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卡一番言論,拿出蘇書記來壓王明明,直接也是令後者語塞,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在略有些遲鈍的狀態下,王明明無奈地將兩個黑衣人交了出去,眼神中充滿了不甘,仿佛還在掙扎著想要找什麽理由留住他們一樣。
……
“王……王秘書。”飛龍傭兵團一行人走後,王明明這邊,幾個黑西裝安保有些艱難地開口:”我們的計劃,不會被看穿了吧。“
“不知道。”王明明金絲框下的眼睛內閃過一絲陰霾:“不過明天的計劃有變。”
“那要不要和維恩那邊說?”
“不要用通訊設備,要見到韋恩的人當面說。現在是敏感時期。”王明明說著,身影很快籠罩在黑暗之中。
……
另一邊,已經來開的飛龍傭兵團眾人。
“你們兩個究竟怎麽回事?”一直到現在,扎卡終於有機會問事情的起因經過。
於是,大帝將前因後果敘述了一下,從路修到來後分析對方可能從高空進入酒店、到怎麽打暈兩個黑衣人、再到從對方手裡把自己救下。
“影分身?A級技能?”聽到大帝說路修還會影分身技能,扎卡等人一個個都面露驚異神色。
“你究竟是何方神聖?”扎卡警惕地問道。
“普通中學生。”路修簡單地回答。
扎卡沒有多問,既然路修不願意多說,他也沒什麽好問的,臉上的警惕神色慢慢緩和了下來。
謝廣那老家夥肯定知道路修的底細,若不是有點實力,他當然不會給自己推薦,而他給自己推薦的人,至少不會是什麽人品有問題的。
謝廣給扎卡推薦過十幾個人,每個人都是那種堅毅、不屈的個性,以至於很多人在第一次任務的時候就犧牲了。
所以對於謝廣推薦來的人的實力,扎卡是有所懷疑的。但是對於謝廣推薦的人的人品,扎卡從不懷疑。
可眼下,這個看起來最不應該有實力的少年,居然是謝廣推薦過來這麽多人裡面,實力最強的一個?
不……不僅僅是如此,恐怕放在飛龍傭兵團,現在比路修強的都沒有。
根據大帝的描述,在那個瞬息萬變的情況下,自己能比兩個突襲的機甲動作還要快的救下大帝麽?
或許……真的做不到呢……
扎卡喃喃著,上下打量著路修,仿佛要將後者看透。
但後者的表情總是那麽一副樣子,說得好聽點是波瀾不驚,說得難聽點就是一副死魚的樣子,要從他的表情裡面讀出他的想法,根本不可能。
“你覺得那個王秘書,有問題?”扎卡轉過視線,看著地上躺著依舊處於昏迷狀態的兩個黑衣人。
“從行為上來看,有……”路修分析著:
“從我們進入的時機來看,黑衣人是守在廊道口,這顯然不是在進行什麽暗殺行動,而是在做望風的舉動。我們收拾了這兩個之後,馬上從另一邊又過來兩個,說明望風的人很多,從不同的角度都有。”
“那就更說明酒店的九層那裡在進行什麽秘密會議或者見不得人的勾當。隨後那兩個機甲臨走前扔出兩枚炸彈,顯然是想要驚動第九層裡面的人物……然後王秘書就出現了。你們不覺得很奇怪?”
“是有點奇怪。”龍仔托著下巴點了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而且我還發現了一個問題,酒店裡面這麽大的動靜,居然只有這幾個人過來。而且從頭到尾沒看到蘇總書記的身影?“
“也許蘇書記根本不在這裡。
”朱迪說。 “可資料上讓我們守護的是這裡。”龍仔說。
“資料也許是錯的。”扎卡說,轉頭問路修:”你覺得是什麽原因?“
“老大,他只是個中學生啊,你問他?”龍仔跳了起來。
扎卡愣。
是啊……對方只是個年紀輕輕的中學生,才十七歲而已,能有多少閱歷?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沒主見了?
就連扎卡自己都沒意識到,因為路修剛剛酒店中的表現,飛龍傭兵團居然潛意識地對路修產生了無限的信任……
路修沒有理睬龍仔,反而是直接回答扎卡:”能確定蘇書記肯定不在酒店,而且酒店也沒有其他住客。估計是被包場了。我懷疑任務是王秘書瞞著蘇書記發布的,他希望我們守在外面,表面上看起來是保護蘇書記,其實是幫他們望風。“
“所以看到我們反而闖了進來,王秘書惱羞成怒要把任務取消?”扎卡跟著路修的思路分析著。
“就是這樣。”路修點了點頭。
“原因呢?”扎卡問。
他實在想不通,如果僅僅只是一個秘密會議而已,多派一些人手保護不就好了,完全沒有道理還要雇傭傭兵團來守衛呢。
路修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從推斷上看,會議應該和蘇書記無關。所以王秘書能調動起來保護的人也有限,這個秘密會議具體是什麽,看樣子只有這兩個人知道了。”
路修指了指地上兩個。
“弄醒他們?”龍仔躍躍欲試。
“喂……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什麽。”一直沒怎麽說話的朱迪突然插嘴。
眾人聞聲望著她。
“我們的任務似乎不是追查這件事啊。”朱迪說:“如果人物真的不是蘇書記發布而是王秘書發布的,那我們的任務,不就是保護王秘書的‘秘密會議’順利進行麽?”
是啊……
如果按照路修的推斷,今晚要守衛的並不是什麽蘇書記,而是王秘書他們。
但是破壞了自己任務的,似乎就是他們自己啊……
這怎麽辦?
而且人大會議是明天,如果按照任務上顯示的,那自己的守衛任務是要持續到明天的。如果只是守衛這一個晚上的秘密會議而已,根本不需要發布連續兩天的守衛任務嘛。
究竟是怎麽回事?
“先弄醒這兩人再說吧。”扎卡下令。
於是龍仔第一個上前,狠狠一腳踹在了其中一人的肚子上,後者支吾了一聲,有些痛苦地睜開了雙眼。
被抓了啊……
黑衣人睜開雙眼看到自己躺在地上,手腳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手銬腳銬銬在了一起,再看到眼前這群陌生人裡面有當時和自己打過一個照面的少年……心裡面立即就明白了。
那雙眼睛睜開的時間不到三秒,又重新閉了起來。
“喂,說話呀!裝死呢?”龍仔又在肚子上踹了一腳。
沒有反應,依舊閉眼。
再踹,還是閉眼。
龍仔還準備繼續,卻被扎卡攔了下來。
他蹲下身子,將黑衣人臉上的蒙面布扯了下來,那黑衣人的臉龐頓時露在了眾人面前,普通得無法再普通的相貌,只是此刻的嘴角兀自留著鮮血。
扎卡伸手摸了摸血液,是溫的……又撐開了黑衣人的嘴巴,裡面已經血肉模糊,嘴巴被撐開的一瞬間,一團帶著鮮血的肉團就這麽掉了下來。
“咬舌自盡了啊。”差點被“血肉舌頭”擦到身上的扎卡飛快地退了一步,隨後搖了搖頭,一聲歎息:“看樣子是死侍呢,要從他們口中套出話來不容易。”
“還有一個呢。”路修說。
“結果也是一樣的。”扎卡說。
兩人既然是一個團夥的,那自然有著一樣的信仰、一樣的訓練有素,原本以為只是普通護衛任務的守衛,哪裡想得到這些人居然都受過嚴格的訓練,一旦落入敵人手裡,立即咬舌自盡。
這不是普通的組織!
扎卡立即就下了推斷,他知道這種組織裡面出現的人,第一個願意自殺,第二個自然也願意自殺。
對付這種抱著必死決心的人,他沒有信心、也沒有任何手段可以令對方屈服。
所以第二個人在他這邊看來,就和第一個人一樣,沒有任何價值。
現在弄醒他,也只是加速他的死亡而已。
“不一定呢。”可路修卻不這麽認為。
路修搖了搖剩下那黑衣人的身子, 後者也如意料的醒來。
“喂,這有什麽區別。”龍仔不解。
大帝、扎卡、朱迪都不解,露出困惑的神情。
難道路修就這麽簡單地指望第二個黑衣人是那種貪生怕死的人?
這幾率……有多低。
果然,那黑衣人醒來、睜開眼,在發現自己所處的環境之後,立即分析出自己被俘了,於是眼神中閃過一抹堅毅。
就在這一閃即逝的堅定消失之前,路修動了。
一拳,比他牙齒動的速度還快,僅僅一拳打在他的左臉頰。
這一拳用力恰到好處,那黑衣人還沒反應過來,瞬間幾枚牙齒脫落。
路修左手一撐,迅速撐開後者的嘴,觀察了一下之後,左手放下,又補了一拳……
就像是保齡球第一擊沒有全中一樣,又補了第二擊,路修的這第二拳,終於是將黑衣人剩下的牙齒全部震落。
“這樣就好了。”路修乾完,淡淡地來了一句,那一抹從容,仿佛剛剛把人家牙齒全部打掉的並不是他一樣。
身後的扎卡等人目瞪口呆。
這樣就好了?
是,是的。這樣當然就好了,畢竟連牙齒都沒了,還能怎麽咬舌自盡呢?
可是沒有人會想到這麽暴力的方式……
龍仔不能、大帝不能、朱迪不能,扎卡也不能。
於是他們就這樣,有些失神地看著路修的背影。
在這一刻,後者不是一個沒有傭兵證的新人,而是一個惡魔……一個經歷過許多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