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0日上午，出現在還處於半封閉的工地狀態下，伊普魯亞球場看台下會議室裡的埃瓦爾隊員們顯得非常平靜。

明格斯和另外幾人匆匆走進會議室後坐下，明格斯掃視四周:“好吧，我知道昨天的比賽之後大家都很累，今天本來應該休息一天……

我也知道，你們應該都知道，我為什麽會把大家都召集來。

這位是卡爾先生，他曾經在很長時間裡為歐足聯擔任過法律顧問……等一會他會和大家也聊聊。

……”

明格斯身旁的卡爾點了點頭:“大家好，你們可以叫我卡爾……

我參與過很多類似的……類似的違規行為處理，比如在很多年前關於馬賽俱樂部和他們的主席塔皮先生的調查……

尤文圖斯在降級前也找過我，還有……當然，他們的事和埃瓦爾的性質完全不一樣。

所以大家不用擔心，明格斯先生請我來，只是為了告訴你們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裡，各位大致都會遇到什麽情況。”

會議持續了將近3個小時，幾乎每個人都是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才舉手去上衛生間。

卡爾笑道:“……我經歷過這樣的長時間問詢，有時候能透過門上玻璃看見某個人走開——

他實際上是被帶著去了洗手間，但是我們都會說‘瞧，那個大兄弟可能改主意了，他應該是有什麽特別的話要給我們的頭單獨說’——

通常我們的問詢對象多少都會有那麽點動搖，所以……”

明格斯最後總結道:“……沒關系各位，在正式調查之前找卡爾先生谘詢是完全合規的，所以今天發生的一切不用保密……

當然我不希望剛才發生的一切，今天下午就出現在網站的頭條上了……

俱樂部的態度非常明確，而且這也是在張完全知情的情況下做出的決定，充分征求了張本人的意見……”

球場外已經聚集了幾十位記者，記者們都在大喊:“等一等董，我們只是想問你恢復的情況——”

“斯通，斯通，你最近見過張嗎?”

“聽說張準備回國了嗎?”

石新戴好墨鏡低頭快步穿過人群，俱樂部的保安們奮力開辟出一條路石新和大家趕緊匆匆離去。

……

10月11日，所有人再次集中，伊普魯亞看台下俱樂部的所有辦公室，甚至是雜物間都被征用作為西班牙足協和西甲聯盟工作團隊的臨時辦公地點。

石新在明格斯的辦公室裡，兩位足協官員相互對視了一眼後同時點頭，另一名職員打開了對準石新的攝像機開關。

其中一位官員開口:“斯通先生，很抱歉把你請到這裡來，在請你回答問題之前，我們再確認一下——

你可以拒絕回答我們的問題，你也可以等到你的律師趕到以後，在他也在場的情況下回答問題……”

石新輕輕搖頭:“不用了，你們問吧。”

這位官員轉向一旁:“錄下來了嗎?”

操控攝像機的職業豎起大拇指:“已經開始工作了。”

官員又轉向石新:“好吧，第一個問題……”

……

一直到深夜，所有辦公室依然燈火通明。

石新已經回到了公寓裡，小小客廳裡董哲和呂晗、王子軒面前的茶杯裡已經重新又沏了一杯。

董哲歎了口氣:“現在估計和老張還沒有談完吧?

他的時間應該是最長的。”

石新:“到了這個份上就是走個程序了，聽口氣他們好像也挺吃驚的，根本沒想到會這麽順利。”

呂晗:“是啊，真像老張說的，現在咱們可真正是在站直了挨打。

”石新:“問我的那組我們還簡單聊了聊，在埃瓦爾的調查順利的話大概一周內就能完成，在伊倫和聖塞巴斯蒂安只會更快。”

呂晗點頭道:“我們那組的也說，他們原先準備了非常系統的問題，把一切可能遇到的複雜情況都考慮到了，唯一沒想到的就是咱們所有人都如實的回答了所有問題。”

董哲:“明格斯不是說了嗎?

關於老張的事這已經是對我們的第二次調查了，如果我們想掩飾什麽，而且最後又被坐實了的話，百分之百定格重罰。”

三人沉默了很久，石新開口道:“董哥該回去了吧?

別讓嫂子等你太晚了，她現在需要好好休息。”

董哲起身擠出一絲笑容:“她?

這會應該在跑步機上鍛煉呢吧！

瑟琳娜的孕期保健太厲害了，和咱們的觀念完全不一樣！不用擔心她……不過我也確實該回去了——”

正說著響起敲門聲，石新一驚:“不會吧?！”

董哲也是一臉吃驚:“老張?！”

呂晗:“我去，這你倆都能聽出來?！”

石新打開門，老張神采奕奕走進客廳:“小石快給我來杯水！

不要熱茶，涼水就行！”

董哲脫口而出:“臥槽，老張?

你沒事吧?”

老張接過水杯一飲而盡:“再來一杯，小石，謝謝！

——哎小董?我好著呢，沒事沒事！”

又喝了一杯，老張:“奇怪了，剛才在俱樂部我明明喝了不少水……一定是因為話說的太多了。”

董哲:“肯定是因為你太興奮了，老張你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

你的眼睛太亮了，太有神了，讓我想想……就是在梅斯塔利亞贏皇馬的時候，還有在諾坎普的時候都沒這麽亮……

也就你第一次看到佩德羅切的時候差不多！”

老張:“我去！

小董你又亂說！

不過你們還別說，今天我算是懂了‘如釋重負’這個成語到底是什麽意思了。

我張曉東活了四十九年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麽輕松過！

——把一切都說出來，感覺可真好啊！”

除了老張，余下的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

石新突然笑出來聲:“你們別說，這真的挺像老張的！”

董哲:“我可笑不出來……”

老張:“對不起了小董，你說的對，我確實輕松了，可是大家……”

董哲:“我聽那些足協的人說，所有的調查就是固定一下證據，其實就是走個程序，後面應該會有個初步的處罰方案……

俱樂部打聯賽的保證金肯定會被凍結甚至罰沒， 此外還會有額外的罰款……

至於罰分那也是肯定的……”

老張的眼神黯淡下來:“是的，除了這些，我也百分之百會被長時間禁賽……

等這些都結束了，我也應該要回國了。”

董哲小聲道:“對不起老張我不是有意要說這些的。”

呂晗安慰道:“沒關系老張，反過來想想現在全世界都知道，是你帶著埃瓦爾打敗巴薩和皇馬拿到國王杯的！

現在就是天下誰人不識君！

說不定那個大俱樂部就看上你了……就算回去國內那些大俱樂部絕對會盯上你，肯定會搶瘋了！”

老張搖搖頭:“咱們聊點別的吧……

明天可能還要一天，大家後天才能出發，下一場比賽看樣子肯定是要受到影響了……哎都這麽晚了，你們怎麽還不休息?！

怎麽回事?！”

老張突然僵住:“……對不起哈，我幹嘛還管你們這些?”

石新起身摟住老張的肩膀:“我們喜歡讓你管！”

董哲誇張的站起打了個立正，像模像樣的敬了個禮:“是，教練，我馬上就回家睡覺！”

呂晗:“我也是，馬上就回去睡覺。”

老張揉了揉眼睛，迅速的擦拭了一下兩邊眼角:“行了行了，確實不早了我也困了，走吧各回各家。”

董哲嘿嘿一笑:“……佩德羅切大妹子今天又來了吧?”

老張迅速變成紅臉蛋作勢抬腳要踹董哲:“你小子特麽的——”

情感成分不盡相同的笑聲中，眾人各自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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