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楚天滿頭大汗拿著一捆黃表紙出現在病房,彭定初不由歎了一口氣,不管這是有沒有用,小天這孩子確實是在為他們的事奔波,而且盡心盡力,無怨無悔。
楚天裁了一塊一尺見方的黃表紙,又在李麗娥的頭上剪了一小把頭髮,然後伸手關了輸液針開關,在輸液管下方用力擠壓了一下,一松手,頓時,李麗娥的血管裡面的血液便回流到了輸液管裡。
楚天扯開輸液針頭處的接口,把輸液管裡的血液滴了一些在頭髮和黃表紙上,這才認真的把頭髮包好。
“事不宜遲,來,大胖,我們馬上出發,爭取天亮前趕到你外婆家。”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爸,你們也一起回去吧,這裡你們就放心好了,有什麽情況,我會通知你們的。”彭定初對楚天說完,回頭又對嶽父道。
“好吧,我們也幫不上什麽忙,就先回去了。”老人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女兒,淚眼婆娑的道:“女兒啊,你可要早點醒來啊。”
看到一個大男人流淚,楚天心裡也酸酸的。
彭定初的司機很快便到了,楚天一行五人沒有停留,立即上車直奔李水。
一路上,彭大胖和他外公舅舅可能實在太累了,有點受不了,便倒在座椅上閉上了眼睛,不一會,便發出了鼾聲。楚天坐在副駕駛上,不敢睡覺,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司機閑聊著。
車子出了省城,直接上了高速公路,三個小時便到達了李水縣。
李水縣城本來是江南邊遠山城,縣級公路便不如高速公路那麽寬敞了,好在司機熟悉路況,看樣子不止一次去過李麗娥的娘家。
車子剛到李麗娥娘家的院子裡,房間的燈立馬就亮了,看來,李麗娥的母親也沒有睡著。
聽到要喊魂,老人倒是沒有吃驚,這種事她可經歷的較多,立馬準備香案,紙錢,香燭,香案上放的正是楚天準備的黃表紙包。
“看來不用我指導了。”玉厄輕聲道:“就讓她娘親喊吧,讓他兒子捧著這個黃紙包跟著他外婆,我見機行事。”
彭大胖按照楚天的安排,捧著包著李麗娥頭髮的紙包,跟在她外婆身後,老人手持點燃的香燭,口中不停地念叨著:“天靈靈,地靈靈,廟王土地顯神靈,快把我女兒的魂魄送回家中,麗娥啊,你回來吧!”
三個人圍著老屋走了一圈,老人不停的重複著上面的話。
“玉厄,她的魂回來了嗎?”
“沒有,你讓老人家多喊幾圈。”
三個人圍著老屋繞了四五圈,直到天微微亮了,還是沒有李麗娥的消息。
“讓彭大胖也喊吧,就學著她外婆的喊就可以了。”
彭大胖聞言,也跟著喊了起來:“天靈靈,地靈靈,廟王土地顯神靈,快把我娘親的魂兒送回家中,媽媽呀,你快回來吧,我和爸爸妹妹都盼著你回去呢!”
楚天忽然感到一陣涼風撲面,涼颼颼的一閃而過。
“可以了,我們進屋去。”玉厄輕松的聲音終於傳來。
本來,如果是肉身在此,喊魂便很容易,因為肉身本來就是靈魂的載體,他對自身的魂魄有一種不可抗拒的吸力,而這些頭髮和鮮血,雖然也能讓魂魄產生一定的熟悉感覺,但並不是那種不可抗拒的吸引,因此這種招魂還要靠魂魄本身的意識才行。然而此時,黃表紙包裹的不光是她本體的頭髮,鮮血,還有靈氣四溢的九眼天珠,魂魄體本身對這些未知的東西有一種強烈的畏懼感,因此避得遠遠的。
這時候,彭大胖的喊魂聲音便至關重要了。從某種意義上講,彭大胖的身體其實也是李麗娥身上的血肉,他喊一句,自然頂得上別人十句,百句,使得猶豫不決的李麗娥魂魄,義無反顧的進入了彭大胖手中的紙包之中。所謂血濃於水,便是這個道理。
李麗娥魂魄進入黃表紙包之後,瞬間便發覺不對,因為紙包中不光是她自己的頭髮,居然還有一個靈氣四溢的九眼天珠,除此之外,她還依稀感到一種強大的威壓,這是一種足以使她魂飛魄散的威壓。
一種本能的反應,魂魄瞬間變欲逃離紙包。
玉厄四百多年道行,如果這時讓她逃跑了,那才是怪事!
一道光圈從九眼天珠裡面三出來,緊緊的包裹住了紙包。當然,這些東西,凡人肉眼是看不到的,楚天只是隱隱覺得紙包有些怪異,僅此而已。
招魂完成,三人長長的噓了一口氣,就這蠟燭的燈光回到房中。
剛進屋,玉厄便道:“把紙包放在李麗娥的臥室,你們都出去吧。”
楚天知道玉厄是準備將李麗娥的魂魄引入天珠,便叫上彭大胖等人一起,走出了李麗娥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