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了我吧,我是絕對不會帶你去見我師父的,你這個狗漢奸的兒子,你們全家都該死!”
阿珂坐在地上,恨恨的說著,面上雖是清冷如霜,可眼睛裡簡直要噴出火來了。
不過方平生卻是絲毫不動怒。
“如此的話,你豈不是更應該帶我去見你師父,讓你師父殺了我才對嗎?”
“或者,你覺得你師父打不過我?”
“我師父是天下第一高手,一劍就能刺穿你的喉嚨!”
阿珂立刻不屑的反駁道,但這樣說著,她也覺得方平生說的不錯。
師父是她見過武功最高強的人,若是師父出手,一定能殺了這個可惡的家夥。
想了想,她又道,“你以為我會上你的當?你肯定是想帶兵去圍攻我師父!”
方平生輕笑一聲,“我見九難大師,完全是為了向她認錯,她是大明崇禎皇帝的女兒,我吳家對她有一分歉意,所以我想見一見她,當面向她認錯!”
“否則,你殺了我父親,我完全可以拿你來威脅你師父,然後設下埋伏,引你師傅上鉤,你說對不對!”
阿珂眉頭一挑,頓時覺得方平生說的很有道理,可是又怕方平生騙她。
於是就冷冷的盯著方平生的眸子,但那淡然的眸子就仿佛巍峨如山一般,竟看不到一絲的波動。
想了想,她心中又道,“無論如何,我先騙這家夥出去,只要離開了這平西王府,我一個輕功就能跑了,還會害怕他?”
念及此,她才點了點頭,道,“好,我這就帶你去見我師父。”
然而她雖是這樣說著,但不知為何,就是不起身,只是臉上不由得泛起了一絲紅暈。
看見她那臉上通紅的模樣,方平生頓時明白了什麽,走過去伸出了手。
阿珂的臉上更紅了,可遲疑了一會,還是抓住方平生的手爬了起來。
剛一起來,她就忍不住疼的叫了出來,卻趕忙又閉上了嘴,隻覺得一時間尷尬丟人無比。
但她轉頭看去,方平生卻已經向著大門外走了出去。
看這那個高大的身影,她臉色又是不由得一紅,恨恨的啐罵了一句。
“這家夥,還頗有君子之風呢!”
其實她雖然為人孤高冷傲,但實則心智單薄,閱歷也是一片空白,看似不好相處,卻很容易輕信於人,否則又怎麽會被鄭克爽那種小人所騙呢?
至於九難所說的國仇家恨,她也不懂,只是師父對她那樣說了,那就那樣做了。
而剛才聽見方平生的那番話,她隻覺得這人實在是誠懇至極,為人又有君子之風,真是個難的的好人。
想到這,她又不由得想到了之前救過她的鄭克爽,不知怎麽的,一時間,心中竟有些亂了。
看了看遠處的方平生,她趕忙跟了上來。
一出了平西王府,方平生就徑直的向著西邊走了過去。
阿珂眉頭一挑,立刻追了上來,故作冰冷道,“你這小……人,為什麽要往西走?”
方平生道,“去哪裡都無所謂,刺殺吳三桂這麽大的事情,想必你師父也很在意的。”
“她說不定就在旁邊看著呢,我們隨意亂走,她定會尋來的。”
一聽這話,阿珂頓時又覺得非常有道理,竟不知道如何反駁。
其實九難向來行蹤無影,她也不知道九難的下落,之前答應方平生,只是為了趁機逃出來罷了。
但如今聽方平生這麽說,
她反而覺得是真有可能見到師父的。 看了看方平生的氣度,她心中不由得道,為什麽看起來這麽風度翩翩,卻竟然是那個大漢奸的兒子呢?
此時天色已經是很晚了,城池內都已經宵禁,不時會有官兵四處巡邏,但一看見方平生的模樣,也沒有人敢來訓他的晦氣。
而一見此情況,阿珂立刻決定先不逃了,否則被那些官兵抓住了就不好了。兩人就這麽一路出了昆明城。
夜色寒涼,清風簌簌,不知為何,看著前方的方平生,阿珂卻越來越好奇,心中又疑惑道。
“這家夥不是說要去尋找師父嗎?怎麽看起來他好像比我還知道師父在哪呢!”
就在這時,一架馬車突然停在了路邊。
昏暗的夜色中,這架馬車出現的甚是突兀,嚇了阿珂一跳。
轉眼看去,只見馬車上駕車的人,竟是個頭髮花白的道姑,在這夜色中顯得更加詭異。
可誰知,看了兩人一眼,那道姑卻也似是有些迷惑,但想了想,還是道。
“兩位,我家主人有請二位,還請二位隨我一去!”
阿珂眉頭一挑,“你是誰,我憑什麽要跟你去?”
然而她轉眼一看,方平生卻已經徑直上了馬車,讓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那道姑道,“姑娘放心,我家主人和你關系匪淺,是絕對不會傷害與你,姑娘且放心去吧。”
和我關系匪淺?
阿珂頓時一愣,她從記事起,唯一親近的人就是師父了,雖然師父也不怎麽關心她。
一直以來他,她都以為自己是是個孤兒,而如今聽到和她關系匪淺之人,當即就動了心。
看著那馬車裡的方平生,她咬了咬呀,也是坐了上來。
馬車走的很慢,一路向西,走了大約一個時辰後,又往左拐進了一段曲曲折折的山路。
此時天已經蒙蒙亮,而阿珂也已經是困得不行,靠在窗子上不停地打著盹。
慘白的光線,從時不時的從被風吹起的窗簾外,照射了進來,朦朧中,還能看見她的睫毛在一眨一眨。
馬車一路前行,最終停在了一個小小的庵堂之前。
她這才猛的驚醒,可誰知一個不穩,竟直接從兩邊的座椅上摔了下來,
方平生見此,一把拽住了她。
阿珂的臉上頓時又變得通紅至極,半天才憋出來一句,“多謝你了!”
然而方平生卻已經沒有任何表情的, 直接下了馬車。
阿珂撇了撇嘴,卻也趕忙走了下來。
兩人徑直進了庵內,蒙蒙的光線中,只能看到天井中種著幾株茶花,一樹紫荊,而正前方的殿堂則供著一位白衣觀音。
看見方平生沒注意,阿珂立刻揉了揉眼睛,偷偷地打了個哈欠,
然後就見方平生直接坐在了院子中的石凳上。
老道姑道,“現在時間還早,兩位不如先去偏殿休息一會吧!”
方平生道,“沒事,我們在這裡就挺好的!”
老道姑一臉不明所以,轉頭向著阿珂看了過來。
阿珂也趕忙道,“對,我們就在這等著就行。”
然後趕忙坐在了方平生的旁邊。
老道姑無奈,隻得先行離開了。
阿珂頓時覺得很有意思,嘴角不由得翹起了一絲,卻又立刻冷了下來。
然後又悄悄地向著方平生看了過去,卻見方平生只是淡然的坐在那裡,閉目養神。
此時太陽已經露出了半個頭,陽光從淡淡的雲層背後照射過來,照在方平生的臉上,顯出一絲金色的光輝。
阿珂小心的看了一看,臉上突然有些發燙,又不自覺地想到了台灣的鄭公子,突然覺得鄭公子也就那樣了。
這時,遠處的偏殿中,突然傳來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兩人轉頭看去,就見一個婀娜的身姿走了過來,是個四十左右的道姑。
道姑身穿一聲淡黃道袍,眉目如畫,容貌傾國絕色,只是站在那裡,竟就有百媚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