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裡,嘗嘗這道佛跳牆!”
歡迎晚宴上,徐根寶熱情的幫阿裡·漢揭開了壇蓋。對這種複合香氣,阿裡也和別的德國人沒什麽區別,根本沒有抵抗力,要不是還殘留著一些理智,禮貌的邀請大家同時進行,這會的杓子早就挖下去了。
阿裡是中午抵達的,下午由徐根寶陪同一起觀看了圖賓根青年隊的訓練。阿裡·哈恩向徐根寶仔細了解了幾名中國球員的身體狀態,競技狀態。得益於徐根寶的善加調節和圖賓根強大的超越康復醫療中心的能力,主力隊員還能勉強維持著最低限度的體能儲備。最主要的是,半個賽季過去了,在頻繁的賽事當中,主力隊員仍然沒有傷病在身。
王艾從建隊伊始就抱著對球員的職業生涯高度負責的態度,從而為圖賓根青年俱樂部鋪設了以人為本的基石。在州級聯賽的時候,王艾從個人角度出發,考慮厄齊爾和默特薩克的職業發展,一旦比較疲勞就果斷休息,寧可犧牲一定的戰鬥力也要確保隊員的體能儲備充分從而降低受傷的幾率。幾年下來,新的隊員越來越多,越來越強,但這一建隊思路仍舊完整的保留了下來。
不論局面如何艱難,也不會為了一兩場比賽勝利,或者什麽關鍵賽事就去犧牲隊員的健康。長久的堅持,換來了全隊身體狀態的完好。不受第一次傷,就不會出現更易發作的老傷。
如今,這種堅持不僅在聯賽上開花結果,讓圖賓根青年在人員極為有限的情況下,多線作戰,節節勝利,也反映在了球員的個人發展上。
阿裡·哈恩不僅問了王艾、曲波、白廣海,還問了羅彤亮,陳洋、張永海等人的身體情況。看樣子,以圖賓根青年為核心打造一支國家隊已經被這位國足新主帥列為備選方案了。
晚餐後,阿裡·哈恩索性就留在了圖賓根,準備觀看明天也即12月13日的最後一場冠軍之爭的關鍵賽事。
當晚,阿裡·哈恩專門找王艾進行了促膝長談。
他對中國足球的了解還要從本屆世界杯上算起,之前對這個“足球荒漠”的大國的足球運動幾乎一無所知。中國還不像美國,美國足球運動的發展雖然也不順利,但美國有錢,買得起知名球星去撈金。但這個年頭中國足球空有龐大的球迷群體,經濟實力卻不強。
所以阿裡·哈恩希望從各個角度盡量加深對中國足球的了解,從而充實他的執教方案。其中,不論是競技價值還是組織價值以及真實的影響力,阿裡·哈恩要拜訪的人當中都繞不開王艾。
在溫暖如春的小樓裡,王艾邀請阿裡·哈恩圍坐品茶,還有一些中國和德國的糕點放在茶桌上。
氣氛輕松,暢所欲言。
“阿裡,你怎麽突然決定接受中國足協的邀請了?”王艾嘴角掛著壞笑。
老漢聳了聳肩:“為什麽不?薪水很高。”
王艾笑著搖搖頭,老漢果然夠直接。
王艾不說話了,阿裡·哈恩的話頭到被勾了起來:“王博士,你有什麽建議給我嗎?不,你不要謙虛,你們中國人總是這樣,非要推來推去。我們直接一點。世界杯你的三場比賽我都看了,你和上一任主教練的關系很好,甚至我從鏡頭裡都看到過你們在商量戰術。我不認為你和他有什麽特殊關系,應該是共同的目標促成了你們的合作。那麽,現在輪到我了。”
直爽的荷蘭老頭目光炯炯的盯著王艾,這個擁有綠色眼珠的大胖子,很有壓迫力。王艾愣了下,低頭品茶,細細思索。
“阿裡,中國是個大國。”王艾整理好了思路緩緩道:“這是一個你從未接觸過的龐大的國家,
有整個歐洲這麽大,人口卻是歐洲的兩倍。你要先從這個角度去看待你所面對的工作。”老漢交叉雙手,靠著椅子,拄著下巴。
“雖然不太準確,畢竟歐洲足球很強,中國足球很弱。但相對來說,國家隊不是俱樂部隊,其涵蓋面應該類似於讓你去組建一個歐洲各國聯隊。”說到這,王艾攤攤手:“你應該能想象到其中的難度。最主要的困難還不在於技術、戰術,而是怎麽貫徹和實現你的權威,從而統帥好這支成員來自廣泛的不同地區的隊伍。歐洲一個小國的足球圈還有數不清的矛盾,甚至是勢不兩立的德比、恩怨,如果是全歐洲就更多,更複雜。而中國雖然沒有這麽複雜多元的矛盾,但中國足球很弱小,理想和現實的差距太大,因此比歐洲更多了一些眼高手低後的互相埋怨和責任推卸。總之,你雖然執掌的是一支弱旅,但複雜程度……一定對得起你的薪水。 ”
老漢皺著眉頭一笑:“我喜歡有挑戰性的工作。”
“那麽好吧。”王艾舉杯向阿裡示意,兩人分別喝了口茶:“你的前任的成功,根據我的觀察主要是兩點原因。一是絕對權威。米盧與中國足協的當家人建立了很好的關系,獲得了高度信任。畢竟他過去曾經帶領四支國家隊殺進世界杯,舉世無雙。當然,你要獲得這種信任的難度很大。另外一個是發現了中國足球眼高手低下的弊病,壓力太大,訓練不科學,從這個角度入手進行調整,從而維系了一支尚有一定戰鬥力的隊伍。在這兩點的基礎上,他大膽的啟用了我,雖然中國隊沒有能夠小組出線,但我的出現,讓他幾乎完美的結束了中國執教的生涯。”
阿裡點點頭:“在一個多元矛盾的隊伍裡,主教練作為核心,確實應該擁有權威。矛盾越多,需要的權威越高,否則就只能放任矛盾的爆發。通常建立權威的辦法要麽是獲得領導信任,要麽是帶隊有好成績。”
說到這,阿裡·哈恩皺起眉頭:“你們去年拿到了亞運金牌,這個起點很高。我和你們足協領導不熟悉,我過去的帶隊履歷也沒有前任光鮮……那麽,王博士,你給我的建議是什麽呢?”
王艾笑了笑,卻說起了別的話題:“阿裡,你在世界杯上依靠兩個遠射名留青史,至今二十多年過去了,仍舊是世界杯上最遠距離的遠射破門。那麽,你看我們隊的羅彤亮怎麽樣?他是後衛,距離球門更遠,但遠射似乎也不錯?你能有空給他一些指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