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六時整,三十年未開門的始觀又一次開門了,一陣鞭炮聲後,門口已經吸引了不少人駐足圍觀,最顯眼就是那說不出怪異的對聯和牌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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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批:無所不能
牌匾下一名老道士帶著一條哈士奇還有一位美麗的迎賓正笑眯眯的看著圍觀群眾,“各位父老鄉親,本觀時隔三十年再次開張,大家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貧道來者不拒,看到這塊牌匾沒?”
方人也指著頭頂的牌匾面帶驕傲的說道:“無所不能!”
五都但凡上了年紀的都了解這塊牌匾背後的意義,所以清晨起得早的老人家一看到始觀開門,那一個個就跟吃了偉哥似得,跑得飛快,開門不足十分鍾,道觀門口已經排隊排到吐。而難得早起的年輕人更多是面帶異色的在一旁圍觀,順便還做做現場直播,朋友圈發發,滿是好奇。
道觀門口,看著一臉春色的老道士和女迎賓,馮遠山怨恨道:“死胖子,你的本命精血是不是不值錢了,你怎麽沒死在女人肚皮上?”
“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昨晚嘲笑貧道,貧道會犧牲本命精血?會犧牲保存三十年之久的童子之身?會……”
“好好好…打住…老道隻問你…”馮遠山嗖的一下站立起來,兩隻狗爪沉重的搭在方人也雙肩,面帶沉痛之色的問道:“你們晚上喊那麽大聲,良心不會痛麽?”
“嘿嘿,痛不痛豈是你一條哈士奇能理解的?”
何莉在一人一狗戲謔的笑聲中逃似的跑去迎賓了。
一晚上沒睡好的馮遠山勤勤懇懇的將大殿從上到下打理的是乾乾淨淨,大殿之下一張條台上香案掛帆筆墨簽筒還有一大串銅錢擺放的整整齊齊,老態龍鍾的方人也在檀香的煙霧中看上去有那麽一絲仙靈之氣。
一名風韻猶存的老嬤嬤在何莉的引導下來到了方人也面前,“阿婆,您要求什麽?”
老嬤嬤細細打量著大殿,眼中滿是回憶,她可以確定那是她記憶中的那個道觀,過去六十年一點都沒有變,“方人者是你什麽人?”
“啊咧?”方人也腳下一滑不慎一腳踩到了躺在條台下的二哈尾巴,“死胖子,你故意的吧?”
“一邊玩去!”一腳踹開馮遠山,方人也恭恭敬敬的將老嬤嬤迎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能喊出方人者這個名字的,基本都是自己的長輩,這是師傅的教導:“是貧道的師傅。”
“哦……”嬤嬤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身邊的何莉,“不錯,屁股大**翹好生養!”
方人也和何莉直接鬧了個大紅臉,燦燦一笑:“老人家說笑了。”
老嬤嬤沒有坐,直接轉身離開大殿,“以後記得每天送一壺荷花酒到我家,就在馬路對面!”
“是。”方人也恭恭敬敬的陪著老人家一路走出道觀直到老嬤嬤消失在馬路對面才敢伸手擦一把額頭上的汗。
馮遠山奇怪的看著方人也,“這老婆子誰啊,就你的身份還要怕她?”
“之乎者也,者,貧道師也。道家本命知者甚少,你說她是誰?”
“你師母?”馮遠山仿佛發現大新聞一樣雙眼放光跳了起來,“不對不對,你師傅的夫人老道好像見過……臥槽,不會吧……”
仿佛是為了確認一般,馮遠山看向方人也,隨後看到他無奈確認的模樣,
“這可是大新聞,天庭頭條中的頭條,超級八卦!” “如果他老人家知道自己藏的嬌被你抖出去了,你猜,你大概會有什麽後果?”方人也的警告讓馮遠山脖子一縮,一陣涼意襲來,打著哈哈躺到條台下裝死去了。
“去迎下一個。”本以為開門紅的方人也覺得今天肯定不是黃道吉日,開門紅沒弄到,倒是弄了個開門送,一壺荷花酒,這要釀多久啊,想想都肉痛。
何莉迎進來的第二個人依然是位老嬤嬤,不知為何方人也渾身一抖,止不住的顫栗,“不會又來一個吧?”
“方人者是你什麽人?”人未至聲已到,方人也一拍腦袋,哀嚎一聲:“貧道今日肯定沒算好黃道吉日。”
“會不會還有好多?”條台下的馮遠山默默補了一刀。
“你個烏鴉嘴,你閉嘴。”方人也欲哭無淚。
事實證明,哈士奇的烏鴉嘴很神,開張前九位全是風韻猶存的老嬤嬤,更絕的是她們的住處全部在道觀的四周一圈,出門即到,好不容易一人每日一壺荷花酒打發掉這九尊大神後,終於在第十位迎來了始觀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單子生意。
“老人家,您要求什麽?”看著眼前的老頭,滋了一口清茶的方人也終於松了一口氣,這要是再來個老嬤嬤,自己絕對不等對方開口,分分鍾送一壺荷花酒然後再恭送出門。
“方人者是你什麽人?”
“噗……”
“碰……”
“哈……”方人也何莉和馮遠山各自表達出了自己的震驚,“他老人家還是個玻璃?”
只能說先入為主的觀念害死人,在一通解釋之後方人也總算明白老人家為什麽開口就問方人者是自己什麽人的意思了,因為這是歷史遺留問題。
方人者年輕時在這裡留下了一個難題,臨走時告訴這個老人家,將來有一天始觀再一次開門,只要來報上自己的名字,就會有人去為他解決這個難題了。
為了等始觀開門,老人家從方人者離開那一天起每日都守著始觀,就等著再一次開門,現在好不容易守到了,自然要進來問個清楚。
“您能跟貧道詳細說說嘛,是個什麽樣的難題連貧道的師傅都不好解決。”
老人家有些扭捏道:“是一個僵屍,女僵屍!”
“女僵屍?”方人也疑惑了,“僵屍應該很容易解決吧,為何是個難題?”
“很漂亮的女僵屍。”說這話的時候老人家已經皺如老樹的臉皮居然透出紅暈。
方人也雙眼一亮:“多漂亮?”
“阿房。”
方人也一愣,追問道:“阿房?哪個阿房?”
“五都只有一個阿房!”老人家堅定的樣子讓方人也確立了心中的猜想,“難怪老頭子搞不定,就他那尿性,能下得了手才怪。”
那個傳奇一般的女子,歷經千年還猶然存活在世間麽?一位讓華夏第一帝都癡迷無比的美麗女子,存在於傳說中的女子,即便變成了僵屍,也應該美的驚天動地吧。
想到這,方人也跳了起來,一腳將條台地下準備入睡的馮遠山踢了出來,“開工開工,貧道帶你們去看…打美女僵屍,走走走……”
老人家姓贏,據說是那位大帝的後裔,這個難題在他們家族已經延續了四五千年,四五千年來贏家為了解決這個難題動用了無數人力財力物力,可最終的結果都讓他們無奈的面對了現實,這一次他依然是抱著試試的態度而來,畢竟幾千年來都沒有解決,也基本沒什麽指望了。
在五都,姓贏的都很有錢!這是民眾間的玩笑之語,也是事實般的存在,贏家真的很有錢,老者領著方人也他們來到一處超級大的院落前,門前一塊碑上綴著“華夏重點文物保護單位”“阿房宮遺址前殿”的金色字樣十分顯眼。
“她老人家不會還待在這個地方吧?”方人也有些不確定的問老者,畢竟這裡只能算她生前的住所,死後應該不算了吧!
“她只是在這裡工作而已。”
“工作?”然後他就看到一個幾乎是全副武裝的導遊舉著小旗領著無數旅客從自己身旁經過,“來來來,看這邊,後邊的旅客都跟上!”
“咱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呢就是當年秦始皇為阿房女修建的阿房宮遺址前殿,這個前殿大約有京都故宮的三分之二大小,是世界上最大的宮殿遺址,當之無愧的世界奇跡。”
“當年始皇帝為最心愛的女子所建,可惜幾千年來歷經無數戰火,最終只是一片廢墟。”
“經過前殿,咱們就可以看到上天台了,是始皇向天祈福、為民請願之處,請跟我來……”
看著遠去的人群,方人也有些僵硬的扭了扭自己的脖子,“不會就是她吧?在自己家當導遊?”
“建國之後就一直在這邊做導遊工作了。”
“需要貧道做什麽?”
“夫人活得太久了,久到她自己都忘記自己是一個僵屍了,她最近甚至想要去相親談戀愛,這是我贏家絕對不容許的!”
“……”方人也簡直無語,一個活了四五千年的僵屍想要談戀愛相親?不是說建國後不允許成精了麽,這是要逆天啊,然後他就看到那個導遊掀開了自己的蓋頭衝自己微微一笑,‘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大概說的就是這樣的女人吧,“不就是相親戀愛麽,這事交給貧道,妥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