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美好的地方,要讓自己不沉醉於美景而專心於比賽,事實上是件李暮不太情願乾的事。
沒辦法,自己選的路,哭著也要跑完……
第二天,李暮被早早地轟起來,這時候太陽剛剛從海面上升起,整個海面都被染成橘黃色,環海公路在這種絢爛的朝陽中微微反射著光……
實在太早了,李暮困得要死!薑禹潮和陳緣合力把他架到車上,“醒醒該去看賽場了!”
“哦~”李暮拉著黑眼圈,無奈地回復了一句。
彩虹戰隊的人去得很早,路上還沒有開始堵車。這個時候賽道上不會有什麽車,整好可以沒有障礙地跑一趟下來,熟悉熟悉賽道的情況。
薑禹潮把李暮的車緩緩開進比賽場地,李暮坐在副駕駛,頭挨著安全帶昏昏欲睡。薑禹潮突然伸了伸脖子,似乎在鐵門後看見一個有點熟悉的身影。
這個男人穿著整齊的黑色西裝,海風不時把他的領帶吹到身後,他被一群人圍著,似乎是在討論著什麽。
“段瀟安?!”薑禹潮驚了一句,“他怎麽會來?!”
李暮被這個名字轟得困意全無,立刻搓搓眼睛也看向那個身影——搞事情的又來了又來了!
“哎老大你下車啊?!”只聽陳緣一聲叫喚,車的斜前方閃過吳愷歌穿著T恤牛仔褲的身影,很快從人群中鑽了進去。
吳愷歌重重一拍段瀟安的肩膀:“你怎麽會在這裡?!”
“我收到些消息,讓我必須來這裡一趟。”段瀟安一聽聲音就知道是誰,轉頭板著一張臉回答道。
消息?!吳愷歌冷笑了一聲,臉上雖然還在微微笑,實際上心情立刻變得不大好。“我警告你,就算是我們是在合作,你也別來監視彩虹。”
段瀟安尷尬地撓撓頭,真讓人誤會,他根本沒去監視任何人……“管你信不信吧,我沒有監視你們,不過是收到了匿名的郵件罷了。”
吳愷歌不屑地發出一個語氣助詞,轉身回到了車上。撥動換擋杆,薑禹潮開車行駛而去。段瀟安吩咐了自己助手幾句,也登上了自己的車,跟著彩虹開向了賽道。
薑禹潮和李暮從後視鏡裡看到了段瀟安的車,無奈地嘖嘖幾聲。
“哇塞?!這貨還窮追不舍了還?!”李暮不停地往後視鏡裡瞥去。
“怎麽?你讓他跟過來的?!”薑禹潮這句話明顯說給吳愷歌聽的。
吳愷歌看著窗在快速掠過的白雲,還有和天空接在一起,如同鮮綠色綢緞一樣連綿不絕的草地,輕聲說了一個字——“嗯。”
很快到了賽道起始的位置,大家都下了車,陳緣把剛剛打起精神的李暮推上了駕駛座。
關門,靠邊……“請開始你的極速飛車。”陳緣做了個向前的手勢。
坐在駕駛座上的李暮立馬瞪了瞪眼睛,“呃——”一聲滿臉的蒙逼,他按下車窗,“你們不上來?就我自己啊?不是吧?”
薑禹潮走上前去,把身子挨在了李暮的車窗上:“到時候也就只有你一個人,你得習慣我們都不在賽場上。”
你別說,李暮還真就不太習慣。只要想到自己將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奔馳在這條看似無盡的賽道上,手心就猛得出汗。
“通訊系統已經調好了,有什麽你說就行。”薑禹潮繼續說。
“啊……哈~知道你們有求必應就行。”李暮回答得讓自己看起來挺輕松,要是讓那麽多人看到自己緊張兮兮的樣子,
也太丟臉了…… 這是吳愷歌聽到自己身邊想起一聲關門的聲音,他用余光瞅了一下,不出所料段瀟安停車下來了。
“怎麽?單人賽不是你去比啊?!”段瀟安一個順手把胳膊搭上吳愷歌的肩膀。
吳愷歌雙手交叉在胸前,咳了兩聲往旁邊移了一移,躲開段瀟安的手。【OS:別別別別這樣,不是很熟,別讓人誤會……】“機會要多給新人,沒必要次次都是我比。”吳愷歌回答他。
“哎呀,是啊!”段瀟安同樣把雙手交叉,冷冷笑了幾聲:“新人應該出點頭,不然總是老大霸佔著獎杯哪裡讓人服氣?!”每字每句段瀟安都加重了力度,這讓吳愷歌聽起來很不舒服。段瀟安想說的究竟是什麽,他心裡早就清清楚楚。
吳愷歌沒回答他,撩了撩頭髮,望天——這個時候就應該保持沉默。
“你早就是這樣想了吧?吳愷歌?”段瀟安又想把手臂挨過來,吳愷歌一個轉身,他撲了空。
吳愷歌知道段瀟安這句話不懷什麽好意,嫌棄了一聲跟著走到李暮車旁,這樣也能幾段瀟安遠一點。
“行!那我走了!”李暮衝大家喊了一聲。
“記住了,把練習當比賽,那麽所有比賽都會變成練習。”吳愷歌交代了一句。
引擎的聲音越來越響,李暮指間顫抖了一下。
薑禹潮伸出手指比劃出槍的形狀,“砰——”他口動開了一槍,樣子有點滑稽。
李暮終於衝了出去。車速在短短幾秒後被加到極致,李暮的速度極快,那輛深藍色的保時捷迅速不見了蹤影。
公路邊上,陳緣捧著他的平板:“起步數據正常……值得注意的是李暮的反應時間只有0.12秒,這個反應速度和專業跑步運動員的反應速度媲美,不錯不錯。”陳緣報完數據後不由地誇讚了李暮幾句,要是他真的能聽到,鼻子絕對高傲得翹上天去。
事實是,陳緣為了不讓李暮聽到自己的誇讚,特地報告完數據才把自己的話筒打開。陳緣太傲嬌,李暮太驕傲……謔!這兩天生哥們。
李暮坐在車裡,他剛才特地沒有把車窗關完全,留了條小縫,這條路不太險所以李暮也沒考慮那麽多。海風從那條縫裡灌進來,他覺得整個車裡都有一種很清爽的鹹味,和著青草的氣味,李暮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他太喜歡這種感覺了。
太陽已經完全的升到天上,一輪紅日熱烈的光隨著車的轉彎,角度的偏移,逐漸從擋風玻璃透進來,先是撒到李暮的腿上,再到手,最後整張臉也沐浴在陽光中。
那是一種溫暖,不是峽谷的那種炎熱……
踩盡油門,海風變得更大了,喉嚨裡有一股氣,拖著李暮大聲呐喊!一種輕松的呐喊,一種喜悅的呐喊!加速加速再加速!李暮就想無限加速下去!
這才是賽車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