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凝望著自己面前剛剛搭好的兩個帳篷,他深吸一口氣,或許是剛剛成群螞蟻的侵襲給了他很大的精神衝擊。他使勁盯著那兩頂帳篷看,仿佛是若有所思。吳愷歌和薑禹潮已經進到了帳篷裡,李暮居然能從帳篷純黑色的布料中隱隱約約看到後面吳愷歌搬動薑禹潮的身影,心突然猛得一揪——
【臥槽,這帳篷是不是不太結實!】他不自然地搓了搓手,【萬一晚上又有什麽蟲子過來,這個帳篷真的能苟過今晚嗎?!】
李暮一巴掌拍到了自己的臉上,然後順著臉型滑了下來,表情被一起拉下的皮膚連帶著成了一個鬼臉。無奈,這個產品體驗很差。
“你想什麽呢你……”陳緣狠一拍李暮的肩膀,看起來李暮對這兩頂帳篷有些什麽疑問。
“你是不是貪便宜買的地攤貨,這帳篷怎麽看怎麽不結實,萬一蟲子又來我們肯定死定了。”李暮一臉嫌棄地說道。
陳緣“切”的一聲,把李暮從自己身邊猛一推開,鄙夷地說道:“我看起來像這種貪小便宜買盜版貨的人嗎?!”
“挺像的。”
“喂喂喂,我這個可是在實體店買來的真貨。你這樣就有點小看人了啊~”陳緣對著李暮翻了好大一個白眼,說道,“不要以為你有錢就能看不起我們勞苦大眾。”他再強調了一邊。
李暮一個箭步衝上帳篷前,象征性地往上面拍了幾下,纖維材質的帳篷壁發出了“沙沙沙”的巨大聲響,李暮簡直覺得這個帳篷在微微地晃動。
“你自己看,料子那麽薄,還一副要倒不倒的樣子。”李暮嫌棄地說道,“還純黑色,顏值一點也不高。”
“你居然還嫌棄帳篷顏值不高?!”陳緣提高了自己的音量,尖銳娘氣的聲音再次脫口而出,“我告訴你,就是我選的黑色,能救你的命。”
李暮撓撓後腦杓,【什麽救我的命,這不就是一個帳篷而已嗎?!】
“那你還想要怎麽樣啊,我給你買個基佬紫的?!讓你獨領風騷?!”還沒等李暮開口,陳緣的話像機關槍一樣劈裡啪啦地就懟了過來。
李暮做了好幾個打住的手勢才讓陳緣讓自己也開口辯解一下:“等等,一個帳篷怎麽就救我命了,你當你買了金鍾罩啊?!”
陳緣冷冷笑了一聲,仿佛是在嘲笑:“你能不能別讀書少在這裡給我瞎逼逼,很多蟲子野獸是靠熱量尋找獵物的,這種材質這種顏色的帳篷可以隔絕開我們的熱量,在那些蟲子野獸眼裡,我們就和隱身了差不多。”說著他一把拍開李暮扶在帳篷上的手,“你要真用個基佬紫騷粉色,野獸一來就把你乾翻。”
【emmmmmm】陳緣說得頭頭是道,李暮點點頭,灰溜溜地走開,【算了,我不和他說話了,跟陳緣說話每次都把我顯得像個傻逼一樣。】
“李暮,你有水嗎?!薑禹潮身上的傷口需要清洗……”從帳篷裡發出的聲音打住了他到處亂晃悠的腳步。他愣了一下,回想起自己都幹了什麽事——【糟糕,水壺裡的水被我一窩蜂倒出去了,一滴也沒留……】他一拍額頭,有些懊惱當時自己不計後果沒有預見性的傻逼行為。
李暮快步走到帳篷的門口,看到裡面的薑禹潮已經被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服,但是手臂上依舊是髒兮兮的,還有幾條帶血的傷口痕跡。吳愷歌就在他身邊蹲坐著,穆言在不慌不忙地給他檢查傷口。地上擺著酒精和醫用棉花,唯獨就是缺了乾淨的清水。
沒有清水,薑禹潮的傷口沒辦法清洗。
“可是,可是我也已經沒水了……”李暮縮在帳篷後面,小心地說到。穆言斜過身子,看到帳篷外李暮畏畏縮縮的樣子,其實她沒聽到李暮再說著什麽,但是看樣子情況確實不太妙。
“你說什麽?!”穆言再次確認。
李暮在腮幫子裡鼓了一口氣,乾脆地說出話來:“我說沒水了。”
“不行啊,薑禹潮的傷口必須清洗,光用酒精是不夠的,現在他手上和腿上都有傷口,而且這些傷口還沾著泥土,還有曾經有螞蟻在上面爬行而過……這些東西裡都會攜帶很多細菌……現在薑禹潮傷口發白,就已經是有一點感染的跡象了,如果還不清理,連帶著發燒就真的不好辦了……”穆言急忙說了一連串的解釋,很多話其實都是一個意思。
李暮邊聽著她說話邊瘋狂點頭,他當然知道其中的道理,但是……他真的一滴水都不剩了啊~
“沒有水那就去找。”吳愷歌突然說道。然後用手撐住地板,晃悠悠地站了起來,順帶著從地板上撿起他的手槍,給手槍熟練地換了一個彈夾。想要往帳篷外走去……
“喂喂喂,你真去啊……”李暮伸手攔了他一下。
“沒有水就清理不了薑禹潮的傷口, 清理不了傷口……”吳愷歌連氣都不喘,說出一連串的話來。
“打住打住。”李暮無奈地擺著手,這些話剛剛穆言已經講過一次了,沒必要再聽第二遍,吳愷歌的神情有一種不太自然的從容,李暮能清楚地感受到老大擔心的心情。
“我的意思是,你就別去了,多大把事情等著你處理,我帶上陳緣一起去就好了。”李暮深吸一口氣,趁吳愷歌一個不注意搶過了他拿在手上的手槍。
“不行,外面太危險了,我不能讓你們去。”吳愷歌嚴肅地說道。現在這種狀況,他怎麽可能自己坐在安全的帳篷裡,然後讓自己的隊員去冒險。他一個彎腰想把手槍搶回來,李暮早就想到他會這樣做,立刻反應過來把手槍往頭頂上舉得高高,吳愷歌最終是一手抓空。
“行了行了,你也別把活往自己身上攬了,這裡還有大把大把我們解決不了的事情有得你忙。”李暮說道,說著他拍拍吳愷歌的肩膀,“我去吧,你放心……”無限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