深度也有幾百,按照李鼎食的話來說這湖水是清涼山的山眼,屬於最上等的點睛之筆,能聚財,同樣能聚勢,若無清涼山沒有這塊鏡子,他決計是不會化大價錢從無數巨鱷手中奪下這片區域的開發權。
李采菱吊坐在山林樹木上的野藤上,這是天然的秋千,樹林中,一片寂靜,唯有些許的不知名的鳥兒的鳴叫,抬頭仰望過去,遠處陽光打在那片碧波中,波光粼粼像繁星閃耀,有些刺眼,但晶瑩美麗,微風拂過,透著不可捉摸的靜謐,一如少女的心靈般不可捉摸。
少女慢慢的在野藤上蕩漾,時而眼神愣愣目視遠方,時而低垂腦袋無趣的看著自己的影子,但是這些都難以掩飾臉上的哀愁,盡管現在她的異能有了重大突破,依然減弱不了半分腦海那個淡漠青年的影子。
“小菱,過來生火。”
湖水旁,傳來一聲渾厚洪亮的身影,遙遙望去,那邊正有一位中年和一位青年,說話的正是那中年,他向遠處的李采菱招手。
李采菱停頓片刻,還是小跑過去。
李凡看著那靚麗青春的少女小跑的風姿,一時間也癡了,尤其是少女修身運動裝後的馬尾在風中清揚,仿佛是最美麗的風景線。
李凡拿出小折疊凳,“坐這裡吧。”
李采菱對李凡炙熱的眼神,閃過一絲厭惡,原本他還對他有些好感,自從上次有神秘人將李凡的情史經歷發到她郵箱的時候,她就直接倒了胃口,對他的態度也一落千丈。
她清冷道:“謝謝。”隨即拿了凳子做到父親李鼎食身旁。
清涼山一行主要是李鼎食最近吃下承包清涼山開發的生意,再加上他有些野外徒步和遊獵的興趣,才有了今日這一行。
李凡眼色閃爍陰厲,他當然知道有個神秘人給李采菱發了他以前的經歷,他懷疑就是那個李采菱情根深種的陳銳,他遲早會收拾那個人,心中暗想,臉上卻眉開眼笑,似乎對少女的行為不在意:“李叔,采菱真漂亮,真不像是你的女兒,我才肯定是遺傳了嬸嬸的基因。”
李鼎食身形十分魁梧,臉相也有點凶惡,在東海魔城素有'陰虎'之稱,說的不僅是面相,同樣說他在生意場上的狠辣行事風格。
他聽了李凡的調侃不以為意,反而很開心,笑道:“小菱不是我的女兒,還能是誰的?”他心情似乎不錯,又繼續甕聲甕氣道,“在哪裡看什麽呢?”
李采菱清冷道:“看湖水。這裡風景不錯,山林深處可洗肺,湖水如鏡可洗心!”
這似乎說道了李鼎食得意之處,他笑道:“當然不錯,要不然你爹花那麽多人情,金錢做什麽?而且聽趙師傅說這裡可以作為我們李家的聚寶盆,不僅能聚財,更能聚勢,所以我不會將這裡大肆破壞開發。”
李采菱不置可否,對於這等迷信的風水之說一點都不相信,但奈何父親這老一輩經過靈氣複蘇的後,就愈發相信神鬼氣運之說。
“這是我和小凡在附近拾起的乾柴,你把這些生火,記住不能像以前那樣動用現代工具。要不然這次徒步野炊也就沒什麽意思了。”
李采菱也沒意外,父親李鼎食從她小時候就開始會找時間一家人出來徒步,這一個習慣從未改變,所以她對野外的求生知識了解很多,生火自然不再話下。
李凡搶先道:“我來吧,我好歹出身行伍,這點粗活我比較擅長。”
李鼎食特意為他們留下獨處空間,“你們在這裡分配工作,我去釣幾條魚出來,清涼山清龍魚味道可是一絕。”
李采菱臉色一變,道,“爸,天降流火背後要發生什麽嗎?網絡上都傳開了,現在許多動植物都有可能發生異變,指不定那魚就變異了,而且這裡距湖邊也有點遠,這太危險了,李凡你陪我爸去。”
李鼎食明白閨女的意思,豪氣道:“你爹經歷這麽多風雨,那些以往的明槍暗箭我都過來了,還會怕什麽異變,而且你放心,這山林兩裡之外分布接近二十名身懷武器的保鏢,十名武道高手,沒誰敢到我邊上放肆。”
這話他說的極為雄豪,論及武裝勢力他除了比不上那些大家族,東海魔城還有誰能比的上他的,誰在他面前不是低眉順眼的?
“昂!”
就在此時,山林中卻傳來一聲震天的虎嘯之聲。
李鼎食屹然挺立,毫無懼色,只是微微疑惑:“清涼山那來的老虎?而且就算有,外面那些保鏢武道高手又不是吃白飯的?”
只是還未來得及多加疑問,山林密草中一道陰陰黑風風立時竄出。
雲從龍,風從虎。
這一道陰陰黑風帶著濃鬱血腥氣息,而且速度之快令李鼎食難以看清,但放在李凡,李采菱眼中卻是不難看出,這是一頭山豹,一頭體型比國內目前所有老虎的體型都大上兩三分的山豹,只是比牛要小點。
這頭山豹不僅體型巨大,而且最為神異的一點是皮膚表面毛發都是純黑泛起冷光,像是一根根黑針倒豎。
“現在就有動物異變了嗎?那全國各地會是什麽情形。”
李采菱未曾多想,五指朝空一撕,赫然空中五道冰棱猛然向哪隻山豹激刺而去,但那山豹黑色眼眸轉流,四腳抓地,腰肢一挺拉伸,後面樹葉被反震四起,身體轟然爆發巨力,飛箭似的左拐右扭間躲過四道冰棱。
空中還剩冰棱向黑豹刺來,但那頭豹子沒有躲閃,直接猛地跳躍而起,張開涎水四溢的大口,用那十多厘米之長的尖牙一合咬碎。
“嘎呲!”
黑豹咬碎冰棱後落地,沒有罷休,再一次借力跳躍半空,又張口血盆大口向看上去最為肥碩的李鼎食咬去。
李鼎食臉色微凝,但腳步沒有退卻半分。
“嘎呲~”
這一次卻不是黑豹咬碎的聲音,而是鋪滿樹葉的土地正以飛快的速度長出冰樹,將那隻體壯如牛且張開巨口的黑豹凝結半空。
三人看著凍結在半空的黑豹,皆有幾分凝重,這背後的意義可能代表外界正發生著巨大異變。
“還沒死?”
李凡見黑豹眼神轉流,顯然還未死透,又道:“好生厲害,你現在已經突破了,而且你的冰也非普通的冰,這凍不死這畜生。”
李鼎食笑道:“清涼山是福地,這種地方出的靈物自然是聚氣運所生,自然不凡也不易殺。”
李凡又仔細看了看,道:“李叔說的沒錯,這頭豹子就算我來殺都要半天功夫。”
“還有你們看著豹子腿上還有傷痕,一道整齊的切口,像是極好的利刃切割出來的一樣,我估計是高手受此利刃事先傷害了他,會是誰呢?”
李采菱沒有回話的意思,只是默默上前,手指一點整個凍成冰坨的黑豹,立刻就變成了冰屑,簌簌掉落地面。
“若是這裡沒有其他人,你說的高手應該就是我了。”
一道聲音從密林遙遙傳來,眾人猛地張望過去,唯有李采菱一絲喜色一閃而過。
陳銳緩緩走來,手上沒提任何武器。
趙秀這個娘們,明明之前說沒有接觸過李凡,最後臨走卻告訴他李凡在清涼山,肯定是接觸調查過李凡,這其中或許有她的預謀,最後可能想要借陳銳擊殺他,他並不反感,因為遲早都要殺,但是他很討厭這種算計他的感覺。
三人對於陳銳可謂是很是熟悉,而眾人臉色也不一樣,李鼎食目光微冷,李凡陰晴不定,李采菱平淡清冷,沒有了之前對他的愛意似的。
李凡怒而轉笑,表現的很不在意,輕笑道:“陳銳,就憑你?”
陳銳微笑莫名:“就憑我,怎麽了,還殺不了一隻豹子嗎?看來你是練針灸術練出了火眼金睛吧。”
李凡見到他這幅雲淡風輕的戲謔口吻,心中無名火就起,再想到以往他待人接物那熟絡就更覺的虛偽,火起更大了幾分,嗤笑道:“火眼金睛沒練出來,但你這個廢物沒被豹子撕了就是幾輩子的幸事。”
陳銳未曾惱怒,這時李鼎食突然插嘴冷冷問道:“陳銳,你來這裡幹什麽?”
“殺人!”
李鼎食冷笑道:“殺誰?殺我還是殺李凡?”
陳銳淡淡道:“當然是殺李凡,不過你要作死,我不介意連你一起殺?”
李鼎食被東海魔城稱為陰虎,脾氣從來就沒好,在生意場上若是一旦有人敢和他爭,弱小的第二天就能在江面上看到他的屍體,和他同等級的這仇也會被記一輩子,若是那人失勢,他是一個痛打落水狗的,當然這種暴脾氣在生意場上一般不能持久,但是他卻比許多人活的更久。
李鼎食毫不掩飾怒火,就差沒指著陳銳頭上罵,“想殺我的人,從清涼山上排到清涼山下,你算老幾?”
陳銳不以為意,只是瞧了輕輕李鼎食一眼。
“你是為我殺李凡的嗎?”一旁清冷的聲音終於出聲。
陳銳看著佳人,對其中變化緣故不想了解,輕輕道:“不是為了你,只是為了我自己。”
李采菱嬌軀一顫,深深凝視一眼陳銳。
李凡早已看不下去,“既然你想殺我,那我就先殺你。”
說罷,李凡目光森寒冷意噴薄,腳步猛然重踏地面,身形似箭般朝陳銳爆射出去,而一旁李采菱只是握緊拳頭,沒有動作。
陳銳身形不動,目視李凡殺來。
李凡暴喝一聲,密林一震,似乎要將過往對他的怨念發泄出來,手臂高懸,捏出一道拳印出來,拳頭上勁氣翻騰,無時無刻不再展現它危險的氣機。
“去死。”
李凡已至陳銳身前,一拳毫不猶豫高懸擊出,破空呼嘯,勢要將面前這不動之人腦袋爆裂炸開。
李采菱手中緊握的拳頭松開,但此時一隻手握住了哪隻拳頭,穩穩的毫不動搖,像是死死鉗住了一般,陳銳同樣回禮,一拳猛力擊出。
“嘭!”
李凡以比之前來的更快的速度倒飛而出,口鼻流血,空中蜷縮成一隻燒紅的大蝦一樣。
以陳銳早已看出李凡現在就是a或b級戰力,以他現在實力殺他是輕而易舉,但李凡這種人厲害之處就在潛力和成長,所以要殺他,最好的機會就是直接將他扼殺在萌芽成長階段。
“咦?”
陳銳驚訝一聲,倒在樹下的李凡竟然還沒死,以他的實力他自論這一掌足以將他斃命。
李鼎食瞠目結舌,看著那道白色運動服身影,只是一掌就將他視作大師般的李凡打得半死,這實力就是他女兒也沒有,看他如此狠辣殺伐,他心中想起剛才的話,心尖不禁大顫。
陳銳走向昏迷的李凡,但這是李凡卻猛地睜開雙眼,大喝道:“起!”
突然,在陳銳周圍空中竄起十個耀眼熾烈火團。
李凡溢血的嘴唇掠起幾分笑意,這是他的異能,火焰,雖不如李采菱的玄冰霸道,但也不可小覷,而且他聽從他師父的建議,一直將火焰異能隱而不發,所以世人又豈知他是異能與武道雙修的天才?
而且他還在他師父趙擎空哪裡學過驅火手段,這異能更比他的武道要強。
李凡冷笑吼道:“陳銳,看你還死不死?”
“轟!”
凌空中十個包圍陳銳的火團猛然朝他合圍撞去, 陳銳不慌不忙,慢悠悠腳步虛點地面,身形一縱躍就是六丈,赫然脫離了火團包圍圈。
李凡瞪大眼睛,哪裡見過這等手段,看著飛身而來的白衣,悔意萬分,急急道:“別殺我,我師....”
還未等他說完,一記電閃般的腳爆踹在李凡的下巴上。
虐殺!
李凡揚頭吐血,嘴裡還有幾顆混著血水的白牙倒吐出,這一記重踏直接令李凡死去,但陳銳還是能感覺他還有一息尚存。
陳銳漠然看著李鼎食:“現在你可以再次將剛才的話複述一遍。”
李鼎食怒容勃發,咬緊著牙,但似動要動的雙腳還是沒動一步,嘴巴也沒嘣出半句。
陳銳輕聲道:“現在,我還給你,我殺的人能填滿這座清涼湖,你算老幾?”
言罷,抬腳半空,猛然向李凡腦袋重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