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龍,我說過的龍。”李羨魚沉聲道。
青木結衣和華陽小媽還有三無,隨後奔出來,她們也感受到了強大的壓迫感,除了氣機波動外,還有一股源於血脈深處的壓迫。
原以為是古妖追來的青木結衣聽見李羨魚的話後,微微動容。
這股力量來的太快,潛藏水面之下,毒尾主宰沒有水中行動的天賦能力,唯一的解釋就是龍來了。
因此,李羨魚之前說的話,是真的?!
他說龍會來,就真的來了。
所以,他真的回溯了時光嗎。
青木結衣的三觀搖搖欲墜,大敵當前,她默念資本主義核心價值觀,穩住了自己三觀,戰兢兢道:“怎麽辦?我們不是它對手。”
李羨魚這孩子廢了,連帶著無雙戰魂也廢了。
兩根台柱子垮了,憑她們幾個頂尖s級怎麽戰鬥?
李羨魚環顧眾人,發現大家都是如臨大敵的模樣,嚴肅的表情裡透著慌張和無奈。
“表情放輕松點....”李羨魚無奈道:“你們戰鬥天賦不都挺高的嗎,合著智商是隨著戰鬥增長的?不戰鬥的時候,智商就木有了?”
“我們雖然缺乏戰力,但我們又不需要打架。”
翠花和祖奶奶茫然看他。
華陽和青木結衣若有所思,三無莫有表情,還是那副“生死看淡不服就乾”的莽漢表情。
如果胡言在這裡,他肯定能秒懂我的意思。
李羨魚開門見山:“它不知道我的情況,換位思考,收到古妖救助信息的它跨越大洋來到東京近海,結果在趕來的中途遇見了完好無損的敵人,你們覺得它是會莽過來,還是保留警惕,冷靜觀望?”
“冷靜觀望。”青木結衣明白了,輕輕擊掌:“你是想學諸葛亮,來一手城牆上彈鋼琴。”
“那叫空城計,還有,孔明彈的不是鋼琴。”李羨魚摸了摸她的腦瓜,“回頭再去學學中文。”
青木結衣的中文很是不錯,但僅限於流暢的溝通,涉及更深內涵的東西她就不行了。
青木結衣忽然不適應他的親昵舉動,後退一步,警惕的想,鬼畜傳人忽然間就對我友好起來了,真是又欣慰又害怕呢。
說話間,遠處出現了一道隆起的水路,水浪向兩側分開,海面宛如老農犁開的田。
那是有什麽東西在水底高速移動形成的。
眾人齊聚甲板,負手而立,冷冷的看著那道水路逼近。
在距離客船不足百米時,似乎感受到了甲板上冷冰冰的視線,牠好像也嚇了一跳,忽然繞了一個半圓,姿勢像極了九十度漂移轉彎。
竟然避開了客船,沒有橫衝直撞的撲上來。
青木結衣小臉蛋緊繃著,此情此景,讓她心裡的那點忐忑和害怕消弭不少,它真的忌憚了,沒有一言不合就動手。
鬼畜傳人的這手鋼琴彈的真棒....我也繃著,不能露出表情,不能被對方發現己方是在裝模作樣。
龍沒有走,而是遠遠的繞著客船遊動,像是鯊魚繞著小舟遊曳。
李羨魚嗤笑一聲:“祖奶奶,區區偽龍,竟然如此囂張。”
祖奶奶配合的冷哼一聲。
“我就知道,毒尾主宰不走陸路走水路,肯定聯合了這家夥埋伏我們。幸好我機智,早就看穿了牠的把戲,假裝出海追殺,其實半路等待。”李羨魚笑呵呵道:“咱們不妨先乾掉這條偽龍,再去追殺毒尾主宰。”
勻速遊曳的水路出現了凝滯,片刻後,恢復勻速。
“它是想遠遠的盯著我們,就像狼一樣,默默跟在獵物身後,等待機會。”李羨魚念頭轉動,表面不動聲色,甚至帶著一絲不屑。內裡其實精神緊繃,暗暗祈禱。
他淡淡道:“祖奶奶,我記得你的黑水靈珠就是龍珠,是不是這家夥的?不知道它身體裡還有沒有,咱們再搞一顆回來。”
龍停止了遊曳,水裡傳來沉雄的咆哮聲:“有種你下來啊。”
李羨魚不甘示弱:“有種你上來啊。”
“有種你先下來。”
他們不敢下水,因為他們也忌憚我,一旦他們落水,雙方戰力此消彼長.....龍如是想。
“有種你先上來。”
牠果然忌憚我們,不敢真的開戰,想把我們誘騙到海裡,這樣就算打不過,牠也能從容而退.....李羨魚如是想。
“堂堂李家傳人,竟然不敢下海一戰?”
但海裡畢竟是我的主場,海面上也一樣,我可以掀起海嘯吞噬他們,破壞船隻。這樣就逼的他們不得不與我在海中一戰。
“堂堂古妖,竟然不敢下來一戰?”
雖然牠不敢上來,但完全可以破壞我們的船,這樣的話,我們戰力不繼的事實就會暴露,有點棘手了。
雖然我可以破壞他們的船,但無雙戰魂和李家傳人能短暫禦空,甚至只要有一片木板漂浮著,他們就如履平地,我能輕易乾掉的只有幾個微不足道的頂尖s級,有點棘手了。
雖然我猜牠不敢冒險,但畢竟只是我單方面的臆測,這條龍的性格似乎很殘暴,殘暴意味著衝動,但根據大老板和牠的對峙過程,似乎又是一條謹慎的龍。嗯,空城計或許還能唱下去,但絕對不能真的跳下水。
雖然大海是我的主場,我有信心對付無雙戰魂或李家傳人中的任何一個,但絕對無法速戰速決,畢竟他們兩人,一個擁有不屬古妖的體魄,一個更是融合了兩個古妖遺蛻,都不是好對付的。再者,李羨魚的氣之劍對我來說是致命的威脅,要在水裡同時對付他們兩人,我也得做好隕落的準備,不行,太冒險了。
遠處海水嘩啦啦響動,黑龍探出了半顆巨大的龍頭,熔漿般赤紅的凶睛直視著李羨魚。
李羨魚不甘示弱,兩雙眼睛化作赤紅。
雙方在經過激烈的精神層面的交鋒,分析、總結之後,得出了一致結論:今日不宜戰。
兩雙紅瞳漸漸暗淡。
黑龍沉聲道:“今日且饒你一命。”
李羨魚嗤笑:“改日取你項上人頭。”
他果然不敢跟我開戰,雖然有無雙戰魂伴身,但他也害怕長時間的拉鋸戰會引來毒尾主宰,呵,李家傳人不過如此。
牠果然不敢跟我們開戰,雖然拖住我們是極好的選擇,但牠畢竟是半步極道,哪怕在水裡,同時面對我和祖奶奶也是牠不敢承擔的風險,因為很可能沒等到毒尾主宰趕來,牠先gg。
黑龍的腦袋縮回了大海,水路疾速遠去。
同時,李羨魚大步返回甲板。
甲板上風聲呼嘯,此外再無聲響。李家后宮團和青木結衣面面相覷,只是鬥嘴幾句後,雙方就默契的轉身了?
竟然這麽簡單就避開了團滅的危機。
返回甲板後,李羨魚虛脫般的癱在沙發,感覺比血戰一場還要累人。
“結衣,讓駕駛員加速,返回東京港....不,別去東京港,隨便去東京灣的任何一個港口。”李羨魚朝著甲板外喊道。
聞言,甲板上的女人們紛紛跑了進來,青木結衣想了想,說:“去橫濱吧,橫濱離這裡最近。而且它鄰接著神奈川縣,相比起來,從那裡逃回箱根更近。”
聰慧如青木結衣,很快就猜出李羨魚的想法。
他們雖然順利擺脫了古妖和龍,但並不意味著擺脫了危險。
“好,那就去橫濱港。”李羨魚環顧眾人,沉聲道:“我們還沒有徹底擺脫危險,正如我們有殺古妖之心,對方也有要致我們於死地的念頭,突然的撤退勢必會引起對方的懷疑。在情報不足的情況下,毒尾主宰必定派人試探。”
“我們經不起試探,哪怕你們能解決敵人,可一旦被他們發現我和祖奶奶無法出手這個事實,便會立刻降下雷霆打擊。”
“我的狀況很糟糕,根本凝聚不出哪怕一絲一毫的氣機,多則三天,少則兩天。必須安全的度過這段虛弱期。”
青木結衣立刻說:“我可以聯系家族。”
李羨魚沒好氣的回應:“你們家族才幾個頂尖s級?”
區區一個青木家,怎麽不是天神社的對手。那是和官方組織爭奪正統之位的巨獸,相當於島國半數的血裔勢力。
頂尖s級很多。
來島國之後,李羨魚見過最多的頂尖s級出場率就是這場“正統之爭”,不過想想也合理,島國的精英高手都聚集在一起,大規模開戰。
好歹是一個國家,且是武士道流傳甚遠的國家。
中國的頂尖s級其實更多,只不過都分散在九百萬平方公裡的土地上。
“我當然不是讓青木家單獨扛啊,我們還有官方組織。”青木結衣說。
“你能確保官方組織裡沒有天神社的間諜嗎。”
她頓時無言。
青木結衣知道這是不可避免的,兩個國家開戰,尚且有數不清的間諜戰。更別說是同一個國家,圈子就這麽大,官方組織和天神社的高手們很多都相互認識。
有的為了各自的陣營刀劍相向,但也不乏那些念及舊情被策反的。
“那你準備怎麽辦?”青木結衣問。
“先恢復實力,”李羨魚想了想:“後續再看情況吧。”
岩崎帝人死了,官方組織沒了主心骨,如果一旦崩盤,失去了製衡的天神社就會全力對付他們,那他們在島國相當於舉國結敵。
如果能穩住,他或許可以和毒尾主宰好好周旋一番。
其中,需要承擔的風險是可能會面對多位古妖一條龍,甚至更多。不,其他古妖大概率不會來,因為牠們並不知道果子在我身上,果子沒有成熟前,牠們多半會選擇潛伏。因為還要防備冰渣子。
古妖和冰渣子相互製衡。
如果只是天神社,那我也不是無法對付,可以向寶澤求援,讓食神土神雷神猿神他們一起過來。
九神齊聚,使用合擊技巧,可以與極道短暫周旋。
而且,我還有朋友。
他想到了教廷的血騎士和龍騎士,以及墮天使佩絲,三位都是半步極道巔峰級的大佬。
教廷欠他一份天大的人情,他寫信求援,至少血騎士和佩絲會來,龍騎士可能會留在教內處理事務。
然後,兩華寺的佛頭也可以試一試,他要是不來,我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喊爺爺,哭訴我那個英年早逝的老子就我一個獨子.....
再就是米國的超能者協會也有一尊極道,他們不是想趁機打壓官方組織,增強對島國血裔界的掌握嗎,眼下就是好機會啊。
嗯,這件事可以讓維多利亞去聯絡奔走。
不過這樣一來,血裔界半數的大佬就齊聚了,到時候也許會把東京打崩掉。但我這是在拯救島國啊,總要有點犧牲的嘛。
如果古妖們和冰渣子也來,那就更熱鬧了,島國可能要沉.....
半個小時後,客船抵達橫濱港。
橫濱港被視為東京的外港,沿岸設有大量的港埠設施與伴生的工業與倉儲產業,主要經營歐美方面的貿易往來。
青木結衣遙指橫濱港的隱約輪廓,說道:“我們家族在這裡也有經營著產業,主要負責進出口貿易,但根基淺,經常受到其他勢力的排擠。”
根基淺.....嗯,你們家以前是經營風俗業的。
橫濱港再望,李羨魚松了口氣,只要不漂泊在茫茫大海,他們的暴露幾率就會減低。找個地方狗起來,安靜的度過虛弱期。
選擇橫濱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擁有密集的人口,僅次於東京,人多,便於隱藏。
“左側有情況!”翠花忽然凝眸,出聲示警。
眾人循聲望去,看見一條貨漁兩用的輕型快船正在調頭,似乎想遠離他們。
“原本它行駛的方向與我們平行,察覺到我們的船後,立刻靠攏過來,然後又快速調頭。”翠花說。
盡管是後半夜了,繁華的港口依然有不少船隻,翠花視力最強,警惕著周圍的情況,包括船隻,察覺到那艘快船不同尋常的行駛軌跡後,立刻警覺。
“像不像是尋找我們,確認了目標了,立刻去通風報信?”翠花說。
“我們被發現了。”青木結衣一驚。
“天神社的人怎麽知道我們要到這個港口。”祖奶奶也吃了一驚。
李羨魚瞳孔一縮:“乾掉它。”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