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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宋》第二十七章 強者恆強
  宋國變法之事不可急躁,多則數十年,少則十年,必須要一步一步來,穩扎穩打,就像歷史上的商鞅變法那樣,即便主張變法的君臣逝世了,商君之法依舊在秦國施行,並沒有被廢除。

  李敖在路上,還給宋君偃分析了宋國的國情,宋國繼承殷商的國運,源遠流長,曾經的殷商尚武,其人驍勇善戰,尤其擅於射術,在射術方面宋人也完全繼承下來了。在宋國,幾乎每一個成年人都會射術。因為成年禮的時候也需要射天。

  商人自稱天命玄鳥的後裔,血液裡本就流淌著尚武的因子,不然也不可能在成湯立國之後,依然開疆拓土,即便是末代商王子受,也是派出大軍征服了東夷,沒成想最後被姬發這個狗賊撿了大便宜。

  李敖建議宋君偃,開設學館,最好是仿照齊國的稷下學宮建立起一套完整的國學系統,這樣便於散發君王的意志。一個國家強大與否,與百姓富庶,軍事強大,權力的集中,還有君臣賢明都有著很大的關系,不過在李敖看來,這還遠遠不夠!

  國人的思想教育也要抓緊,而李敖的“外法內儒,一張一弛”的變法方略,便是蘊含著這樣的道理,就是以法家強國,以儒家治國,但凡宋國治下的黔首,都必須要灌輸忠君愛國的思想,尤其是在軍中,君王的威信不可動搖,權柄不可分割。

  所以李敖又提了一個建議,讓宋君偃將兵權收回中央,以虎符的方式,沒有虎符,沒有詔命或者口諭,任何人不得調動一兵一卒,私兵也不可調動超過百人,違者將視為叛亂,誅九族!

  戴偃對此深以為然,都一一答應下來了。

  變法的第一步,就是讓宋君偃牢牢地抓住手裡的兵權,除了他,沒有誰能夠調動軍營裡的一兵一卒!

  不過在進入宋地之後,李敖便辭別了宋君偃,帶著自己的書童去各地探查民情,以便因地製宜地開展宋國的變法。

  這是一個實乾家啊!戴偃心裡這樣感慨道,但是他生性多疑,所以答應了李敖,卻派出一個宿衛去跟蹤,確認李敖並不是想要跑路,而是實實在在地明察暗訪,有什麽情況都要向他一一報告。

  大朝會上。

  宋君偃居高臨下地看著滿朝文武,肅容道:“寡人昨夜得先祖成湯托夢,在夢裡言道,今宋疲弊,內政繁雜,邦交匱乏,不修兵戈,致使齊人來犯而無抵抗之力,幸得東皇上帝開恩,佑我天命玄鳥之後裔,降下神光,庇護我宋君子偃,得以擊潰齊軍,戰而勝之!寡人每每想起此時,都痛心疾首啊!”

  子偃說話文鄒鄒的,卻帶著一股從未有過的威嚴,道:“我大宋處四戰之地,西面是霸主余威猶在的強魏,東面是野蠻的越國,以及魯、薛等零散弱國,北面則是國力空前強大,風頭正盛的霸齊,南面也是帶甲百萬,國力鼎盛的大楚!我宋國沃野千裡,盡是平原,無險可守,若兵戈不利豈非又有亡國之禍耶?當此大爭之世,凡有血氣,必有爭心!”

  “列國皆強,何以我宋國獨弱?寡人不必魯、薛、滕這些小國,寡人想要比肩秦齊楚之大國!論人口,宋國不及魏國,論兵力,宋國不及韓國,論疆土,宋國不及趙國!齊楚秦燕趙魏韓乃是當世七大強國,宋國都不及也!宋有什麽?唯富庶耳!”

  “然,富庶不在於黎庶,富庶不在於國家,俱為空談。我大宋已經到了非變不可的地步,寡人欲行王政!諸卿,寡人今日召開大朝會,便是為了商議一下,

如何富強國家,如何與強齊抗衡,如何與列國平起平坐!”  宋君偃的話語鑿鑿,卻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宋國目前所處的境地。

  宋國不是最強的國家,也不是最弱的國家,最多算是二流國家裡面最拔尖的一個強國,不然也不可能有“五千乘之勁宋”的稱號了。

  這個時代,堪稱戰國史上最為輝煌的時代。

  為什麽這麽說呢?

  因為在這個時代,處於戰國中期,各國之間的內政、外交、戰爭都在發生劇烈的碰撞,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極大變化。就是列國都在變法!

  趙武靈王胡服騎射,秦人東出,齊國鼎盛,魏國衰落,楚國擴張,韓國一蹶不振,燕國亦有燕昭王“辟地千裡,兼並齊地”的壯舉,在這數十年間,戰國的格局將發生很大的變化,大家是你方唱罷我登場,鬧得不亦樂乎,死傷也是前所未有的慘烈!

  就現在來說,秦齊楚三大強國並列於世,屬於霸主國,還沒有胡服騎射的趙國與魏國、韓國並稱三晉,算是一個強大的軍事同盟,三大國和燕國同為一流強國。

  至於宋國跟中山國,都是二流的強國,雖然跟三晉這些一流的強國還有一戰之力,也能勉強抗衡其進攻,但是遠不及秦齊楚這三個霸主國。尤其是宋國,平原遍地,沃野千裡,無險可守,以一己之力很難阻擋強齊的入侵。

  中山國還好一點,在趙武靈王胡服騎射之後還堅持了十幾年,最後還是趙國用計,加上中山王性情暴虐,不得民心的緣故,這才導致了中山國的滅亡。

  至於其他的三流小國就不必多說了。

  魯、衛、滕、薛這幾個苟延殘喘的國家,連宋國都能一戰而下,吞並這些弱國。

  “不可啊君上!“聽到宋君偃提出了變法強國,連成湯托夢這種玄乎的事情都說出來了,作為頑固守舊的貴族派的領袖,唐鞅不得不第一個站出來,苦口婆心地勸道,“祖宗之法不可輕易改變!變之恐生大亂。”

  聞言,子偃冷冷地看著唐鞅,喝道:“大亂?亂從何來?人心也!寡人知道你們這些卿大夫不願變法,就想保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子孫世襲,代代受益。每個人都會有私心,寡人也有私心,不過君即國家,寡人就是宋國!寡人可以為了一己之私,可以為了宋國的千秋萬代,不惜一切,就算搭上寡人的這一條性命也在所不惜!寡人想要變法,誰想阻擋,不妨站出來試試。”

  宋君偃的話語很強硬,容不得絲毫的質疑。沒辦法,這個時候站出來第一個反對變法的竟然是相邦唐鞅,雖然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過戴偃的心裡還是大為震怒的!

  自古以來,變法都是自上而下的事情,若是連相邦都反對變法,政令不能通達,那麽變法強國就隻是一樁空談了。

  “請君上以國事為重,萬勿擅變國法!”

  然而,讓宋君偃萬萬沒想到的是,敢於站出來反對變法的大臣竟然那麽多,佔了整個宋國朝堂上的十分之九!

  “好,好啊,你們很好!”宋君偃氣急敗壞地站了起來,指著地下磕頭的一個又一個的公卿大臣,胸膛急劇起伏著,竟然一時之間說不出來了。

  他在那些大臣裡面,都看見了曾經擁立他戴偃,被視為親信大臣的人!看來這些公卿大夫都是一些自私自利的家夥,一旦君王侵犯了他們的利益,連死都不怕了!

  “諸卿莫不是以為寡人手中的劍不利乎?”子偃一臉煞氣,殺氣騰騰地瞪著眼睛道。

  他是真的起了殺心了,若不是顧忌到反對的大臣太多,幾乎朝堂之上的所有公卿大臣都站到了他的對立面,他好想下令把這些人都拖出去砍頭,大開殺戒了。

  見到子偃這個模樣,唐鞅心裡也感到很害怕,但是義不容辭地跪道:“君上,祖宗之法不可變!變則亂政,則亂國也!想我大宋,承襲殷商,立國亦有七百一十二年,又得周天子封公爵,國運昌盛,放眼天下,除了北方的燕國無可及也。”

  唐鞅這話說的不假,大周八百年,冊封的公爵隻有寥寥幾個,屈指可數。但是在歷史的長河中已經湮滅的已經有晉國、齊國(薑齊)、虢國……

  說起當世列國,國運最長,爵位最高的當屬宋燕兩國。楚國的國運也很長,在周朝還沒建立的時候便是一個部族,後來得到了分封,不過卻是一個“子”的爵位,按照周朝的諸侯爵位高低,從上到下依次是:公、侯、伯、子、男。

  楚國屬於第四等的子爵,所以從爵位上來看,連楚國都比不上宋國的尊崇!從這裡來看,其實以宋、魯、衛這些中原小國其實是很鄙夷楚國人,認為他們是蠻夷,稱之為“楚蠻子”,內心還是妄自尊大,高高在上的。

  諸如三晉韓趙魏還有齊國(田齊),這就更不必說了,國運都不到兩百年,而且更可恥的是三家分晉,田氏代齊,這四個國家都不是分封的,而是卿大夫通過不正當的手段竊國,木已成舟,逼迫周天子冊封的諸侯國家。

  所以宋國人心裡也瞧不起現在的三晉和齊國。

  還有一個秦國,當年是給周天子養馬的馬夫,其先祖惡來、飛廉還是商王朝的臣子,經過平王東遷,保駕有功,這才得了一張空頭支票,死了幾個國君,經過幾代人的開疆拓土,大破戎狄,自己立國的。

  聽到這些話, 子偃的心情很沉重,他本來早就想過宋國變法困難重重,阻力很大,但是沒成想阻力竟然那麽大,臣民的思想都已經頑固了。他們還沉浸在當年的泱泱大國,禮儀之邦的美夢當中,不可自拔。

  宋君偃道:“諸卿,寡人問你們,一個服飾華麗的瘦弱男子,與幾個身材健壯的強盜在一個完全封閉、不能逃跑的房子裡,假如你們是那個服飾華麗的瘦弱男子,你們又當如何?”

  “這……”唐鞅以及一乾大臣都遲疑了,答不出來。

  他們有些驚疑不定,萬萬沒想到,他們的這位國君,不僅英武過人,還如此聰慧,才思敏捷,他打出這個比喻,群臣用屁股想都知道他要表達什麽了,跑又跑不了,當然要反抗了,不然等死嗎?

  而且一個服飾華麗的瘦弱男子,房子裡又是幾個強盜,可想而知,肯定會被打劫的,這打劫還好,可別真的謀財害命了。

  “強者恆強!這個世道,已經不是上古時代了,上古先賢的時代已經終結了!已經一去不複返了!從我宋國的襄公之後,便再無真正的賢君,真正的賢者了!弱小的人,隻能是被強大的人殺死。弱小的國家,隻能是被強大的國家蠶食、吞並!”

  宋君偃慷慨激昂地道:“你們還沉浸在中原強國,禮儀之邦的美夢裡,並為之沾沾自喜的時候,可曾想過旁邊的國家一個接一個地強盛起來了?你們沒有!連周天子都跟薛國、滕國這些不入流的小國差不多了,一個公爵又如何?一個公爵也是大周的公爵!你們捫心自問一下,我大宋就隻能止步於此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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