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面的聲音,陳凡心中一動。
在這個時候,會有誰來找呢?
他本身沒什麽朋友,雖然往日裡與很多人談詩作詞,但只是片面之交而已,說不上深交的。
除了這些,陳容昨天剛剛離開,他是不會回來的,就算回來也不會被當做是客人。
想著想著,陳凡眼前一亮,緊跟著心中大喜,握著小鄒氏的柔荑,含笑說道:“芳兒,我這就去會客,你去通知阿秀,讓她速到大堂。”
小鄒氏眼中顯出一絲疑惑,問道:“夫君,你這是何意?”
剛說完後,忽然意識到了什麽,恍然大悟的說道:“莫非夫君想通了,要將阿秀收入房中麽?”
陳凡臉上一愣,搖頭說道:“當然不是,我猜這位來客十有八九便是張文遠。”
要說起阿秀,陳凡對她還是很有好感的,但還說不上喜歡這個詞。
雖說三妻四妾是正常的事情,但還不至於讓他遇到一個女人就會愛上一個。
能讓陳凡一見鍾情的女人,直到目前還未出現。
小鄒氏心裡默歎了一聲,說道:“哦,原來是這樣,奴家這就讓阿秀過去。”
陳凡點頭‘嗯’了一聲,便往外走去。
隨後,他緩步走向前院,而小鄒氏走向了偏房。
……
剛到大堂,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人的背影,身材高大,這人穿著文士所穿的袍子,手裡拿著把折扇。
要不是看到了這人拿折扇的手腕,有很多的老繭,陳凡還真有可能會被其蒙騙過去。
“張將軍駕臨寒舍,不知有何見教?”
陳凡將兩名侍女打發出去後,緩步上前說道。
轉過身來的這個人,正是張遼,雖然經過少許裝扮,但依然掩飾不住其身上的凜然之氣。
戰場殺伐,果斷狠決!
真不愧被稱作是八健將之首,光憑這氣勢已然勝過郝萌不知多少倍了。
“陳三少,遼此番來此,所圖為何想必你已知曉,何必還要多此一問呢?”
張遼眼中閃過一絲急迫,開誠布公的說道。
陳凡笑著擺了擺手,說道:“別急,坐下說話。”
隨即,兩人分主客跪坐了下來。
桌上還有侍女並未帶走的茶盞,陳凡給自己倒了一杯後,看向張遼說道:“文遠兄莫急,我早猜來人是你,已派人喚了阿秀,你們兄妹很快就會相見的。”
看到陳凡自顧自的喝茶,並不理會自己,張遼皺了皺眉,不過他並沒有惱怒。
“初見面的時候,曾聽得陳三少所言,溫候必將敗於曹賊之手,此話到底是何用意,可否詳細述說?”
這話張遼早就想問了,可卻有點挨不住面子。
軍中大事,謀略戰策,豈是一個憑借父蔭才能活下去的富家子,所能評議的呢?
可是自從陳凡進來,只是說了寥寥幾句的客套話,其他的始終是閉口不提。
好,既然你不說,那就由我來說。
張遼臉上帶著冷笑,一副看戲的神色。
陳凡輕輕抿了口茶,淡然說道:“將軍言重了,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不必當真。”
說起正事,陳凡將稱呼改了過來。
張遼眉頭緊皺,哼道:“你以為軍中之事是你等可以妄自議論的,若不說出個所以然,我定不會放過你。”
陳凡猛地抬眼,精芒四射,直視著張遼,微笑說道:“張將軍,你當真想知道嗎?”
張遼喝道:“速速說來!”
“好!”陳凡猛地一拍桌子,
豁然站起身來,從榻上走了下來,侃侃而談:“張將軍可知曹操,曹孟德?” “曹孟德乃當世梟雄,誰人不知?”
“那將軍可知呂布?”
“放肆,豈可提及溫候名諱,若是你說不出道理來,就算你與阿秀有過恩惠,張遼也不會饒你。”
張遼臉上湧出一絲怒意,從其身上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殺氣,看向陳凡的眼裡,頗為不善。
這股殺氣,乃是從戰場上累積而來,端的是厲害非常。
陳凡處於風口浪尖,隻覺周身有股寒氣席卷而來,將周圍十數米的空間,盡數封鎖了起來。
好一員上將,好一個張遼!
“好威風,好煞氣!”陳凡壯著膽子,渾然不理背後的冷汗,徑自撫掌而笑。
“原來在將軍眼中,親妹妹的救命恩人也不外如是啊!”
手握兩個好運符的陳凡,並不是很畏懼張遼,大不了就將外面的典韋喊進來。
即便張遼再是厲害,若是比起典韋,他還稍遜一籌。
“哼,速速說來!”
想起妹妹阿秀,張遼稍作收斂,可是手裡依然沒有離開刀把,時刻保持著出手的最佳時機。
見狀,陳凡心中暗歎。
此時,並不是收服張遼的最好時機。
“方才我問將軍,其用意無非是將曹孟德與呂溫候做個對比,好讓將軍分的更為清楚。”
“對比?”張遼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顯然不太明白這個新詞語是個什麽意思。
陳凡微笑說道:“其實就是說,比起呂溫候,曹孟德為人如何呢?”
張遼聞言,微微歎了口氣說道:“曹操素來多謀,若是說兩人相比,溫候雖然勇武過人,天下無敵,但若是兩軍相爭,溫候並無多大勝算。”
“不錯!”陳凡將聲音慢慢抬高。
“溫候剛愎自用,少聽人言,若是他從陳宮,陳公台之言,未必會輸,但他將陳宮放在山陽,而他獨自領軍抵擋曹操,這就生出了一個機會。”
“說下去!”
“將軍以為曹仁,夏侯惇,李典,樂進等將戰力如何?”陳凡挑眉看向張遼,淡然問道。
張遼皺眉想了想,說道:“百招之內,難分高下。”
“呂溫侯自恃勇猛,自然不會將這幾位將軍放眼裡,倘若曹操派這幾人來圍攻,相信百招之內,定能奪其傲氣,再從後輔以軍陣以搶攻,如之奈何?”
陳凡淡淡的笑道。
“如此這般,溫候恐難以阻擋!”
聽到這些,張遼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這幾個人,每個人的戰力都不弱,如真要眾人聯手來攻,呂布可擋一時,卻難保勝機。
如此以來,定會失去軍心。
張遼的臉上顯得很難看。
這不是在玩陰謀詭計,而是陽謀。
光明正大的。
即便張遼知道這是曹操的圈套,可他依然沒辦法讓呂布選擇拒不出戰。
這對呂布來說,是莫大的屈辱。
而且若是由張遼提出來,還會引起呂布的反感,結果說不定會更糟的。
張遼臉上神色複雜,久久不言。
見狀,陳凡沒有說下去。
再往下說,就真的會引起懷疑了。
其實,這是歷史上的曹操為了對付呂布所用出來的,正是出自鬼才郭嘉的妙計。
當然不止於此。
其後,曹操便會派曹仁,夏侯惇等人,先後攻取豐縣和沛縣,斷其糧草。
豐縣和沛縣乃是呂布運送糧草的必經之地。
再然後,曹操揮軍強攻,呂布新敗,士氣不振,再加上糧草不濟,導致軍心不穩。
故而大敗!
這一敗,惶惶如喪家之犬,直接失掉了整個兗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