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震牆的配方是他們傳給大都會的,對於怎麽克制,至高教自然有著獨特的秘方。
秘密就是罐子中的那些粘稠的液體,這些烏黑如瀝青一般的特製膠泥,能夠將防震牆的減震塗層腐蝕掉,甚至連混凝土的分子結構也能破壞,只要再稍微用點力,不論多高大的城牆都會像被熊孩子踢倒的積木城堡,散成廢墟。
咯啦啦啦的絞輪把拋石車的絞力拉扯到了極限,溶膠罐也被安放進了投杓中。
看著兩公裡外的希望城城門,雷鳥冷笑一聲:
“真以為城牆高就沒人能拿你們怎麽樣嗎?我今天就要用你們的人頭當我的踏腳石!”
“拋石機,目標城門左右城牆,準……”
備字還沒出口,雷鳥突然眼睛一瞪,看到一粒澄黃的東西快速地朝著他飛來,下意識地偏了偏頭,咻地一聲,一股焦臭味從他的耳邊傳來。
噗通。
回頭望去,一個士兵瞪大了眼睛捂著胸口,倒在了地上。
“狙擊手!隱蔽!”
“保護司令!”
團團的人流瞬間圍住了還在發愣的雷鳥,此時他才反應過來,剛剛死神跟他打了個招呼。
一股熱流從臉頰滑到了下巴,讓雷鳥感覺有些癢,伸手一摸,一片血紅,這時他才發覺自己的右耳劇痛無比。
“啊,我的耳朵!給我砸!砸!砸了這鳥城!”
由於甩帥,雷鳥並沒有戴頭盔,結果自己的右耳被那子彈擦了個邊,沒了……
王兵從瞄準鏡裡抬頭,對著林歸遙搖了搖頭:“沒打中。”
林歸遙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只是沒擊斃而已,我剛已經看到他受傷了,這個距離加上那麽大的暴雨,你已經很厲害了!”
王兵看了一眼手中那把近三米長的狙擊槍,歎了口氣:“這麽好的槍,要是換子月來打,肯定不會打偏!”
他手中拿的,是葛布靈這半年裡新做出來的狙擊槍,精準性更高,子彈更穩定,這才讓王兵這個步槍手都能打出那麽精準的狙擊。
但是現在的暴雨帶來的射擊難度不是一般的大,不然雷鳥也不敢出現在狙擊手的攻擊范圍內。
就連林歸遙也不過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但沒想到王兵還真的差點就把對面那個看起來官位就不小的人給爆頭了。
雖然沒有達成最初的目標,但是對於對方的士氣打擊已經完成了。
在這暴雨大到能夠把人壓塌的地步卻還能精準狙擊的槍手,對於每一個惜命的人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他們甚至連槍聲都聽不到,更別提看到這槍是從哪打的了,這還怎麽躲?
雷鳥雖然被權謀所不齒,但是那高度凝聚的注意力和亢奮的身體救了他,加上一點點運氣,才讓他躲過了這奪命的一槍。
而拋石機,則開始貫徹著他去包扎前下達的命令:
攻擊!
重達五十多斤的重量加上拋石機巨大的杠杠拋力,讓暴雨也對這種攻擊造不成太大的偏差,一罐又一罐的溶膠罐被拋出,狠狠地砸向了希望城的城牆。
咣啦一聲聲罐子在城牆上摔碎後,大片濃稠的膠液緩緩滑落著,並快速地冒著大量的氣泡和灼熱的水霧。
林歸遙站在城樓上看到這一幕,眉頭微微皺起,揮了一揮手。
“讓人趕緊取樣送去給葛部長化驗!”
兩個勇敢的士兵點了點頭,找來一根大大的長柄杓朝著那坨還沒完全落下去的黑色膠體一刮一收,立馬就將樣本送到了城牆下的臨時作戰中心,在作戰中心旁邊是葛布靈的技術顧問團,希望城頂尖的技術人才都集中到了這裡,
隨時為防禦戰提供技術支持。化驗的結果很快就送了回來,林歸遙看著報告,嗤笑一聲,坐回了城樓繼續喝起了他的茶。
而滅魔軍那邊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上百發的溶膠罐起碼有三十多發都精準地掛在了城門附近的城牆上,泡也發了,熱也散了,怎麽感覺那牆還是沒什麽動靜的樣子?
得到消息的雷鳥躲在一個小帳篷裡面拿著望遠鏡看了看,臉色有些蒼白。
“換石彈再砸兩輪!”
結果還是石飛城仍在,雷鳥身子不由得晃了晃,瞪大了眼睛:“怎,怎麽可能!溶膠怎麽可能會不起作用?!”
他能有七萬人就去攻打希望城的勇氣在,最關鍵的就是這個溶膠,不然對方城高牆堅,人數也不少,真的想要破城他起碼還要再多帶一倍的兵力。
但是有了專破防震牆的溶膠,他就完全能夠依靠七萬人把希望城給平推了,現在溶膠失去了作用,城牆依在,他一時就失去了獲勝的希望。
城不破,他就無法進入滅魔軍最擅長的巷戰, 對面也不傻,就靠那點點雲梯,談何勝利?
“給我傳權謀騎士過來商議!”雷鳥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齒道。
然而商議是假,甩鍋是真。
權謀才剛到場,雷鳥就將杯子一砸,喝道:
“好你個張信,你可知罪?!”
“怎麽,攻不下城,拿我發氣?”權謀抱著手,嗤笑一聲。
“我攻不下城的原因,你心裡沒數嗎?是你,把溶膠的事告訴了那個惡魔城,這才讓他們有了防范,要不是這樣,小小的一個領地,怎麽可能有連大都會都沒有的新型防震牆技術?!”
“張信,你這是通敵!”雷鳥面紅耳赤道。
權謀深深地看了一眼雷鳥,良久,搖了搖頭:“這七萬人跟著你賣命,還真是瞎了眼!”
“哼!少扯這些有的沒得,不敢反駁是吧?默認了是吧?來人!”雷鳥喝道。
十個全副武裝的士兵靠了過來,對於權謀,他們必須要給予最大的“尊重”。
“把這個通敵叛教,毫無榮譽的叛徒壓下去,嚴加看管!待我登城之日,斬!”
權謀聳了聳肩膀,把佩劍一扔,獨自走出了帳篷:
“雷鳥,權欲之道,可不是玩玩莫須有的小把戲,你,此戰必輸!”
“大膽,蠱惑軍心,百鞭,不,三百鞭軍鞭伺候!”雷鳥猛地錘了一下桌子。
看到權謀一臉輕松地被押走,雷鳥滿胸口的氣還是沒得到發泄,但這時,坐在一邊看了全程的一個領主不得不出聲:
“那個,雷司令,我們現在……”
“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