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署名為中國青年哲學學會的文章發表在了新出版的《光明日報》上。盡管不是頭版,卻難得的代表學術界關注了正在熱烈討論的“個人主義VS集體主義”的辯論事件。
是的,樓已經歪成這樣了!
“扣帽子、抓辮子,既不能證明真理,也無濟於事。我們注意到了最近體育領域的一場爭論蔓延到了學術界的現象,我學會最年輕的會員王艾先生在進行足球社會實踐過程中,由於教練組的一些用人安排以及若乾言論引發了爭議。我們認為,學貴以誠。面對真理,直抒胸臆、實話實說是最起碼的行事準則。足球運動是競技體育中的一個分類,當有其自身規律。從實踐情況來看,我國學術界在這一領域的研究還比較薄弱,沒有給實踐工作做出及時足夠的指導,這也是我國足球運動水平遠遠落後於乒乓球等強項的原因之一。不僅沒有和得到的龐大資源相匹配,也和我國的綜合實力、體育運動的發展水平不匹配。因此我們認為,王艾博士的足球社會實踐活動對足球運動的發展是有益的,在這一我們略顯陌生的領域進行探索和研究也是有益於新時期的哲學發展的。”
應當說,中國青年哲學學會還是很自重的,發表的文章也是中規中矩,言辭娓娓動人,遠沒有一些報紙上的報道那麽唾沫橫飛,但是力量卻很強大。這篇題為《我們的一點看法》的文章不到兩千字,卻代表了權威的學術機構的態度。因此,文章一出,所有參與批評王艾的學者立刻收手。
風雲變色,滄海桑田。
仿佛昨天的一切抓頭髮、吐吐沫的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這篇文章是王艾通過閱讀許青蓮的博客的截圖看到的,QQ現在還不支持遠程視頻,這年頭的網速也很感人,所以許青蓮就用數碼相機拍攝下來上傳到電腦上,然後在上傳到博客上,這可比郵寄快多了,哪怕是通過大使館的外交郵包也沒有這個快。
“這個哲學學會這麽厲害?”許青蓮在王艾的笑聲裡好奇的問。
“嘿,凡是敢掛著‘中國’這個名頭的,哪有好欺負的?只是我沒想到學會能出手幫我,你等會啊,我這就寫一封感謝信,表達一下對組織幫我解決困難的感激之情。嗯,我看看啊,這樣,我寫完就傳真給你,你明天嗯,讓我爸,親自去一趟會裡。”
“找誰啊?”
“找辦公室,能掛這個名的,肯定是會裡開會研究通過的決定。”
“哦,就是‘中國’這個名頭把那些壞人嚇跑了嗎?”
王艾嘿嘿一笑:“當然不是那樣,那些人是借著我這事兒發泄他們其他的不滿而已。”
“那也不能亂說啊。”
“言論自由嘛。”
“言論自由?你別欺負我小,咱中國哪有言論自由?”
“怎麽沒有?”王艾反駁道:“青蓮,你可別聽信一些腦殘的人胡說,尤其是一些學者,他們就是忽悠你們呢,指著你們鬧事他們好撈好處。”
“什麽呀!”許青蓮不滿的道:“外國人不是總說我們是獨裁國家,沒有言論自由麽?”
“他們懂個屁!”王艾鄙視的道:“他們就是那種天天照鏡子問‘我是不是最美’的那種極端臭美的家夥,然後拿自己的臉套全世界,凡是一樣的就是好,凡是套不進去的就錯。心眼兒和眼界都是針尖兒那麽大!”
“別罵人啊,說道理。”
“好好好,我給你舉個例子啊,咱遼陽公安小區對面兒的沿河公園你去過吧?每到夏天早晚兒的是不是一大堆老頭兒在那放浪形骸?誒,
你一走一過兒,你聽過他們說什麽沒?”許青蓮笑著不吭聲。
王艾一拍巴掌:“對吧?他們上罵天,下罵地,中間罵空氣,什麽他們不敢說?美國人罵總統很牛麽?咱中國老頭也敢罵……美國總統!嘿嘿,你能說沒有言論自由?咱平時誰因為說錯話了被拘了?當然,造謠了,漢奸了例外。現在不是幾十年前了,沒事兒就弄個反革命罪的時候了。”
“好吧,算你有點歪理。那學會怎麽這麽厲害呢?”
“你聽我說啊。老百姓發發牢騷,甚至說點過激的話,政府都不在乎,為什麽呢?影響力小,除了身邊兒這一圈兒人聽得到,不會產生什麽了不起的後果。但你看政府官員,黨委幹部是不是都謹言慎行?老百姓罵的越歡,他們越不敢說話?這就是身份地位在那放著呢,他們一句話頂老百姓一萬句。但是呢,凡事也有例外。中國社會有那麽一幫人,既有身份地位,還有言論自由,基本是想說什麽說什麽,想怎麽說怎麽說, 哪怕違法了他們也不在乎,很少受到處理。起碼在言論自由方面,他們甚至是絕對自由的。你知道是誰麽?”
“還有這樣的人?誰啊?”
“學者!”王艾洋洋得意的道:“搞學問的。這幾十年我們發展經濟,離不開學術進步,所以學者的待遇很好,很寬松。他們有什麽不滿了,看不慣的了就大鳴大放的說,也很少有人管他們。哪怕真有犯忌諱的了,他們也可以列出一二三,把罵大街變成學術論文。總之,你有空翻翻,尤其是文科的,裡邊兒挨槍子兒的話比比皆是。他們管這不叫言論自由,叫學術自由。嘿嘿,而學術怎麽體現?論文、講話啊,所以慢慢的在學者群體身上,學術自由就變成了言論自由。”
“但是呢。”王艾補充道:“一物降一物,螞蟻爬大樹。學者借著學術自由的寬松空氣夾帶私貨也不是沒人注意。公檢法一時半會的管不到他們,但是學校、學會可以管他們。學者要出書,得有人出錢吧?都是賣不動的乾巴巴的東西,沒人看的賠錢貨。學者要學術地位,歷史認可,得有人捧著吧?要不然誰知道你是誰?學者也要柴米油鹽,得有工資吧?更別提大學教授要讓自己的書當教材,更離不開上上下下的學會組織的通過。”
“哦~~”許青蓮拖長音。
“所以,別看朱教授他們跳的歡實,那是沒人搭理他,真要想管,招有都是。一個兩個學者,甚至一群學者怎麽了?他們只是小兵,向這種沒什麽存在感的學會才是大拿。沒錢沒勢的吧,專捏他們,而且一捏一個準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