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該到了殺雞駭猴的時候了。”
陳銳沉吟一聲,在案桌上留下簡信後,只見虛空人影一閃,他便凌空縱躍而出。
長安都城距離慈航靜齋起碼有兩千裡的距離,但以陳銳冠絕天下的輕功,不過是大半天時間而已。
慈航靜齋。
慈航靜齋坐落於江東的雨蒙山上的帝踏峰中,山路兩邊刻有“家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的石碑,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道木門,共有七道,名為七重門。
最後在經過一道門上有蓮花紋飾棗紅色的正門,便來到了帝踏峰的山頂。
可陳銳只是看了兩眼,沒有進入,隨即下山來到距帝踏峰三百裡外的李靖駐軍營。
當李靖見到陳銳之後有些詫異,但想起陳銳今日恐怖的武道也就釋然,畢竟現在他足以晉身於江湖頂尖高手的修為也是他一手締造。
聽著李靖的詳細講述,陳銳面無表情,淡淡道,“你是說現在寇仲在杜伏威的手下,並且獨領一軍,而且南方佛門還組建了三萬僧兵?”
李靖點點頭,“杜伏威兵馬久經歷練,在戰場上可為正,僧兵雖沒有軍事素養,但武力不俗,襲擊騷擾正是拿手好戲,可為奇,正奇相合,對我軍威脅甚大。”
“加上我軍多為北人,初來南方,頗有些水土不服,難以適應。”
“嗯,正奇相合倒像是寇仲出的主意。”說著,陳銳凝視李靖:“那你有沒有把握能拿下寇仲,佛門。”
李靖不假思索道:“既然能擊敗他第一次,就能擊敗他第二次.”
“不過對付這些勢力若想要取勝,我建議穩扎穩打,所以頗需耗費時間,但我可立下軍令狀,一年之後,佛門聯盟,杜伏威,寇仲都將不複存在。“
陳銳應了一聲,便巡查起了軍營,待第二天,一封慈航靜齋齋主梵清慧的手書傳到了他手中。
“得來全不費工夫~”
“既然邀我相談,不帶點禮物怎行?”
“李靖你把這封手書交給江淮軍輔公祏,其間我會派魔門高手協助你暗殺杜伏威。”
慈航靜齋組建三萬僧兵與杜伏威江淮軍聯盟。但這兩者無論哪一方都有重大破綻。
明眼人都能看出統一北方的陳銳已勢不可擋,天下共主指日可待,而且論其彪悍武力,天下誰人可刺?
慈航靜齋同樣看出李世民死後,陳銳之勢再難以阻擋,可尷尬的是這位年輕的君主已先覆滅佛門聖地靜念禪寺,後又擊殺四大佛門聖者,與佛門已勢如水火。
此刻慈航靜齋騎虎難下,必須要有作為,如若不然,南方佛門領袖之位不保。
但現在慈航靜齋手中能打的牌已經不多了,組建僧兵,與杜伏威聯盟不過一時之計,強如李密,王世充也不是照樣在陳銳的唐軍下俯首嗎?
到時候,這些兵馬剿滅了,慈航靜齋怎麽辦?
也會覆滅?
既然打不過,那只有談。
當然在慈航靜齋眼中最為理想的狀態便是組建的僧兵能把陳銳給打疼,然後再優雅的現身與他坐下談判,其間,反身買掉杜伏威結好陳銳。
這樣既給了佛門一個交代,又滿足了陳銳,還保住了慈航靜齋的地位。
不過理想終究是奢望,李靖兵法足以名列天下前三,即便初來乍到吃了些許暗虧,但佛門僧兵與杜伏威組成的十萬聯軍面對李靖也沒有討到任何好處,要不然梵清慧也不會在手書中言辭曖昧,邀陳銳前往帝踏峰一觀慈航劍典》。
雖說這封手書沒有任何握手言和的意思,但言辭曖昧閃爍,落到有心人的手中,比如輔公祏,就是個定時炸彈。
寇仲在江淮軍中立下頗多功勳,當初就是他建議杜伏威與慈航靜齋僧兵聯盟,如今梵清慧這封手書落在輔公祏手中,就是雙方聯盟破裂的象征。
加上輔公祏乃是魔門六道之一的天蓮宗傳人,別人可能不知道,但是杜伏威一定有所察覺。
若陳銳派遣魔門高手暗殺杜伏威,無須死亡,即便是重傷也足以令杜伏威與輔公祏兩者關系擺到明面上,那時候江淮軍內耗火拚,寇仲哪有什麽軍隊與李靖大軍作戰?
李靖心頭一震,暗自抬眼望了下陳銳。
自家這位年輕的主公雖在軍略方面遠不如他,可在人心權謀方面,縱使他也深感畏懼。
“佛門尾大不掉,那就從慈航靜齋開始,著令秦瓊,程知節率領一萬鐵騎向慈航靜齋方向推進,三日我要見到帝踏峰被鐵騎包圍。”
李靖領命。
.....
陳銳不語不言,緩緩沿著帝踏峰爬升,不一會就到了一道棗紅的門前。
慈航靜齋山門之上,那位淡雅如洛神的師仙子並未迎接,反而在一位大石碑上,一位女子衣袂飄舞,恍若赤足精靈獨舞。
淡淡的日光穿過高山之巔雲層,灑在婠婠身上像是披上了一層朦朧金紗,予人一種無與倫比的誘惑中夾雜著神聖一般的不可褻瀆。
此刻,縱使以陳銳老僧入定般的心境也蕩漾起絲絲漣漪,直冒出想擁婠婠入懷的衝動。
可在強大的抑製力下,他只是身子微動了一下。
婠婠流露些許黯然,但下一秒就噗嗤一笑,身形化蝶飛舞,飄入了陳銳的懷中。
“相公,好久沒見婠兒了,有沒有想起我?”
“想,當然想了,每時每刻都會想,這不替你報仇來了!”
婠婠在陳銳懷中耳鬢廝磨,流露甜蜜的笑容,處於戀愛中的女孩,永遠都是最可愛的。
“那相公還有沒有忘記你我之間的約定。”
婠婠的身子如同是一塊冰,又如同一團火,貼在陳銳身上,踮起腳尖湊到咬住他的耳旁說著悄悄話。
陳銳不語,只是凝視這少女宛若冰泉的眼眸,隨即牽著婠婠的手大步邁向慈航靜齋。
一個供門人練武的大廣場之後,便是慈航靜齋主殿,主殿之後是建在叢林間的藏典塔,後山還有賞雨亭。
慈航靜齋的門人皆為女子,之所以說其是佛門,其實它的本身是一座尼姑庵,只不過慈航靜齋中很多弟子都是帶發修行,並沒有嚴格的剃度要求。
陳銳與婠婠行至後山,突然聽到一人發聲。
推門入院,跨進庵內,院內鋪雪給掃作七、八堆,院內樹木積雪壓枝、銀霜披掛、素雅寧靜。
在其中一個像小山般的雪堆旁,一名眉清目秀乍看似沒什麽特別,身穿灰棉袍的女尼正手持雪鏟盈盈而立,容色平靜的默默瞧著他。
婠婠好奇與她目光相觸,心中湧起難以形容的奇異感覺,就像接觸到一個廣闊至無邊無際神聖而莫可量度的心靈天地。
她看來在三十許歲間,可是素淡的玉容卻予人看盡世俗,再沒有和不可能有任何事物令她動心的滄桑感世俗。
青絲盡去的光頭特別強調她瞼部清楚分明如靈秀山川起伏般的清麗輪廓,使人渾忘凡俗,似若再想起院落外世俗的事物,對她是一種大不敬的行為。
“梵齋主當面一套,背後一套,難不成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