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這是……”上面不只有吳愷歌的聲音,看到了這個畫面的身都發出了不可思議的感歎。
“你們沒有看錯。”李暮說道,“這個是——我們的隊徽。”他的聲音聽起來萬分地沮喪。
吳愷歌突然覺得腦袋像被誰打了一拳地暈厥感,全身無力地癱倒在地板上。他想起了段瀟安最開始來找他幫忙時說過的話——【這場毒案,和倪衡有關。】當時的他不相信,老師一直光明正大坦坦蕩蕩,怎麽可能和這種事情扯上關系。
吳愷歌當時出手打了段瀟安,可他不相信的東西,居然真的就是真相?
毒和2000年的彩虹戰隊,看來真的有莫大的關系。
“這些在瓷磚牆上寫著的字,都是前輩們寫的。”李暮這次並沒有用疑問的語氣說話,他面對這個角落裡畫得一清二楚一模一樣的隊徽,隻覺得真相是那樣無法預料的可怕,卻也還是只能去接受的真相。
“很遺憾地說——是的。”陳緣接著李暮的話。黑色紐扣裡傳來一片的唏噓。
誰都沒有想過,這個傳奇而戰無不勝的車隊,從前是那麽的肮髒。
“這個地方,是我們從前的基地。”李暮又說。
“沒錯,荒廢的基地舊址。2000的時候是一代的前輩們活躍的時期。那個時候他們不去參加正規的比賽,官方的排行榜上沒有彩虹的名字。倪衡對所有車手來說都是一個傳說……當時這是一個矛盾聚焦的賽車戰隊,他們像是已經聲名遠揚,又像是名不見經傳,卑微到了塵埃裡。”陳緣的手覆蓋上牆上的圖案,冰冷的瓷磚質地刺激著他所有的神經,告訴他——
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也就是說,曾經用這面牆不停地對話,用賽車販毒的,是我們的前輩。”陳緣最後補充了一句話,突然喉嚨像被卡了一下,再說不出更多的話來。
“廢話,用賽車做這種事,怎麽可能還會去參加世界級的比賽……”白羽說,那語氣裡不可否認地帶著點鄙夷的氣息。
“這也就能解釋,彩虹戰隊在一代的時候為什麽拒絕參加所有比賽。他們和神鷗一樣,不能讓自己被搬上台面,太引人注目事情就不好辦了。”李暮分析道。這大概是他這麽久以來,分析得最冷靜,最準確的一次了。
“那莫淋風時期的二代彩虹,為什麽又突然登上賽場的舞台,而且一時間名聲大噪?”黑色紐扣那頭,穆言提問道。
“這大概就是原因了。”這是陳緣指了指那行字——【我,不幹了。】“前輩中有人不幹了,一切事情都乾不成了。這時彩虹戰隊才得以撥開附在身上的層層塵土,光明正大地做一個車隊真正本分的事。”陳緣說道。
“彩虹戰隊中的每個人,本來就有超高水平的個人能力。如果他們真的曾經出生入死,那麽比賽中的碰撞簡直就是小菜一碟皮肉之癢。也不難解釋彩虹戰隊為什麽剛參加比賽就能以絕對的優勢奪冠,發展擴大的速度快成了一個奇跡。”陳緣咽了咽口水,緩解一下自己有些缺氧的胸悶感受,繼續補充解釋道。當然了,這一切都是他的猜想。
“不對,你說的不對。”沉默許久的吳愷歌終於發出聲音來,他有力的聲響打斷了陳緣的推論,倪衡是他的老師,甚至說,彩虹一代的所有前輩都是他的恩師,他們都是那麽的循循善誘。那麽慈眉善目,這些皮囊背後,怎麽會藏這這樣肮髒的靈魂?
這不可能!
他們中的有些人或許脾氣暴躁,有些人或許性格冷漠,但他們在吳愷歌的印象裡都是正義的,都有一顆溫熱而善良的心。
“倪衡就是我的老師,我是和他們親密接觸的人,我從來沒有發現他們有這種販毒的跡象。”吳愷歌說道,他終於還是忍不住了,感性終於還是打敗了他理性的偽裝。
“但你只是在你訓練的時候見到你的老師,大部分的時間你都見不到他不是嗎?”陳緣反駁道,他意識到,無論最後的結論是怎麽樣的,其實都是吳愷歌不太願意接受的結果。
吳愷歌卡了一下,【沒錯,陳緣說的沒錯……】他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腦門上,他八成是覺得自己不太清醒。
“沒錯,至少老師們在教我賽車的時候,一天最多只會和我碰面四個小時,其余的時間……我還真的不知道他們在哪裡。”薑禹潮沒有底氣地說道。
這樣想來,前輩們的行蹤實在是……太奇怪了。再他們集體消失的剩下20個小時裡,究竟發生了什麽……瓷磚牆上出現的圖案,讓人開始浮想聯翩。
“他們尋找你們,培養你們,其實原本就是為了——你們繼承他們所做的事情。”陳緣緩緩說道。他突然有些害怕,害怕現在情緒不穩定的吳愷歌會被這個八九不離十的結論一擊而倒。
吳愷歌沒有說話, 而是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臥槽……這都是什麽跟什麽?我現在真的反應不過來……】
“可是我們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情,我們只是在好好的開車好好地比賽。”薑禹潮說道,別說參與販毒了,這碼事就發生在自己身邊他真的一無所知。
“因為前輩們有人不幹了,你們不在需要繼承。你們只需要去參加比賽,讓彩虹戰隊能夠以正確的方式持續發展。前輩們大概是已經不能明目張膽地露臉了。”陳緣繼續說道,即使他知道吳愷歌持久的沉默是一個不太好的預兆,但他還是要繼續說下去。
這大概就是真相,接不接受,都是真相。
吳愷歌突然想起裴非衣說過的話【再查下去,結果恐怕不是你能接受得了。】她說對了,當吳愷歌知道,自己曾經無比信任的人,都只是帶著笑面具的惡魔,他自己也只是一個沒有機會啟用的傀儡,他確實接受不了,一切他曾經堅定不移相信的東西,都只是虛幻如煙的海市蜃樓。而今他呆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心裡是多麽地絕望。無限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