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將軍,這一路艱苦跋涉,就要勞煩你了。”
“說起來,目下我等也已到了山陽,過不了兩天也就可以到達湛城,與王太守會合。屆時憑借朱將軍手中兵力,加上王太守開城出擊,亦足以擊潰城下胡封一部。”
“等到那時,我等合兵一處,再殺奔河陽,就可從後攻擊賊子李傕,幫助劉司馬脫困了。”
“一旦劉司馬圍解,朱將軍也就完成任務,自可回去向袁侯複命,到時袁侯定當大賞。”
“來,我先敬朱將軍一盞,也是代王太守感謝朱將軍此行!”
韓浩端起了酒盞,一盞而盡。
眼前的朱將軍,朱靈,亦端起酒盞來,沒有客氣,仰起脖子將盞裡的酒同樣喝了個乾淨。
要說起來,能夠最終說服袁紹發兵相助,其實韓浩費了諸多的力。
當然,他借助的還是外力。
這個外力就是許攸。
許攸貪財,且是袁紹身邊緊密之人,在鄴城閑逛時聽到這個關鍵消息,於是韓浩就打起了許攸的主意。
既然許攸貪財,那就滿足於他。
韓浩此來,除了帶來了王匡所有的家眷,還有王匡多年的積蓄。當然,早在這之前,他就得到王匡吩咐,只要能借得兵馬錢財隨便取用。
於是韓浩在稟明過太守夫人後,也就十分不客氣的動用了王匡這筆錢財,給許攸準備了一份厚禮。
只是他去的不是時候,恰時許攸去陳留找曹操去了,也就耽誤下來。
好在鄴城距離陳留不遠,且許攸並沒有在陳留逗留,等到許攸從陳留歸來,他這邊立即偷偷見了許攸,並送上厚禮。
許攸雖然貪財,但沒有把握的事情他還是不願意乾的,且之前袁紹已經明確表示,不幫助王匡,實在是因為不想過早的暴露。
然而,等到韓浩說出劉玄也在河內的消息,以許攸敏銳的眼光,知道其事可為。
於是,一力答應下此事。
第一次許攸去說,由於袁紹觀念轉變得慢,並沒能說動袁紹。
許攸於是動腦筋動到袁紹老婆劉氏頭上,將厚禮分出一部分送給劉氏,劉氏欣然接納。
眾所周知,袁紹這人是個出了名的軟耳根,聽了劉氏的枕邊風,也就覺得此事可行。
加上,許攸再三勸說,袁紹也就猶豫了一下,表示同意。
但他此時不便前往,且不宜出動太多兵馬,姑且抽調了朱靈一個營兩千多的兵力,隨同韓浩趕赴河內。
雖然兩千人馬說起來不多,到底此行沒有白跑,韓浩還是滿意的。
於是,是夜,韓浩將王匡家眷托付給袁紹,自身也就跟著朱靈的三千人馬拔寨動身,悄悄從鄴城往河內趕來。
這一路上韓浩不敢耽擱,隻盼著能夠早點到達湛城見到王匡。
是以他小心的伺候著朱靈,生怕朱靈一個不高興,撂擔子不乾。
好在朱靈其人到底給他薄面,在路上並沒有刻意耽擱時間,照常行來。
數盞酒罷,朱靈盯著韓浩看了兩眼,歎道:“我觀君面相,將來前途必不可限量,只可惜跟錯了人。王匡雖是一方太守,且為人仗義疏財,然而並非善終之人。若韓從事願意到袁侯帳下屈尊,某願為引見,不知韓從事意下如何?”
朱靈當著他的面說他領導壞話,韓浩心裡不免老大不舒服。
但既然有求於他,只能是隱忍不發。
韓浩哈哈一笑:“好說好說。”也就將此事一筆帶過。
朱靈焉能看不出他的心思,是以並沒有多說,兩下裡繼續喝著酒。
適可而止,兩人罷盞,各自回了帳下休息。
等到了半夜,韓浩翻了一個身,突見一人迎風撲來,滿臉是血,甚是駭人。
“你是何人,敢冒犯本將軍,小心爾的狗頭!”
韓浩拔劍,就要揮劍斬殺,忽然只見那人面目清晰,一眼認出。
“啊,是王太守!”
不明何理,為何他整個人身子不見,只剩了一張臉。
就要納首而拜,不想被王匡推了他一把,大叫一聲:“死矣死矣!快快醒來!”
韓浩猛的睜開雙眼,頭額上汗珠滾滾,這才發現人已經滾到榻下。
王匡又何在?
眼前只見本來漆黑的帳壁上,突然紅光衝天,照的帳壁通紅。韓浩猛的醒覺過來,原來剛才只是一夢。
張耳一聽,早有殺伐聲響起。
韓浩不及起身,就有帳外士兵匆忙跑進來,勸動:“將軍快走,賊人來襲!”
韓浩整個人一個機靈,匆忙披掛,捉了兵刃,掀開大帳一看,只見四處火光衝天,喊殺聲不絕,知道是有人劫營。
他還想問朱靈在何處,早有士兵告訴他是朱靈令人來接應他,叫他趕緊脫身。
韓浩沒奈何,帶著起初跟來的百數強弩兵,趕緊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拚命殺出了一條血路,比及天明,這才堪堪逃了出去。
——
一身血衣的朱儁,帶著之前帶出去的三千家兵,從東面趕了回來。
將軍李傕早就等候多時。
“看老將軍風風火火,當是初戰告捷了?”
“不負將軍所托,老朽於夜襲擊賊營,一戰斬殺賊人數百,擊潰賊兵。”
“眼下賊人已不成氣候,將軍自可安心對付城內劉玄。”
於數日前,探聽到冀州方向來了一批不明人馬,只怕是為救援劉玄而來,李傕當時召集帳下人等商議。
將軍朱儁二話不說,自請擊賊,李傕還欲考驗朱儁,是以同意。
今日見朱儁殺賊歸來,對他最後的一絲顧慮打消,心下大快。
李傕聽朱儁說來,當下又奉承了朱儁幾句,引著朱儁入了大帳。
“早聽老將軍派出的探馬送來的消息,知將軍告捷,故傕一早便命人準備了宴席,隻待老將軍歸來,為老將軍慶功!”
酒水陸續擺上。
李傕敬了朱儁一盞又一盞,遂於席間問道:“目下湛城告破,王匡受戮,東面援軍又為老將軍擊潰,劉玄所有外援皆無,正是進逼河陽的大好時機。不知老將軍可有什麽好辦法,一戰而定河陽?”
朱儁罷了盞,看向李傕:“要破河陽不難,老朽倒是有一計,不知李將軍願意聽否?”
李傕當即拱手:“還請老將軍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