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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宋》第五百三十六章 太子蕩
秦國,鹹陽郊外。

秦王駟看著宋軍的隊伍在那裡開拔,不由得站在山坡上愣神。

“張儀,你說宋王偃真的是打算尊王攘夷?”嬴駟發問道。

聞言,張儀遲疑了一下,說道:“臣愚鈍。確實不知道宋王派遣八千銳士,還有兩千百工去征伐西域是何目的。或許,他們是為了開取西線的戰場,也好日後進攻我秦國做準備吧。”

“呵呵。”秦王駟不以為意地笑著道,“宋王若是能如此深謀遠慮倒是很可怕。不過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了嗎?秦宋兩國並不接壤,又素來盟好,互不侵犯,宋國何以如此敵視於我秦國?更何況,這區區的八千銳士,能有何作為?”

旁邊的嬴疾聽到這話,亦是點了點頭道:“不錯。不過王上,臣聽聞西域有諸胡林立,在原來義渠人和戎狄棲息的更遠的地方,還生活著許多胡人。不過化外之地,料想也沒什麽財富可以掠奪的!宋國如此大動乾戈地西征,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嗯。寡人還想出兵聯合這支宋軍一起進攻西域諸胡的,可惜宋王拒絕了。對於宋王偃的目的,實在是不得而知。”秦王駟歎了口氣道。

張儀頷首道:“雖然不知道宋人抱著什麽樣的目的去征伐西域。不過王上,還需要警惕一些比較好。”

“寡人已經派出了不少的斥候和遊騎,徘徊在征西的宋軍的後面,若是他們圖謀不軌,當可遣一支兵馬,滅了他們便是!”

張儀又似乎想起了什麽事情,忽而道:“王上,不知道你可曾聽說過,老子西出函谷關的故事?”

“略有耳聞。”秦王駟微微頷首道,“當年老子西行,騎著青牛,便一路西去,不知蹤影。據說是化胡為夏去的,也有說老子得道飛升了。當真是神秘莫測!”

“此事不一定是空穴來風的。”

秦王駟聞言,愣了一下,問道:“難道相國知道其中有什麽秘辛?”

張儀幽幽地道:“臣有幸。曾經聽家師鬼谷子說過這樣的一件事情。據說在西域的昆侖之山,有神仙棲息,於昆侖山修仙,而飛升得道。這算是一個傳說,連家師鬼谷子都不是很確定!不過家師曾經很篤定地說過,在昆侖山,乃是天下之山川河澤之源頭,匯聚天下之龍氣,實為祖龍之脈,龍脈也!”

“龍脈?”

“是的。在傳說中,能得到龍脈的人,便能得到上天的眷顧,成為人皇!何謂之人皇?便是天下共主!”

“……”

秦王駟還是感覺這很不可思議,故而搖搖頭道:“這個事情太過荒誕了。若是就因為如此,便大動乾戈地派出萬人的隊伍前往西域,找尋什麽龍脈的話,那麽宋王偃還真是天底下最荒唐的一個君主了!”

萬一這是真的呢?張儀心裡是猶疑不定的,不過這句話他沒有說出來,這個時代的人,包括秦王駟在內其實都是迷信鬼神的。

但若是能依靠找到什麽人脈,而成為人皇的話,那他們這些列國的君王還打生打死地幹嘛?直接傾國之力,去找尋什麽龍脈,然後一統天下不是更好?

當然了,古往今來都流傳著關於龍脈的說法。

不過龍脈是指能庇護一個部族,一個國家的,而不是能成為“人皇”的這種荒誕無稽的事情。

秦王駟有些疲乏了,他又帶著張儀與嬴疾,還有一隊宿衛走下了山坡,徑直在一座長亭中,與二人對席而坐。

自從藍田之戰結束之後,秦王駟的身子骨便每況愈下,不時地會嘔血,臉色慘白。這是即將油盡燈枯的征兆,對此,秦王駟本人還是很了解的。

因為,當時他的君父,秦孝公嬴渠梁薨的時候,一樣是這個模樣!

在長亭裡小憩了一會兒,秦王駟又道:“張儀、嬴疾,寡人今日召見你倆,實在是有一件事情舉棋不定。”

“何事?”張儀困惑地道。

秦王駟長歎了一聲道:“唉,寡人的身體已經不行了。愈漸艱辛,所以不得不為自己的身後事而考慮。”

“……”

張儀趕緊叉手道:“請王上切勿說這等話!王上萬年,春秋鼎盛,怎可為此而煩擾?”

秦王駟聞言,笑著擺了擺手道:“生死有命。縱然寡人是權傾天下的秦王,亦是強求不得!寡人不懼一死,但唯恐這一去,我秦國後繼無人,如之奈何?”

嬴疾垂手道:“大王,不必憂慮太多。你吉人自有天相,或許隻是一時犯病了而已,沒什麽大礙的。”

“寡人的身子自己知道。能堅持一兩年已經殊為不易了。”秦王駟幽幽地歎了口氣,又道,“張儀、嬴疾,你倆是寡人最信任的人,是我秦國的頂梁柱,現在寡人向問問你們,嬴蕩可堪重任否?”

“這……”

聽見秦王駟這麽說,張儀與嬴疾面面相覷,便知道他是動了廢黜太子嬴蕩,而另立儲君了。

不過嬴疾對此卻不甚讚同,當即直言不諱地道:“王上,您是想另立太子嗎?”

“寡人……亦是遲疑不定。嬴蕩的性格寡人很了解!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嬴蕩自幼聰慧,有勇有謀,然則性子魯莽,空有一身武力,又有匹夫之勇,容易犯渾!將我大秦的江山社稷交到嬴蕩的手中,寡人實在是不甚放心啊。”秦王駟搖了搖頭道。

聞言,嬴疾沉吟不語。

旁邊的張儀隨即又道:“王上,那麽不知道除了太子蕩,你還屬意何人?”

“寡人的諸子當中,你們認為誰可為新王?”

張儀試探地問道:“嬴壯可否?”

嬴壯是秦王駟的庶長子,很早的時候便入朝為官,熟悉政事,而且性格果決,做事雷厲風行,頗有一些秦王駟的風范!

不過嬴壯此人,老實說張儀都不怎麽瞧得起他。

嬴壯為人謹小慎微,虛偽無比,而且心胸狹隘,為人斤斤計較的。這樣的人連一點氣度都沒有,何以成為泱泱大秦國的王?

而且,秦國尚且遵從《周禮》。嬴壯雖然是秦王駟的長子,但卻是庶出的公子,這是一個極大的缺陷!

眾所周知的,天下列國,包括宋國在內還是很推崇《周禮》的。廢長立幼,乃是取禍之道,但是立嫡立長,然後才是立賢!

現在太子嬴蕩才是秦國的嫡長子,若是輕易廢黜了,另立儲君,隻怕都沒什麽好的人選!因為秦王駟除了嬴蕩這麽一個根正苗紅的嫡長子,實在是沒有其他嫡子了!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立嫡可以排除了,剩下的,便是立嫡與立長之爭。

而當年秦獻公之時,他隻有兩個兒子。一個是嬴虔,一個是嬴渠梁!

而嬴虔在軍中的聲望極高,在朝堂上也不乏支持者,但最後還是嬴渠梁登上了秦國的國君之位!

何以也?

因為嬴虔是庶出,而嬴渠梁是嫡出!

這就是差距!

聽到張儀提議嬴壯為儲君,秦王駟不由得搖搖頭道:“嬴壯不可。嬴壯有多大的能力,寡人是知道的!他可以做一個臣子,但絕不能為王!”

嬴疾還是堅持自己的立場,沒有發言。而張儀又想了想,說道:“不知道嬴稷公子如何?”

“嬴稷……”秦王駟的嘴裡念叨著,神情一片恍惚。

在他原本沉寂的心房裡,又忽而蕩漾起了那個女人的身影。

羋月,羋八子。

見到秦王駟沒有當即否定,張儀實在是心屬嬴稷,於是又道:“王上,其實除了太子蕩之外,在大王你的諸子當中,嬴稷應該是比較適合作為儲君的。”

“此話怎講?”

“臣與嬴稷有過數面之緣。臣略懂一些相面之術,以臣觀之,公子稷生的聰慧過人,謙和有禮,其心胸亦是頗為寬廣的!有這樣的性格的人實屬少見,相信,假以時日,他一定能成為王上你理想中最適合的儲君人選!”

秦王駟聞言,又想了想,說道:“罷了。嬴稷今年不過十五六歲吧?如此之小的年紀,便將這個偌大的國家交付到他的手裡,寡人實在是不放心。”

“王上,請您放心。在公子稷尚未親政之前,臣等一定會循循善誘,好好教導他的!而且,王上你春秋鼎盛,肯定能等到公子稷長大成人的!”

聽到這話,秦王駟輕輕的笑著道:“寡人自己都沒這個信心。現在我大秦已經是今非昔比了。宋國一家獨大,而我秦國又龜縮在崤函之內,休養生息,若是有朝一日,他國來攻,或者是像上一次那樣,五國攻秦,如之奈何?”

張儀聞言,實在是無言以對,便緘默不語了。

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嬴疾又說道:“王上,臣不讚同你另立儲君。”

“說說你的看法。”秦王駟意味深長地看了嬴疾一眼,又道。

“太子蕩的為人我們都是清楚的。太子固然性情有些莽撞、剛烈,脾氣也不是很好,不過正因如此,他才能攝服臣民,如王上你一般君臨天下不是嗎?”

嬴疾說道:“以臣觀之,太子蕩的性格與宋王頗為相似。他們一樣是勇武過人,一樣是頗有韜略,一樣是有著雄才偉略的!固然,太子蕩比之宋王偃勇猛有余, 韜略不足,但是太子蕩還小,不過弱冠之年的年紀,還是可以循循善誘的!”

“而且有我們這些老臣的輔佐,相信一定不會出什麽岔子的。”

秦王駟聽到這話,暗自思襯了一下,說道:“寡人最擔心的,還是太子蕩不服你們的管教,不聽你們的忠言。凡性情剛烈者,譬如宋王偃,他固然可以獨斷專行,但是他有那個本事,宋王偃的本事有的時候連寡人都自愧不如!”

“嬴蕩又如何能比得上他?”

嬴疾聞言,說道:“大王,臣還是以為太子蕩才是儲君的最佳人選!”

“……”秦王駟沉默不語。

這時,張儀忍不住地說道:“王上,臣以為,還是立公子稷為儲君比較妥當!王上你春秋鼎盛,此時將公子稷召回鹹陽的話,正好可以加以栽培。”

“而若是讓太子蕩將來繼位為王的話,則會有許多不穩定的因素!”

“相國何出此言啊?”嬴疾蹙眉道。

張儀擲地有聲地回道:“以太子蕩的性格,可以做一個開拓進取之君,但絕不能成為一個繼往開來的君主!因為我們秦國當下的境況,大家都是再清楚不過的,至少十年之內,依靠關中與巴蜀之地的休養生息,我們秦國才能有再次東出的國力!而一旦太子蕩上位,他能蟄伏下來嗎?他甘心蟄伏嗎?”

張儀所言,不無道理。

嬴疾還想說幾句,但是這個時候,秦王駟卻是揮了揮手道:“此事,還是暫且擱置吧!”

“諾!”

“寡人要去驪山祭拜一下嬴華。張儀,你先回去吧。”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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