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羨魚等到晚上11點半,終於等來了公司的同事,打電話說到小區外了。
“你們上來。”他報了自家門號,掛斷電話,仔細聽了聽臥室的動靜,養母還沒睡,輾轉難眠,想來也是,老公突然不見了,擱誰心裡都焦急。
養母天生操心的命,總是操心這個操心那個,聽見哪個七大姑八大姨的兒子離婚了,她也要操心一樣。現在老公丟了,她睡的著覺才怪。
門鈴聲傳來。
主臥的門“嘩”打開,養母急匆匆的奔出來,又驚又喜的喊了一聲:“鹹魚,你爸回來了?!”
她踩著拖鞋,一溜煙的跑到玄關,開門,心裡憋著的怒火和怨氣同時爆發,“你這....”
“死鬼”兩個字卡在喉嚨裡,養母茫然的看著門外的兩女一男,眼裡的激動被失望覆蓋,“你是那個,那個.....”
其中一個姑娘她認識,那天兒子帶回來很多漂亮的女同學,裡頭有一個腿特別長的。但就是想不起名字來了。
那天李羨魚並沒有介紹她們的名字,隻說是自己的女同學。也是沒法子,那會兒不知道祖奶奶和戰姬的真名,雖然現在也還不知道。
翠花的話,太有時代特色了,感覺不如不介紹。
“伯母,我是小妃。”雷霆戰姬笑吟吟的打招呼。
“哦對對對,”養母笑著點頭,邊請人進屋,邊笑道:“這大晚上的.....”
“媽,是我讓他們來的。”李羨魚跟了過來,“他們是警察,也是我的朋友,過來問問我爸的事。”
“你朋友?”養母一臉意外,這兒子她從小養大,沒啥出息,哪來的吃官家飯的朋友。
“是我朋友。”雷霆戰姬笑著接茬。
養母懂了,臉上笑容立刻熱情起來,“坐坐坐,我給你們泡茶。”
她記得那天老子帶著女同學回來吃飯,事後老公和她說起那幾個姑娘,其他兩人用漂亮和身材真好簡單概括,唯獨這個長腿的老公重點感慨了幾句。說她是個移動的金庫,從衣服到首飾、腕表,都是價值不菲的奢侈品。
“其他東西我估計不出來,但她手上那塊腕表,百達翡麗的,型號忘了,18k白金,170萬。我頂頭上司的老婆就有一塊,前些年去國外出差,我陪他一起買的。”
於是,臉蛋不是最俏,身材也不能說最好的雷霆戰姬,輕松穩壓祖奶奶和翠花,被養母深深記在心裡。
這姑娘家裡必定有錢有勢,認識一兩個吃官家飯的也就正常了。
趁著養母去倒茶,李羨魚看向兩位同事,面生,沒見過,“兩位稱號?”
寶澤同事之間不問正名,這是傳統,彼此打招呼用的都是稱號。
一男一女的組合,女人年紀二十六七歲,男人要年輕些,看著像是剛踏入社會的大學生,兩人都有些拘謹,但又有些不同,女人的拘謹裡帶著一點點的畏懼。
鬼畜之名,如雷貫耳。
年輕男人的拘謹更像是一種手足無措......算了,不說了,反正大家都懂。
“李元芳!”女人說。
“狄仁傑。”男人說。
“......”李羨魚。
你媽嗨啊墨菲。
兩人都是刑警大隊的,有正兒八經的工作,李元芳是市分局刑偵大隊隊長,狄仁傑是普通刑警。他倆屬於寶澤執法部的二線員工,雖然是高級員工,但隻相當於一線裡的中級員工。
難怪面生,平日裡沒有緊要的事,二線員工是不會回總部的。
養母端著茶水返回,還順帶洗了串葡萄。
“單位那邊說他今天沒有上班是嗎。”李元芳問道。
養母點點頭。
“昨天沒什麽異常吧,比如他的精神狀態?”
養母搖搖頭:“沒有。”
兩人簡單的問了幾個問題後,起身:“大致情況我們知道了,接下來會去排查監控。您安心等待。”
“警察同志,拜托了。”養母隨著起身,送他們離開。
“媽,我跟他們一起去吧,您在家好好休息。”他讓兩人上樓進屋,就是為了穩定養母的情緒,讓她知道這件事有警察接手了,安她的心。
李羨魚安慰了她幾句,關上門,帶著人進電梯,“兩位名人有什麽看法?”
對於他的調侃,李元芳自嘲的笑了笑,“根據現在的情況,如果你爸是人擄走的,那麽時間段應該是早上七點到九點。你爸的那個單位上班時間是九點,可他今天沒有在公司露面過,我推測是在上班的路上出了意外。”
狄仁傑接茬:“那位負責盯梢你爸的同事還沒聯系上,如果能找到他,還活著,這件事就有突破口了。”
“那現在怎麽做。”李羨魚問。
雷霆戰姬輕輕握住了李羨魚的手,嬌軟的身子半依在他懷裡,給他一個安慰的眼神。
李元芳想了想,“我現在去派出所交警隊那邊調監控,狄仁傑,你再去調去一下小區監控。”
“好。”
風水輪流轉,眼下是李元芳當老大,狄仁傑當馬仔。
看了眼如膠似漆的兩位大佬,李元芳試探道:“兩位是跟我一起?”
李羨魚點頭。
兵分兩路,李羨魚開著奧迪a9載著雷霆戰姬,跟在李元芳的警車後,雷霆戰姬小聲的安慰著:“沒事的,叔叔吉人自有天相。”
作為一隻單了二十年的狗,李羨魚發現遇到事兒時,身邊有一個漂亮貼心的大姐姐在邊上溫柔安慰,是件很享受的事。
“女朋友,你這樣的安慰沒什麽實質性的效果啊。”李羨魚道。
“我,我不是陪著你了嗎。”
“不行,必須嘗龜操作。”李羨魚耿耿於懷,執念很重的樣子。
“去。”雷霆戰姬啐了他一口。
她早該想到的,自己看上的是一個身經百戰的老司機,可不會跟你玩什麽純情浪漫的初戀,跟他這種浪蕩子談戀愛,少不得要來一些“嗚嗚嗚”的。
王者帶青銅,小青銅戰姬有點慌。
“我在想茅山法術裡有沒有千裡尋人的?比如把失蹤者的頭髮和符籙一起燒了,就有小光球飄在空中給你引路。”
“哪有這種法術。”雷霆戰姬有點好笑。
“電視上都這麽演。”李羨魚也跟著笑了。
焦急歸焦急,其實不是那麽的心慌,對方綁走養父必有所圖,雖然很下作,可短期內來看,養父至少是安全的。
綁架案主題的電影看得也不少,無非就是一邊排查、搜尋,一邊等待綁匪的電話。
李羨魚遇到的大事多了,不至於亂了分寸。
擺在眼前的問題是他該怎麽和綁匪溝通,贖回人質很簡單,交錢就好了,然而這個“錢”,李羨魚沒有。
十幾分鍾後抵達派出所,有李元芳開路,不費吹灰之力的就調取了小區附近各路段的監控視頻。
養父母小區不遠就有一個十字路口,恰好有監控正對著小區大門。
監控視頻中,早上七點零五,養父從小區出來。穿過十字路口,消失在監控視頻裡。
“我記得你爸上班的單位距離挺遠的?”李元芳道。
“他是要去坐地鐵,他的車子車牌號被我卸下來了。他最近上班應該都是坐地鐵。”李羨魚道。
在滬市這地方,在早晚高峰時段,坐地鐵永遠比開車更快,養父坐地鐵上班的話,大概五十分鍾就到單位,開車要一個半小時,但他習慣了早上七點出門,根據這個作息習慣,李羨魚才斷定是有人綁走了養父,他原本是要上班去的。
“我家小區兩百米外就有一個地鐵站。”李羨魚說。
李元芳又調開了地鐵站口的監控視頻,在七點十五分的時候,養父的身影出現,隨著人潮進入地鐵站。
“這是最麻煩的情況了,我們要先從距離你爸公司最近的那個地鐵站的監控開始查起,如果他沒有出站的話,就得把沿途的所有地鐵站的監控都看一遍。”李元芳臉色嚴肅。
“這要怎麽做,總不至於逐一排查吧,這個時間點,地鐵也停運了。”李羨魚對這方面沒啥經驗。
“不用逐一排查,直接去一趟地鐵運營公司,那裡有中央級綜合監控系統。”
離開派出所,前往地鐵運營公司,有李元芳開路,暢通無阻。得虧加入寶澤了,否則他要想看中央級綜合監控,非得一路火花帶閃電的殺進去。
李元芳二話不說,調出養父乘坐的地鐵路線監控, 先看了距離單位最近的地鐵站。
“沒有。”李羨魚搖頭。
養父大概是七點半上的地鐵,八點四十左右應該到站了,他們觀看了八點半到九點的地鐵出站口的監控。四個出站口,一個沒漏,可是找不到養父出站的身影。
“只能沿途排查了。”李元芳道。
剛說完話,李元芳的手機響了,狄仁傑打來的。
“你們那邊現在什麽情況?”狄仁傑問。
“現在可以確定,人是進了地鐵之後消失的。”李元芳說:“但具體情況還在查。”
“我這裡倒是發現了一個情況,不知道和李雄始終有沒有關系。”狄仁傑說。
聞言,李元芳不禁看了李羨魚一眼。這鬼畜傳人說小區監控沒問題,差點就信了。還好她保險起見,讓狄仁傑留下來再看一遍,偵查方面,門外漢太容易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