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炸彈!!!李暮被嚇得一連往後退後了幾步。“這裡有炸彈??”
這個聲音被許多慌亂之中的觀眾聽得一清二楚,他們更加地躁動不安,喊叫聲變得越來越刺耳恐怖。
“炸彈!這裡有炸彈!!”觀眾的聲音越來越大,這樣慌亂的聲音傳遍了整個賽場,助手們在擁擠的人群中呐喊著,再壯碩的身體都有種即將摔倒的感覺。
“你還要我再重複一遍嗎?”白羽更加大聲地質問。
歐冠全無奈地笑著點點頭,反手從口袋裡翻出一個黑色半個巴掌大的遙控器。他輕輕地蹲下身子,把遙控器放在地板上,然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起身,伸起腿,把地上的遙控器踩得粉碎。
那種刺耳的聲音讓所有人都心裡一驚。
“好了,如你所願,遙控器沒了,炸彈根本沒有辦法啟動。”歐冠全說。
“炸彈的位置給他們。”白羽又說。
“行行行……”歐冠全不耐煩地回答她,然後又掏出自己的手機在上面擺弄了幾下,幾秒後又把手機塞回了自己的褲袋裡。
這時陳緣聽到自己的手機“叮”的一聲,那是郵件的聲音。他的手機登入著車隊的官方郵箱,看來歐冠全真的沒有刷什麽花樣,直接把炸彈的位置發到了車隊的郵箱裡。
陳緣趕緊打開郵件,裡面果然是炸彈具體的安防地點。他一目十行,幾乎基地的每一層樓都安裝著炸彈。
當他往下翻到最後一頁,看到頂層的炸彈放置的位置——“第十三個轉彎處”,他突然間明白了什麽。他腦子裡有像電影一樣倒放的畫面。那天白羽在訓練時因為車胎氣壓不穩而停車,她站在賽道邊上,站得離護欄是那麽的靠近,白羽抬著頭,把手插在口袋裡,眺望遠處逐漸變成深紅的夕陽。
那時的她說,“過了今天,我們會永遠地分開。”
陳緣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麽他們會分開了,因為白羽站的地方,就是那條長長賽場的第十三個轉彎,就在護欄外側最靠近底部的地方,是她剛剛安裝好的微型炸藥。
陳緣看著手機,滅了屏幕的光亮,眼淚奪眶而出。據此推測,這裡的每一個炸藥,都是出自白羽的手,因為她確實能在基地裡隨意地走動。
陳緣憋著他看出來的真相,什麽話也不想說。
“請把位置給我,我立馬派人去拆除。”直到一個聲音打破了陳緣的發愣。
“好。”陳緣猛一回頭,看到段瀟安助手那張嚴肅的臉,他把手機交給了那個男人,一時間心情五味雜陳。
“白羽,回我們身邊。一切可以解釋。”吳愷歌衝著白羽喊道。
“對不起!!”白羽帶著哭腔喊,“我不能和你們走下去了。”
“所以你是必須和我回去的。”歐冠全冷冷地說。
“我知道。”白羽回答他。
“你瘋了嗎?你和歐冠全回去?你只有死路一條!他們沒有感情,沒有正確的思維,這些人禽獸不如!”李暮生氣地喊,他覺得白羽的話實在是不可理喻。
“相信我。我們還愛你,段瀟安也不會為難你。回來,往我們這邊走,段瀟安能接你。”陳緣也對白羽喊,這個時候他的聲音裡是所有人都能聽出來的哽咽。
此時歐冠全的注意力沒有在身邊的人說著什麽,在他的耳朵裡這些聲音不過是一些再嘈雜不過的畫外音。在他的耳朵邊只有一句清楚的話,還是來自於對講機裡的那個女生——
“車已經到到位了,往出口跑。”
歐冠全的余光往出口一瞥,果真看到一點點凸出來的黑色車頭。他冷冷地一笑,讓不知所以然的人再起了一聲雞皮疙瘩。
白羽知道這個笑是什麽意思,她無助地閉了閉眼睛,鹹澀的眼淚已經流到了唇邊。
“一,二,三……”歐冠全做了一個唇語。
只聽混亂的觀眾席裡有人朝天空上開了一槍,那一槍引起了海浪一樣的尖叫,可怕地像世紀末的災難。有人抱頭逃竄,有人哭天喊地,還有人在擁擠中被撞傷。
“媽的!快去看情況!”段瀟安大喊。
“太擁擠了!!”觀眾席上助手的聲音幾乎都要被淹沒。“我們根本沒有辦法過去!!”
“他媽的他媽的她媽的!!”段瀟安越來越急躁。
果不其然,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力都被著一聲來自觀眾席的槍聲吸引過去,等段瀟安再反應過來的時候,白羽和神鷗的隊員們已經往門外跑走了一半。
“我去!卑鄙!!”段瀟安氣紅了眼,舉起手上的槍。
陳緣被這個動作嚇得不輕,他知道,段瀟安開槍,目標不只是歐冠全一個人, 而是逃跑的沒一個人,這些混亂的子彈,很可能會傷到白羽。他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他發過誓,絕對不會讓白羽收到一點傷害,即使她的背叛把陳緣自己劃得遍體凌傷。
“不,你不能開槍!”陳緣喊道。
可是已經遲了。段瀟安“砰——”的一聲開了第一槍,那一槍打在地上,沒有人受傷。可是他的第一槍,就是他幾十個助手的第一槍,開始有聲音接著響起。陳緣發瘋似地衝上前去。
“不能開槍,你不能開槍!!!”陳緣幾乎是帶著哭腔,他更像是在苦苦地哀求。
“別過去!”吳愷歌扣住陳緣的腰,一個用力把他砸在裡地上,陳緣的額頭砸在了地面上,暖和而粘稠的液體流進他的眼睛裡,瞳孔有一種非常刺痛的感覺。
腦子眩暈地一片,一時間眼冒金星。
就在這種幾乎昏厥的狀態下,他趴在地上,被吳愷歌死死地壓著,他聽不到吳愷歌對他喊些什麽,只看到一顆子彈滑了出去,在白羽上車的前一秒擊中了她的手臂。
“不!”陳緣撕心裂肺地喊道。他咬著牙,拳頭一次一次地砸在賽道冰冷的地面上,他恨透了這一刻的時間。
車開走了,無人死亡,只有人受傷,因為段瀟安根本沒想著要殺人,受傷的不只白羽一個。可段瀟安沒有想到,這麽密集而可怕的子彈,還是沒有攔住他們逃跑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