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本秀吉緩緩劈出太刀嬰泣,他原本距離李羨魚有十幾米,但劈出嬰泣時,這個距離縮減到不足兩米,他仿佛瞬間移動,出現在李羨魚面前,冰冷的刀鋒割向咽喉。
李羨魚後仰,刀鋒尖嘯著貼著他臉頰掃過,揮出一道兩丈長的刀氣,筆直的衝撞向觀眾席。
一片驚呼聲。
左邊的光頭裁判見狀,慌忙救場,但速度明顯趕不上。
維多利亞一躍而出,雙臂交叉,潔白的肌膚化作青黑『色』,陽光下閃爍金屬光澤。
“叮!”
刀氣斬在她雙臂,立刻潰散,維多利亞踉蹌後退了幾步,甩了甩麻痹的雙手,對著滿臉感激的裁判點點頭,無聲返回座位。論道大會就是這點好,觀眾席上高手雲雲,哪怕裁判有疏漏,也不怕誤傷觀眾。
“很強,比我厲害。”維多利亞捏了捏拳頭,手筋受損,有點握不住拳。
埃裡克點點頭,臉『色』鄭重。
維多利亞是超能者協會的女戰神,稱號源自她的鋼鐵化異能,以及她的年紀,準確的說是年輕一代的女戰神。她的實力略遜埃裡克,但差不了多少。
另一個裁判掏出暗金『色』的金缽,當空一丟,金缽懸浮在擂台上空,灑落金『色』光幕把整個擂台罩住。
金缽按說是十六強之後才能用的上,但這一屆的論道大會,參賽者遠比往屆更強。
宮本秀吉一刀不中,肋差血月銜接而上,一刀扎向李羨魚的心臟。
此時李羨魚還在後仰狀態,倉促間做出旋身的方式應對,血月刺進了肺部,呼吸頓時一窒,他一腳蹬飛宮本秀吉,捂著傷口踉蹌後退。
“嘩!”
觀眾席一片驚呼。
兩招之內,重創李羨魚,這個結果讓他們一時沒法接受。
局勢在瞬間反轉,前一刻,李羨魚老神在在的擋住宮本秀吉的成名絕技拔刀斬,勝券在握。後一刻,他被宮本秀吉凶狠的捅了一刀。
宮本秀吉趁機痛打落水狗,太刀嬰泣主攻,肋差血月輔攻。雙刀銜接的密不透風,毫無破綻。
李羨魚把左手當做武器,攻擊能躲就躲,躲不開,就用左手抵擋。但身上仍然時不時的添加入骨傷痕,一時狼狽不堪。
雙刀在手的宮本秀吉和空手搏鬥時,完全是不同量級。
單純的比拚體術,李羨魚能和他打的有聲有『色』,一旦宮本秀吉雙刀在手,雙方的差距立刻拉開。
二天一流是著名劍聖宮本武藏所創,二天指的是二天曬日,就是太陽和月亮,既陰陽。
攻擊時既相輔相成,又兼具了防禦。
每一位二天一流登堂入室的劍客,必然都是精神力極強,因為修煉二天一流的基礎是一心二用,精神力不強的人辦不到。
初學者,每天要雙手握筆各寫不同的字,直到把兩隻手的“意識”獨立出來。左手和右手,代表著兩位不同的劍客,他們可以相互配合,也可以各自為戰,變化莫測。
擂台上出現一道又一道深深的劍痕,宮本秀吉就像是移動的滾刀機,斬斷任何阻礙。
李羨魚的劍氣、雷法、加藤鷹之指,在他無匹的攻勢前,通通不堪一擊。
“好強大,在這樣的攻勢下,戒『色』和丹塵子也只有退避三舍吧,這就是二天一流?”
“不愧是日苯最強的流派之一,宮本秀吉的拔刀斬已經很強了,二天一流更勝一籌。”
“沒事沒事,李羨魚的異能是自愈,最不怕持久戰。”
“加油啊,堅持住。你可是李家傳人。”
觀眾們為李羨魚捏了把汗,祈禱著他能反敗為勝。先前嘻嘻哈哈的畫風一去不複返,見識到宮本秀吉的強大後,他們只希望李羨魚能撐住,堅持下來還有希望。
“哎,李家傳人和最頂尖的年輕高手相比,還是差了一些。”有人歎息。
聽著周圍人的議論,雷霆戰姬有點急,她環顧四周,發現大家都很鎮定,就她一個人急。但大家的鎮定並不是對李羨魚有多信任,而是篤定他會失敗。
這群小碧池,平時使勁兒的佔他便宜,現在竟然一點都不急。
“祖『奶』『奶』,他能贏嗎?”雷霆戰姬問不遠處,同樣臉『色』平靜的祖『奶』『奶』。
小碧池裡就包括她。
“贏不了,這個日苯劍客很強大,遠不是他能戰勝。”祖『奶』『奶』嚼著辣條,說。
祖『奶』『奶』可是歷經滄桑的大人物,泰山崩於前仍面不改『色』,當然不會因為區區一場較量,就出現花容失『色』,芳心大顫這種愚蠢『操』作。
嗯,花心大顫也是不可能的。
“可他不能奪冠,佛頭的承諾就沒有意義。”雷霆戰姬皺緊眉頭:“佛頭是故意玩他吧。”
“佛頭是想告訴他,拳頭大才是道理,靠別人終究是螻蟻。”祖『奶』『奶』淡淡道:“佛頭能幫他做好,不幫也無所謂,我李家從來不需要別人庇護。有我就夠了。”
翠花哼了一聲,揚起俏臉:“還有我。”
“mdzz,一個有前車之鑒的老祖宗,你這麽厲害,你怎麽沒保住他爸。一個蜜汁自信的寵物貓,明明離s級還有段距離,卻驕傲的以為自己是極道似的。”雷霆戰姬心裡瘋狂嗶嗶。
這時,她聽瞳瞳憂心忡忡的說:“加油啊,大丁丁哥哥一定要打敗他,不要輸啊。”
雷霆戰姬心裡一涼。
嘗試著爭鋒相對,但代表只是被不停的切割,身體受損越來越嚴重,於是李羨魚采取遊走的作戰方式。
他的傷口足以致命,自愈異能在不停的修複創傷,開大的程咬金就是這麽自信。我就要在你面前皮,有種來追我啊。
宮本秀吉從未遇到過李羨魚這樣難纏的對手,對方一直處在挨打狀態,可就是死不掉,跟七龍珠裡的孫悟空一樣,不管被打的多慘,他就是不死。
“他漸漸找到節奏感了,不能拖,拖的越久,優勢就會漸漸轉化成劣勢。”宮本秀吉思忖,他可沒有李羨魚的耐力,二天一流是非常消耗精氣神的劍術,歷史上,力竭而死的前輩比比皆是。
“嗤嗤嗤!”
宮本秀吉旋轉起來,雙刀舞成密集的鋼鐵風暴,並且有刀氣揮舞而出,面對如此凌厲的攻勢,李羨魚只有後退,再後退,腳下出現一道道劍痕。
他被封住了退路,漸漸退縮到擂台邊緣。
宮本秀吉眼睛一亮,太刀筆直刺向李羨魚,出劍疾如閃電,再退就退出擂台了,也不能躲,躲的話,對方反手一刀削過來,更加危險。李羨魚伸出左手,握住了太刀嬰泣。
嬰兒的哭泣聲仿佛撕裂耳膜,左手殘破的手套炸碎,刀尖噴吐出銳利的劍氣,擊撞在李羨魚的肩膀。
好痛!
他臉『色』一白,刀氣像是尖銳的鋼針,扎入他的手臂裡。史萊姆雖然堅不可摧,可它不能免疫疼痛。
宮本秀吉的攻擊遠不止於此,李羨魚握住嬰泣,顯然在他的預料中,把他『逼』到擂台邊緣,封住輾轉騰挪的空間。再用嬰泣『逼』他握刀,限制了他最厲害的左手。
為的就是給血月製造一擊必殺的機會。
血月爆發出刺眼的光芒,分不清是正午陽光的反『射』,還是它自身的輝光。
它化身世間最陰損的毒蛇,一口咬向李羨魚的心臟。
宮本秀吉見識過李羨魚自愈異能的強大了,但再強大的異能也無法做到不死,天底下任何異能都有上限。
攪碎他的心臟,把摧毀生機的刀意送入體內,李家傳人就算不死,也廢了。
危機感襲來,李羨魚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僅剩的右手去擋刀,被普通人刺穿心臟,和被一柄法器刺穿心臟,完全是兩種概念。
就像當量相同的核彈和普通導彈,前者的危害程度遠勝後者。
血月刺穿手掌心,宮本秀吉手腕一震,刀氣直接攪碎了李羨魚整隻手掌,暢通無阻的扎入心臟。
“嘭!”
血霧炸開,前後通透,別說心臟,胸骨都沒了。
觀眾席響起驚慌失措的叫聲,嘩然如沸,無數人忍不住站起身。
鬧出人命了?!
盡管知道李家傳人的異能是自愈,但自愈異能的局限『性』是存在的,這樣的傷勢,能不能活下來,有點懸。
觀眾驚怒交集,李家傳人風評不好,樹敵眾人,終歸是中國血裔界的,這要死在日苯劍客手上,妥妥的一個國際笑柄。
各大家族的人看到這一幕,心情很複雜,巴不得李羨魚早點死,但他死了,萬神宮的位置就沒了。隨後可能還要面對無雙戰魂的怒火。
“你輸了,能跟我打到這種程度,是個不錯的對手。”宮本秀吉冷冷一笑:“但弱者是沒有資格站在擂台上的,滾下去吧。”
一腳蹬在李羨魚的胸口,把他踹下擂台。
就像鏡頭忽然翻轉,藍天、觀眾席、黑壓壓的人頭,在視野裡飛快劃過。
畫面定格,一張張陌生的臉孔映入眼中,有的臉『色』驚怒,有的臉『色』焦急,有的糅雜了暗喜和憂愁,眾生萬象,一一閃過,最後變成宮本秀吉不屑冷笑的嘴臉。
李羨魚心底忽然湧起一股難言的憤怒,不代表任何情緒,尊於本能的憤怒,就像嬰兒降生的第一聲哭喊。
“嗯?”宮本秀吉瞳孔一縮。
李羨魚朝後仰倒,他的身體與擂台成水平一線,但他違反重力學的頓住了,沒有往下落。漆黑的手臂拉長,像是觸手那樣,十指摳進堅硬的水泥,緊緊抓住。
牛頓見到這一幕,估計要氣的從棺材裡蹦出來,罵一聲掛『逼』。
“哇,他沒掉下去,這都沒掉下去?”
“怎麽回事,受這麽重的傷,還沒不認輸?”
“求吊大的解釋一下,已經看不懂了。”
見到這一幕,觀眾也震驚了。
李羨魚緩緩直起身,重新回到了擂台,他的瞳孔褪去黑白,化為猩紅的眸光。
一股股血霧騰起,傷口飛快愈合,他的皮膚呈現不正常的紅『色』,仿佛燙熟的蝦。
血脈沸騰。
宮本秀吉驚愕的看著他,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浮現。觀眾席上數千位吃瓜們,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他們的眼神和表情,與宮本秀吉一般無二。
眾臉懵『逼』,難以置信。
遠處的席位上,久經滄桑,花心絕對不會顫的祖『奶』『奶』,她猛的站起身,瞪大了眼睛,手裡的辣條被捏的粉碎。
“假的吧?!”人淡如菊的丹塵子喃喃道。原來我是妖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