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口熱血猛地從郝萌口中噴了出來,直將地面灑滿點點的血跡。
“將軍!”
“將軍息怒!”
“將軍保重身體呀!”
……
郝萌低頭在下,對眾人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並無大礙,隨即說道:“本將軍並無大礙,現下我軍該當如何進退,還請諸位直言商議。”
這話說完以後,帳中分列兩邊的眾將對視了一眼,都覺得郝萌好像變得有些不同了。
往日裡可從沒聽過郝萌征詢眾人的意見,大多都是郝萌一經決斷後,絕無更改之理。
難道,真的是被那個陳凡打怕了?
想到這裡,眾人逐漸打開了話頭。
“將軍,我軍兩次受挫,兵力大損,這讓我軍與陳凡的兵力相差無幾,若是再戰,恐無必勝的把握。”
這話說的還算保守,不過依然讓郝萌臉色變黑。
“將軍,目前我軍士氣低落,某認為不如暫且退軍,徐圖後計。”
偏將吳俊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後,渾然沒有看到郝萌眼中閃過的一絲暴虐。
“你希望本將軍退兵,好,好,那你呢?”郝萌看了眼吳俊,隨後轉頭看向帳中的另外一名偏將李剛。
李剛點頭說道:“末將也同意退兵。”
在郝萌帳下有兩名偏將,吳俊和李剛,這兩人都是跟隨郝萌多年的戰將,曾立下赫赫戰功的。
見這兩名偏將都讓自己退兵,郝萌忽覺有種心灰意冷的感覺,難道這次的出兵,真的錯了嗎?
他為了懲一己私欲,想要報復陳凡,可卻導致連續的損兵折將,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郝萌心裡生出了一絲猶豫。
片刻後
郝萌臉上顯出決然,說道:“好,修整一日後,退兵。”
經由與陳凡的幾次交戰,整體兵力損失不少,更被嚴重打壓了士氣,倘若持續下去,有可能就會全軍覆沒。
論戰將,郝萌是戰力最強的,可卻敗於典韋之手。
論謀略,本想趁夜去劫營,可卻被陳凡反劫了營。
開始時,他們在兵力上佔據優勢,這還能讓他們稍有信心,可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讓他們有種無處下手的感覺。
進,不能進,還不如暫且退兵。
聽到郝萌退兵的話,眾將紛紛將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口中稱道:“將軍英明!”
“將軍英明!”
……
日薄西山,晚風變的稍微猛了些,在營地旁邊的樹梢不由在風中狂舞。
一襲白袍的陳凡負手而立,抬眼看向數裡外的大營,眼中若有所思。
從己方眾人走出林子直到現在,已然過了大半天,可依然沒有看到郝萌派兵過來。
還有
陳凡派出的哨探沒有發現郝萌營地裡面有任何動靜。
這一點,顯然很不合常理。
按理來說
張成和李貴兵敗被殺的消息,早就傳到了郝萌耳中,依照郝萌的脾氣性格,肯定會暴跳如雷,當即發兵。
可陳凡一直都沒有等到郝萌的出現,難道這其中還有別的變故嗎?
陳凡眉頭皺了起來。
換做是郝萌,又當如何做想?
面對接連折損兩員戰將,還損失了大半兵力,他到底應該會想些什麽呢?
他到底能幹什麽呢?
……
良久
夜幕漸漸降臨,眾人看到陳凡獨自站在塔樓之上,駐足觀望,
不由各自揣測,可沒人能猜到陳凡的心思。 見陳凡走下來後,高順上前說道:“將軍,天氣已經轉涼,還需多加保重身體。”
陳凡笑了笑,道:“放心吧,我沒事。”
“郝萌營中可有動靜嗎?”
“沒有,末將讓哨探每過一個時辰回稟一次,若有動靜,定會告知將軍。”
高順微微行了個禮,淡然說道。
陳凡稍稍放下心來,看向典韋說道:“惡來,你身上還有傷,不如先回去歇息吧!”
典韋憨憨一笑,說道:“主公,俺早就沒事的,就算等會去砍下郝萌的人頭都沒問題。”
聽到這話
眾人同時笑了出來,可卻再也沒有去質疑這話的真假了,畢竟郝萌就是被典韋重創的。
陳凡臉上一笑,這家夥還是這樣好戰。
忽然,在他的腦海裡靈光一閃。
今夜如此安靜,郝萌還是重傷在身,定然不會出戰,更加不會劫營,莫非是想要逃回濮陽大營麽?
若是郝萌當真跑回去,陳凡還真拿他沒有辦法。
那裡有臧霸駐守的五千大軍,這可不是吃素的,而臧霸更不是郝萌可以相提並論的人物。
越想下去,他就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得罪了穿越的小爺,要是這還讓你逃回去,這豈不是砸了小爺的招牌?
……
“主公,主公!”
見陳凡停下腳步,眼神遊離。
典韋臉上一急,開口喚道。
高順心中大驚,快步來到陳凡旁邊,滿臉關心的小聲喚道:“主公,主公?”
見狀
眾人都有些慌了神,陳凡可是他們的主心骨,尤其是在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出事。
沒有陳凡的運籌帷幄,誰也不能將郝萌打得如此大敗!
於是,眾將紛紛圍在陳凡身邊。
陳凡想通以後,見眾人滿臉關切的樣子,微笑說道:“剛才想到了一些事情,我們去帳中敘話。”
大帳內,燈火通明。
陳凡剛坐下來就看向胡校尉說道:“老胡,軍中糧草征集的如何了?”
剛離開林子的時候,陳凡就命胡校尉到周邊村子裡征集糧草,以備軍用。
胡校尉回道:“稟將軍,末將到周邊村子收集到了一些,應夠三日所用。”
陳凡稍稍點頭,隨即看向高順。
“子貢,可覺得郝萌有何不妥之處嗎?”
見陳凡這樣問了,高順便將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
“稟將軍,末將也覺得不妥。按理來說,那些逃出去的敗兵早就回去了,郝萌肯定得到了消息。”
“要是出兵,就應選在我們修葺營地的時候,這才是正確的決定,可他並沒有出現,這似乎不太符合郝萌的性格。”
陳凡眼前一亮,朗聲說道:“說的不錯,郝萌這人雖然自視甚高,但還算有領兵之才,他不會看不出這個時機,但他還是沒有出兵,這說明他受的傷很重。”
聽到這話
高順心中一喜,急忙說道:“難道是說,郝萌不是不想出兵,而是不能出兵。”
典韋冷笑一聲,說道:“那廝被俺打得大口吐血,沒有半個月都沒法複原。”
高順知道郝萌被典韋打傷,但到底傷的重與不重確實不知,得到典韋確定以後,他更認清了當前的形勢。
陳凡臉色肅然,豁然站起。
“郝萌是想逃回濮陽大營,可我們不能讓他跑掉。”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陳凡可不會好心的將這個記恨自己的敵人放過,這樣對自己可沒有半點好處。
在這亂世之中
你不殺人就要被人殺,只有強者才會存活下去。
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換做郝萌等人佔據了絕對上風,那他們是絕不會放過陳凡等人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子貢,今夜你便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