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要背叛我?!”倪虹發怒道。
“我沒有。”歐冠全回答,“如果沒有我,這些子彈飛過來,你們兩個就一起死了……”
“很好,那你面前的女人就你來解決了。”誰知倪虹下了死命令。歐冠全一愣,只見倪虹朝他腳下扔過一把槍。歐冠全看了看槍,看了看剛剛被自己救起的張若炫……
【你說什麽?我要解決誰?!】他的心跳在持續地加快,那把槍冷冷的躺在灰藍色的地板上,斑駁的地面滿是彈痕,一切在短暫的平靜之後有開始吵鬧喧嘩起來,好像那些殺手的死根本不值得別人為他們哀悼那麽幾分鍾,他們的眼睛裡只有冷漠和紅色的血泊。
【他們又來了!】李暮咬了咬牙,把還沒從剛剛緩過來的穆言擋在了身後,“在這裡站著等我。”他轉頭利落地說道,然後深吸了一口氣,重新進入了備戰的狀態。
歐冠全巍巍顫顫地撿起了地上的槍,大喘氣了起來。“我……”歐冠全結結巴巴地說道,他不知道自己應該乾些什麽,他的良心告訴自己不能拿著槍指著自己隊友的額頭,可是經過多少年殺手訓練,他習慣於遵守命令。
“交給你了……”倪虹冷笑了一聲,放心地轉頭,再次與吳愷歌對峙。
倪虹真的惡毒得過分了,她明明知道歐冠全和張若炫是兩個合作了很久,在賽場上相依為命的隊友,她可以指揮歐冠全眼都不眨地殺任何一個人,唯獨會對張若炫下不去手。這個女生對他來說已經是有了更特殊的意義。他們多少次,默認了他們一定會同生共死。所以他不顧危險,在剛剛毫不猶豫地衝了上去,寧願用身體給張若炫擋下子彈。
張若炫看著他緩緩地拿起槍,驚訝地後退了幾步:“你要用槍指著我嗎?”
“我本應該這樣,可是我做不到。”歐冠全歎了一口氣,顫抖著說,他用余光瞥了一眼倪虹,雖然她沒有正對著自己,但他知道倪虹的注意力一直沒有遠離他的一舉一動。他早就習慣了,被這個女人像幽靈一樣實時監控著。
“但你不可能不去對付我,不可能和我們站在同一方向,對嗎?”張若炫問,她的眼神非常的執著,深邃的眼眸似乎一下子擊垮了歐冠全——眼睛是能無言對話的地方。
歐冠全扶了扶額頭,讓自己不要在注意到張若炫這雙眼睛,可他畢竟不像倪虹,他的心裡還是藏著不少柔軟的角落。“我本來就不想參與到你們之中,你們就算是把這裡炸了,把這裡毀了,我既不會幫你,也不會攔你。”他說,“可是現在,我們不得不兵戎相見。”說出最後一句話時,歐冠全覺得自己窩囊至極,他的前半輩子過得那麽不堪回首,後半輩子確實呼風喚雨,身財萬貫,可是卻成為了必須聽命於主人的狗。
就像他自己說的,誰不是金錢和生活的狗,只不過他現在連自己都厭惡。
“我很抱歉。”歐冠全一哽咽,他應該很久沒有感受過這種心痛至極的感覺了。於是他把槍一扔,舉起了自己的拳頭揮了出去。
而不遠處的倪虹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你真的瘋了!你怎麽能做出那麽不近人情的事情!”吳愷歌生氣地對她大喊,“你在讓他們互相殘殺!”
“互相殘殺?!”倪虹又笑了一聲。“這不是你教我的嗎?”倪虹說的話沒有半點愧疚,反倒像即將看一出好戲一樣的興奮。
是啊,這些殺手和車手,在她的眼裡不就是任她擺弄的木偶嗎?倪虹她似乎永遠保持著她的上帝視角,像看一出好戲似的觀看別人悲慘的人生。
“果然,你還是……”張若炫邊歎氣,邊一個彎腰躲過了攻擊。可是她自己也知道,論速度與力量,她都根本不可能比得上歐冠全。果不其然,歐冠全又一次把另外一隻拳頭揮了出去,這一次張若炫沒能直接躲開,而是用自己的手臂擋住了那重重的一拳。
歐冠全重重的拳頭硌到了張若炫的手臂上,她知道歐冠全沒有用出全部的力量,可是那一拳開始讓她幾乎有一種骨頭斷裂的痛感,“啊……”她痛苦地哼了一聲,立馬被這股力量往後推去。身後又是另外一場激烈的戰鬥。
“我們一起離開這個地方。別再卷入這場亂局了,本來就不是我們的恩怨。”歐冠全仿佛用哀求的語氣說道。 他低頭看著和自己對抗的女人,她咬著牙,奮力地推動自己迎她而上的拳頭,即使肉體的疼痛讓她額頭冒汗,嘴唇微微發著白,卻沒有一點害怕的意思。“放棄吧,我們一起離開……”
“不可能!”張若炫一把甩開了歐冠全的拳頭,反作用力讓她踉蹌地往後猛退了幾步,才讓自己徹底地站穩。“我絕對不走!”
“為什麽!為了他們嗎?”歐冠全無法理解張若炫這時候的倔強,他生氣的指著吳愷歌,然後指尖掃過所有彩虹戰隊的隊員,質問道。
“不為別人,只為了自己!”張若炫回答他。“這是我痛苦的發源地,我發誓我一定要看著這個地方被毀掉。這場戰鬥不是恩怨那麽簡單,它是兩種力量的對抗!你好好問問自己,你被關在地底,親手殺了多少人才坐上了跑車。我們為kaci做了多少違心的事!現在是時候做一次正確的事情了。”
一時間,張若炫和歐冠全四目相對。歐冠全深深歎了一口氣,像他這樣的人,本應該一輩子都沒有錯對。
“你可以不幫我,但你不要攔著我!”張若炫朝他大喊了一聲,一切周圍急躁血腥的場景,徹底激怒了張若炫,她看過太多生死,也不只一次遊走在充滿血液味道的空氣中,這一次,她想要徹底結束她自己這種令人厭惡惡心的生活,如果可以,她也想幫歐冠全擺脫——哪怕是傷害他,疼痛永遠是讓人清醒的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