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陽光劈開塵土,深藍色的跑車一個飄移停在LED前,車輪濺起的塵土飛揚在無雲的天空,一個穿著黑色休閑外套的年輕男孩從車上走了下來,他摘掉精致臉龐上的墨鏡,露出漂亮得像女孩的臉,身體前傾,雙手挨在車門上,細碎劉海下深邃的純黑瞳孔朝LED看去。【這裡是彩虹戰隊……】“看來就是這了!開了我怎麽久的車,終於到了,這個地兒還不好找……”男孩嘴角微微上揚,一副釋懷的樣子。接著又重新坐回車子,哼著歌,駛向彎曲的道路,車輪下,一陣一陣塵埃浮動……
俱樂部裡,充斥這人尖銳刺耳的呐喊聲,練習場內機車渦輪的轉動聲,pk場上硝煙槍發出開始的指令,穿著性感的賽車女郎在終點和起點舞動曼妙的身姿,這裡一切的一切都讓人心潮澎湃。
男孩在等候場停好了了車,大搖大擺地走進大廳。
“先生您好,請問練習場還是pk場,現在整好有兩個pk賽缺人,一個10點整開始,一個11點30分開始……”大廳前台,一個褐色卷發的女人用甜美的聲音叫住了男孩,她的身材極佳,加上穿著青黑色的露肩皮衣,更顯妖嬈。
“我是來組隊的。”男孩不緊不慢地回答
“不管你來幹什麽的,把你身份證給我登記一下。”女人一邊回答一邊伸出手到男孩面前。男孩很快把身份證遞給了女人。“李暮……97年的,蠻小的嘛~”女人一邊登記一邊略帶笑意地說。
“你知道了我的名字,不知道是否有榮幸,聽聽美女的名字呢?”李暮用手撐住自己的脖子微笑地看著女人。
【在前廳那麽久,還真是很少聽到那麽有趣的回答。】女人心想。“徐秋陽,”女人回答“好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是練習還是……”
“我說了我是來組隊的。”沒等徐秋陽說完李暮就搶先一步說話。
“我知道你是來組隊的,那麽請問你是組隊練習呢還是組隊pk呢?”秋陽隻能一陣苦笑。
“我要加入彩虹戰隊!”李暮一個一個字的說,“我知道你們現在缺人!”
徐秋陽一個不屑的回頭苦笑:“你從哪裡聽說我們戰隊缺人的。做夢夢到的吧!小孩,麻煩你分清理想和現實好嗎!”
李暮直了直身子,對徐秋陽說:“今年的錦標賽,你們有一個隊員手上有掛水淤青的痕跡,而且他精神狀態很不好,出現多次失誤,按理說這麽大的比賽,出現身體不佳的情況應該會換下隊員,而且你們直接放棄很有優勢的7人賽,靠著先面比別人高出一大截的分數贏得了冠軍,更證明了你們現在隻有6個人,不!夠!人!”李暮最後一句激動得幾乎跳上桌面。
徐秋陽很想控制住自己驚恐的表情,但還是不自覺地目瞪口呆,她的手握緊了身邊的水瓶,手心不停地冒汗。車隊缺人的事實一再隱瞞,瞞過了媒體和對手,卻被一個來路不明的男孩一眼看穿?看著男孩嘴角翹起高傲的樣子,她一時語塞。
“就算我們要招人,我們也不要那麽小的好嗎!屁大一點就想玩賽車啊,你媽不擔心啊?先把書念好再來可以嗎?!”徐秋陽恍過神來,對著李暮一臉無奈地說,更有點奉勸的意味。
“哦!好吧~那我要一個練習場,最靠近頂樓的那層。”出乎徐秋陽的意料,李暮很快就妥協了,【還真是立場不堅定】她想。
“我們這的規矩是這樣的,越靠近頂樓租金就越貴,
小朋友,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啊……” “我有錢!”又沒等徐秋陽說完,李暮就丟出了一張銀行卡。“還有,別叫我小朋友!除非你已經五十了!”李暮瞪大了眼睛,惡狠狠說到。
“好好好,跟我來吧!”徐秋陽走下前台,和李暮一起來到了等候場。
陽光毒辣刺眼,等候場上隻有幾輛跑車,黃棕色的土地上,錯亂的車輪痕跡伸向建築上畫滿塗鴉的卷簾鐵門,稀疏的小草點綴在暗黃的土地上,狠毒的太陽之下它注定活不長久。
李暮坐上自己的藍色跑車,火熱的暑氣憋得他發悶,他按下車窗。徐秋陽雙手搭在車窗上,微微彎腰把頭湊近車子裡,她白皙的肌膚在陽光下更加透亮,惹人上火的身材嫵媚動人。“看見那個門了嗎,一直順著路開,會有提示的,到自己該去的地方,走錯了鬼知道會發生什麽,故意找茬的話你懂得下場是什麽……”徐秋陽撩了撩頭髮對車中的李暮說。“知道了!”李暮不耐煩地按鍵關窗。
鐵門緩緩地打開,李暮踩下油門朝建築裡面開去,建築裡不通陽光,透白的燈光直恍人眼,同樣透白的賽道更讓人恍惚……
“我想做的事,還真沒有人能攔得了我。”白亮的光暈現在這個精致的男孩臉龐上,嘴角的壞笑像北極劃過的刺冷寒風。
建築頂層,戰隊的成員像往常一樣進行著訓練。一層厚厚的隔音牆後,一場旋風般的極限飛移正在上演。
一輛銀白色的跑車在潔白的賽道上飛馳,刺耳的摩擦聲奏響如魔鬼般的樂曲,車輪快速的轉動在地面留下一道劃痕。車中的少女像是玩弄著手中的方向盤,黝黑的直發隨著車子的轉動擺動著,她好像完全不受眼前的黑發影響,熟練地變化油門和刹車。銀白的車身在她的指揮下化作一道閃電,不停超越障礙,變化自己的行駛軌跡,看得人眼花繚亂。賽道旁的一男一女看著少女擺弄著車技,男子一身簡單的t恤運動褲,一邊拍手一邊不停嘖嘖讚歎,女子一頭棕黑的小波浪長發,一身和徐秋陽一樣的皮衣,面對少女奔馳中的跑車時不時點點頭。少女完成一系列動作後,一個急打方向盤,旋轉著停在了男人和女人身邊,她驕傲地按下窗,然後對著後視鏡捋了捋自己的一頭黑發,會心一笑……
“哎呀哎呀!我們家小穆言真是太棒了!我這套方案剛剛設計出來,小穆言看了兩次模擬視頻就把動作還原出來了!真是讓我太感動了!”男人拍著手,裝出娘裡娘氣的樣子,不停地對著少女讚歎。
男人又是賣萌又是撒嬌的樣子女人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陳緣!差不多得了哈!穆言可是我們俱樂部全年pk無敗紀招進戰隊的,人家當然厲害。要不人家還是吃素噠?!”
“行了!白羽姐,你就別抬舉我了,我沒輸過不是因為我還沒遇見你們嘛!想當初我剛進戰隊,你們和我比賽,我還不是輸得一敗塗地。直接把我那囂張的氣焰澆滅了。”少女微笑著,她那張清純的臉龐真是讓人想不到她在賽道上堪稱“殺手”。“緣哥,是你的視頻做的好!”穆言轉頭面向陳緣,嬉皮笑臉地說。
“看看人家!看看人家,我們家小穆言長得又漂亮車技又好說話又好聽,再看看你,什麽鬼潑婦樣子。”陳緣對白羽一下翻了好幾個白眼。
“別老用娘炮的聲音說過,你說我潑婦,也不看看你自己!老――司――機!”白羽衝著陳緣耳邊大喊。
“哎喲!白羽,你玩車的時間比我可久多了,我是老司機你什麽,車神嗎?!”陳緣雙手抱胸,一臉不屑的樣子,又朝天花板翻了好大一個白眼。
“陳緣!!你和我瞪上眼了是吧!”白羽被氣得直跺腳,一臉抓狂的表情。
“反正你們也瞪上眼怎麽多年了,也不差這次。”一個有些粗獷的聲音從賽場的那頭響起,兩個男人迎面走來,一個身穿灰色運動服,另一個則穿著白襯衫牛仔褲,與其說他們是隊員,不如說他們這種休閑的樣子更像是宅男出來散步。
“老大!”賽場上的隊員對著白襯衫男人招手。
這個白襯衫的男人就是當今價值最高的塞車團體花式賽的車手,他帶領彩虹戰隊一舉拿下五屆國際最高賽事的冠軍,自己也在單人賽中戰無不勝,作為戰隊的隊長,他有絕對的聲望,隊員們都把他當做大哥,比起那些“重在樹立威嚴”的隊長,這個男人做的隊長,可謂出了名的開明幽默。他,就是“賽場奇跡”吳愷歌。
“早知道就不和你一起走出來了,風頭全被你搶了,我可比你高半個頭,還是被華麗麗的忽略了……”深灰色運動服的男人一臉“寶寶受委屈”的樣子衝吳愷歌說。
“不服啊!”
“沒有大哥,寶寶服齊!”這樣的對話一天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
這個灰色運動服的男人叫薑禹潮,是從一開始就跟著吳愷歌玩車的“老人”,他算得上大哥的心腹。
“行了'穆言,在重複一次動作給我看看。”吳愷歌對著車上的穆言說。
穆言關上車窗,白亮的賽道透過車玻璃倒影在一雙混黑的瞳孔裡,她纖細修長的手指握緊了方向盤,抿了抿嘴唇,踩下了加速踏板……
透亮的後視鏡倒影出李暮的臉,他的藍色跑車開在黑暗的通道上,他四處張望著,播放器的搖滾樂聲響放得老大。
建築內部的車道比李暮想象得複雜很多。像是一個微小而繁華的市中心,立交橋樣式的賽車道不知道通向哪個地方。如果不注意觀察道路兩旁的樓層提示,肯定會迷失在這車道森林中。
“設計得是很精妙,可是安全的漏洞百出,簡直隨便一個人就可以闖進去,所謂華而不實喲……”李暮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
李暮說得沒錯,這個地方的確錯綜複雜,就是因為這樣戰隊才放心地把安保裁去以剩資源。不過“隨便一個人都能闖進去”這種話還真是有點真才實學的人才敢說出來,誰知道迷路了還走不走得出來。
灰白的賽道上,穆言重複著複雜的動作,吳愷歌手捧著平板實時監控著跑車的狀況。誰也沒有人注意到,一陣不同尋常的震動正慢慢靠近。
突然,金屬被撕裂的聲音扎進所有人的耳朵裡,李暮那輛深藍色的跑車破門而入。就算自己的愛車被撞得鐵皮變形,李暮也毫不在意,這個男孩驕傲地冷笑著,急打方向盤靈活地繞過被撞得四散的鐵門,朝穆言的車衝去。
等穆言反應過來的時候,這台藍色的跑車已經靠近了自己――李暮的速度甚至沒有給穆言考慮的時間,他把穆言的車往賽道旁逼。
“什麽情況!哪來的車!他想對我們小穆言幹什麽!”陳緣驚訝地大喊!
“穆言,你能看到對方是什麽來路嗎?有沒有別的車隊的標志。”薑禹潮還算鎮定,但還是能看出他的神色有些慌張。
“我沒有看見有什麽明顯的標志啊!這車像瘋了一樣,根本不顧自己會不會散架,一直不停地撞我,這是個什麽路數!挑釁嗎?”穆言坐在車裡,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車門被一次又一次地撞擊,她想擺脫這個不要命的藍色跑車,但她被李暮的車死死地壓製在賽道邊無法動彈。
一樓大廳的警報發出刺耳的鳴響,徐秋陽驚得一個踉蹌從椅子上站起來,這麽多年了,頂層從來沒有人敢闖入,【侵入者看來是個神級的人物了!】可當她從監控裡認出李暮的車,差點沒吐一口老血,“這小子,有點能耐居然給我TM搞事情!不要命了!”徐秋陽匆匆踏上自己的車,朝頂層飆去。
“看來是個野路子,別慌,我看他隻是想和你比個賽罷了,反正也好久沒遇到怎麽有趣的對手了,整好給穆言當個訓練靶。”吳愷歌看著平板的屏幕斜嘴一笑。李暮雖然不停地撞擊穆言,卻有意避開了所有致命的撞擊點,平板上的數據還是平穩的,穆言的車頂多受點皮外傷。
穆言從耳機裡聽到了吳愷歌的話,心安定了不少,她可不是什麽好惹的人物,隨隨便便被欺負的話真是太沒面子了!她一個甩尾給了李暮一個回擊,仿佛宣告著迎戰。
“終於是開竅了啊!那就好好比一場賽吧!”李暮興奮地拍著方向盤自言自語。
銀車和藍車的後尾狠狠地撞在一起,場邊的人能清楚地聽到金屬相互摩擦的聲音,它尖銳有力的嗡鳴聲鑽進耳膜裡,讓人心裡直發毛。少女觀察著四周,想找到突圍的缺口,她狠狠咬著上唇,快速掠過的白亮燈光讓她有些手心發汗, 少年則自信邪笑著步步緊逼著少女,再這樣下去,穆言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李暮先一步超線,而自己一點掙扎的余地都沒有,戰爭隻能在單純的繞場中結束。
不過把人逼急了,傷人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那可是分分鍾做得出來,穆言透過車窗看見李暮邊比賽邊搖著腦袋哼著歌的不正經樣子,氣得大力猛踩油門,馬達加速的聲音像是要把什麽撕裂,這倆銀白的跑車的車頭如重錘一樣壓向李暮的藍車,劇烈的晃動把李暮嚇了一跳,撞擊穿過厚厚的鋼鐵車門撲向李暮,他明顯感覺到強烈的撞擊和車體的搖動帶來的疼痛,隻得做出讓步。而穆言的車頭也因為撞擊受損,車燈的玻璃碎片灑落一地。
等李暮緩過神來,一道銀色的閃電已經突破了他的壓迫,他絕不能給穆言用出高難度動作當到他前面的機會,彩虹戰隊裡的每一個人的個人能力都不容小覷,像他這樣完全無師自通的“野路子”,一旦處於劣勢,就在難有翻身的機會。持久的脅迫戰是李暮的最佳選擇。
不過幸運的是,比賽快接近尾聲,留給穆言反超的時間隻有不到兩圈。
李暮才不會管自己的車身會被撞成什麽樣,為了進這個戰隊,再貴的車他也願意賠。他在一次打方向盤把穆言的車往賽場邊逼去,盡量讓車身擋住白車的去路,穆言並沒有任何閃躲的意思,她的法拉利Spider 還是經得起硬碰硬的。李暮感到前所未有的吃力。
“時間要到了……”場邊的吳愷歌看著飛馳的兩輛車,長歎了一口氣,“少年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