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百事好,出門萬事難。
如果有可能,王艾真不想離開家,家裡的大院子都沒怎麽住,還有個純情的少女待字閨中。
王斌的工作並不忙,自從北方造紙集團走上正軌之後,他的相當一部分精力轉移到了輕工業聯合會這一邊,倒不是“王會長”比“王經理”好聽。身為一家企業的負責人,整天忙到晚不見得是成功的,像諸葛亮那樣不分大事小情一把抓,那通常只有“苦勞”,談不到多少“功勞”,畢竟諸葛亮只有一個。
北方造紙四大生產基地順利建設投產以後,已經完成了當初三家劃分市場的東北亞市場的佔領。現在北方造紙旗下主要分為生產基地、研發基地、配套基地三大塊。王家人丁稀少,所以在創業之初,工作重點就是制度設計。包括嚴格的紀律制度、監察制度、勞動制度,寬松的決策制度,慷慨的獎勵制度,健全的升職制度,總體來說在金書記以下,是國企的民主集中製。在金書記以上,也即決策層,有點類似於英國的君主立憲。現在王斌正琢磨著進一步調整獎勵制度的問題。所以閑工夫不少,整天在北京城優哉遊哉,有時候帶兩本書在公園裡一看就是一天。
艾小青負責的三家企業的情況類似,笨蛋食品進入了穩定期,暫時無力打入外省,穩守遼寧省的地盤巋然不動。鮮花這一塊也發展到了瓶頸,市場容量有限,上升空間不大,到是沒少了讚助插花藝術節。反倒是超越這一塊發展的很蓬勃,體育這塊包括兩家足球俱樂部、一家電子競技俱樂部,文化、娛樂也邁開了步子。艾小青也和王斌一樣,工作重點不在於具體決策,而是在於制度設計。因此也有很多閑工夫。
這一下,王艾在家養傷的這兩天,可是享受了難得的家庭溫暖。這些年一家人聚少離多,總是聚不全。最慘的就是去年了,王斌艾小青在北京,許青蓮在遼陽,王艾在德國,一家人分三份。
這兩天要不是王艾吵著鬧著要隱私權,王斌兩口子恨不得整天把兒子栓在身邊,他們的很多朋友也是王艾的球迷,很想見見他。
呆了兩天,王艾果斷告辭,倒不是厭煩了王斌兩口子的熱情,實在是王艾對自己的自控力沒太大信心。兩情相悅,兩小無猜,要是分開還好,頂多想一想就過去了,可要是整天膩乎在一起,難保什麽時候就過界了,這種事連上帝都管不了。
所以,還是走為上。畢竟,就像許青蓮感覺到的,王艾對許青蓮其實說不上多少愛,喜歡是有,但更多的是欣賞、心疼和收藏。所以反而沒有太強烈的佔有欲,更願意她擁有一段無憂無慮的少女時光。可一旦破了戒,就不一樣了。
“你不是要回德國嗎?”
北京國際機場候機廳,許青蓮幫著王艾最後檢查了一遍衣服,低頭看機票時發現目的地竟然不是法蘭克福,而是巴黎。
“我去看埃菲爾鐵塔了,你去不去?”王艾逗她。
許青蓮的目光狠狠的動搖了一下,艱難的搖頭:“我,我還要上學呢。”
“凱旋門、盧浮宮、巴黎聖母院、丹楓白露、香榭麗謝大道……”王艾低頭如數家珍。
許青蓮氣的鼓鼓的:“艾阿姨說了,等我放寒假,帶我全球旅行!”
“哼,偏心眼兒!”王艾撂下臉子,一扭身就走了。
許青蓮笑的靠在張秀雲身上,看著王艾的身影越來越遠,偷偷的深呼吸兩次。
“我們回去吧。”
張秀雲點點頭,一路開車悄悄的察言觀色。
“秀雲姐,我也舍不得他,但是他那麽走了,
就是不想讓我傷心。所以,我要高興起來!走,咱們去百貨大樓看‘一把抓’去,他那的糖果可全了。”飛機上,王艾、孫義、嚴竹三人放好隨身行李。今天頭等艙人很少,畢竟這個年頭中國的有錢人不多。孫義四下打量打量,嘴裡嘖嘖連聲:“頭等艙是寬敞!不像經濟艙,跟進城的大巴車似的,連出去透口氣都不行。”
王艾坐在靠窗的位置,調整了一下座椅,讓腿更舒服一點道:“你還真別說,我也是第一次坐頭等艙。誒嚴哥,你說我是不是窮慣了,這麽多年來回飛德國,就沒有一次想著買頭等艙的,訂機票時候看都不看直接就是經濟艙。 你說我這一年光廣告代言都夠買一架二手波音了,坐民航就楞沒想起來可以更舒服點。”
“勤儉節約是好習慣,把錢用在更需要的地方。”嚴竹難得的多說了兩句道:“組織上派我來之前也征求了我的意見,給我介紹了你家的情況。別的倒還好說,你們的笨蛋食品、笨蛋助學是現在全國規模最大的綠色食品基地、內地最大的助學公益行動,雖然比香港邵逸夫還差了不少,但發展很快,給內地爭了臉。我如果沒記錯的話,四年前剛起步就惠及全市,四年後,你們就要擴充到全省了,說起這事兒,你真是好樣的!今天你要不是腿上有傷,恐怕還是沒想起了吧?”
“可不是?”王艾哈哈笑道:“一飛十多個小時,總彎曲著傷腿,很難受,我當時想的是能不能多買幾張票,或者乾脆上貨倉,問人家航空公司的時候,人家耐心的給我普及了一下什麽叫頭等艙,還給我打比方,頭等艙就是大座兒,我這才想起來,反正肯定把我當成土老帽了。”
嚴竹笑了笑。
孫義坐下後四下看看:“咱真去看埃菲爾鐵塔啊?不能吧,你哪有功夫旅遊?”
“有空的時候到是可以看看,反正一走一過瞅一眼唄,我這次去巴黎是找一個叫Era的樂隊,嚴哥可能不知道,你肯定知道,圖賓根青年不還差一首隊歌呢麽,一首好的隊歌可以凝聚士氣、凝聚人心,還可以活躍球迷,加強互動,反正好處很多。半年前我讓雷奧妮做這個,沒什麽結果。正好我這兩天腦子有閑工夫,不就琢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