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奧迪車停在了門口,吳愷歌也停了下來,他把手刹提了上來,看著緩緩打開的紅木大門,不由地深吸一口氣……
“終於,我要見到你了。”吳愷歌緩緩吐出一句話,只見一個穿著黑色西服的男人,從大門裡走了出來,吳愷歌遲疑了一下,還是從跑車上走了下來。
“您好。”那個男人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你……你好?”吳愷歌撓撓頭,不自然地回應到,他可不習慣自己一個人擺出一副高高再上的樣子,讓其他人像奴隸一樣對自己俯首稱臣。
“我是老太太的管家。”那男人說。
“啊……知道了。”吳愷歌看著他有和李暮家的Jason一樣的行頭和氣質,其實早就知道這個人的身份是什麽。
“老太太已經在裡面等你很久了,我帶你進去。”男人又說。
吳愷歌點了點頭,穿過男人推開的大門,走了進去。房子裡果然也是一副氣派的樣子。米白色的牆壁上掛著國畫和毛筆字,一副又一副油畫,看起來每一個都是大有來頭的藝術品。掛滿水晶的吊頂,散發出金黃的,灼烈的光,打亮架子上的瓷器和酒瓶。吳愷歌環顧著四周,其實對於看到這種豪華裝修,吳愷歌已經是要有準備了,但真正踏進到這個房子裡,還是被震撼住了。
陳緣透過吳愷歌的黑色紐扣,也看到了這一副富麗堂皇的景象,他不由的嘖嘖讚歎起來。
吳愷歌跟著管家,繼續往前走,他似乎能嗅到房子裡很多不同的味道——道路旁雕像的銅鏽味,紅木地板的腥味和香薰的味道。可是吳愷歌只要想到,這裡的一切,都可能是用販毒的黑錢堆積起來的,不知道多少鮮血濺在這些看似乾淨的裝飾物上,他就開始不由地嫌棄,甚至作嘔。
他再往前走,前方的牆好像是邊了顏色,變得更深了一些,一個一個相框掛在那裡,吳愷歌好奇地轉過頭去,他不由地放慢了腳步,開始目不轉睛地端詳起相框中的照片來。透明的玻璃相框上,吳愷歌還能隱隱約約看到它被擦拭過的痕跡。上面沒有落下一顆灰塵,看來裴非衣經常會讓人整理打掃這些牆上的照片。
她是多麽看中這些充滿回憶的照片,以至於老了,還是心心念念。
吳愷歌一邊看著,從照片上認出了很多自己熟悉的人。大多數的照片裡,人物都是與車一起出現,他們穿著統一的隊服,站在一起,沒有捧著獎杯,但眼神裡似乎都會有勝利的喜悅。
毋庸置疑,這些照片,記錄的都是彩虹戰隊一代隊員生活的點點滴滴。那時候的彩虹戰隊,不追求世界排名,不參加比賽,就好像生活裡不過只有再單純不過的賽車。吳愷歌還看到了自己師父年輕的樣子,那是的倪衡還沒有留著自己記憶裡的大胡子,但那一輛黑色的尼桑公爵,已經陪在了他的身邊。
在往前走,那些照片仿佛就像一串時間軸,吳愷歌逐漸看到了自己的樣子,還有薑禹潮,莫淋風……更多他再熟悉不過,但現在卻想見而不能的人,出現在他的眼前。
吳愷歌捏了捏發酸的鼻子,著一刻他竟然開始哽咽。
“這些都是,老太太非常愛惜的東西啊。”管家突然說。他似乎是猜到了,吳愷歌到底在想些什麽。
“是啊……都是些非常寶貴的回憶。”吳愷歌喃喃自語道。
突然,他聽見了一聲貓的叫聲。
那聲音似乎是柔軟可愛的,又似乎聽起來有些詭異犀利……吳愷歌不由地打了一個冷顫。
只見這時,管家推開一個房間的門,對著吳愷歌又鞠了一躬,吳愷歌對這個突如其來的恭敬不知道如何是好,索性給他也鞠了一躬當做“禮尚往來”。
“進去吧。”管家說。
“我自己一個人嗎?”吳愷歌問。
“沒錯。”管家回答,“如果需要什麽幫助,老太太會找我的。”
吳愷歌點了點頭,走進了房間裡。他剛剛踏進這個房間,只聽貓的叫聲更清楚了一些。而且那聲音好像有些失控,一直不停地嘶叫著,叫得吳愷歌心裡直發癢。
“你來了。”坐在沙發上的裴老太太說道,她抱緊著她的貓咪,讓它怪怪地坐在自己的膝蓋上,除了叫喚,貓咪不能直接撲上吳愷歌這個陌生人。
“嗯。”
“坐吧,我們也好久沒有聊天了。”裴非衣說道。
吳愷歌坐到了裴非衣旁邊的沙發上,桌子上有兩杯已經泡好的熱茶。吳愷歌深吸了一口氣,他不停地在腦海裡告訴自己——不能激動。
“我希望您跟我說說,一些關於真相的事情。”吳愷歌開口。
“你們……查到哪了?”沒想到裴非衣反問。
“查到我不得不來找你的地步。 ”吳愷歌回答。
只見這是裴非衣端詳了面前這個年輕人許久,她喝了一口熱茶,做出了一個失望的表情,“我覺得,你不應該把竊聽器帶來的。”裴非衣冷冷地說道。
【什麽?!她發現了?!】吳愷歌突然內心一緊,雙手握住一個緊緊的拳頭。他沒有發現,自己的額頭上已經開始冒著冷汗,那是心虛的表現。
“糟了!”陳緣聽到了裴非衣的話,心狠狠一震。
“怎麽了?”薑禹潮開始緊張起來。說實話,其實他從一開始就感到無比地緊張,只是現在,這種緊張感已經到達了極點。
“裴非衣發現了,她發現了我們在監聽!”陳緣說。
“不是吧那麽快???”李暮也被嚇到了。
“呵呵……”薑禹潮無奈地一扶額頭,他的面色又開始變得鐵青,“薑還是老得辣,裴非衣可不是普通的老婦人……”
吳愷歌坐在裴非衣旁邊,連呼吸都變得斷斷續續,他遲遲都說不出話來……
這時,裴非衣那雙滿是皺褶的手,突然伸向了吳愷歌的領口。吳愷歌嚇了一條,頭一篇躲開了這雙手。
“要不然,你自己把它關掉?”裴非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