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生本來是隨意的問一問,卻沒想到自個被震撼了一把。
“闖王的騎射很厲害?”一時間沒有理清思路,頭生下意識的重複了一句。
“在馬上可以不抓韁繩驅馬疾馳,同時左右手拉弓射箭,箭無虛發百發百中,近則大刀無敵,無人是其三合之將。”
旁邊一人崇拜的目光,一臉神光散發,這句話仿佛他已說過無數遍,沒有半點停頓。
“嗯呐,八大金剛也就仗著力氣大,蠻力驚人,雖然力氣略勝闖王一籌,但是論兵器就遠遠不是闖王的對手了。”
看到眾人意見一致,頭生內心對闖王的印象直線拔高,果然非常人必有過人之能也。
闖營能打敗幾千官兵,不全部是靠運氣,更多的還是有真本事。而營地以前輕易打敗幾百官兵,在頭生看來完全就是運氣。
“這麽早,這裡這麽多人啊,生哥兒也在這呢。”一大幫子人出現,看到這裡人多就湊了過來。
領頭的人個子不高,卻顯得一身精悍,臉上黑黝黝的,嘴邊留著一圈胡茬子。
“不沾泥,昨天喝酒你竟然尿遁了。”七郎看到來人,也不分大小上前就抓住那人的胳膊。
那人和七郎看上去很熟的樣子,知道七郎是個急性子的後生,跟他計較不得,無奈的說道:“你們闖營的人,跟咱使車輪戰,鐵打的漢子也撐不住。”
“那也不能就這麽跑吧,洛川就沒有好漢。”七郎嘴上沒有把門的,什麽話都往外說,他自個還以為是和別人攀交情。
不沾泥深知其為人,並沒有計較,他身後的人不幹了,走出來一個漢子抓住七郎的胳膊。
那人一臉絡腮胡,身體粗壯,大手握住七郎的手使勁捏,“什麽叫做洛川沒有好漢?昨晚咱可沒跑。”
“哎喲。王虎,你個大傻子趕緊松手,咱說錯了話認錯...認錯。”七郎臉上痛成一團。
“生哥兒竟然還能起這麽早?看來天生的酒胚子啊。”不沾泥老遠就看到了頭生在這裡,所以才靠了過來攀交情。
頭生記得不沾泥,昨晚闖王專門向他介紹過這位,本身的名字好像叫做張存孟,是洛川的一位好漢。
他身後的人就不認識了,聽七郎喊那絡腮胡大傻子,讓他聯想到傻大個,認真打量了幾眼。
“不沾泥哥哥,昨晚第一次喝酒,把你沒有陪好,勿怪小子沒有禮數才是。”
聽頭生記得自己的諢號,說的話也透著親切,不沾泥高興的上前擠到頭生旁邊坐下,“沒有的事,咱第一次喝酒,表現的比你可差遠了。”
兩人都是山頭的領頭人物,各自本來就有心結交,所以聊得非常火熱。
他們說話的功夫,三三兩兩的人都來到闖王的營頭,不大的場子,已經擠了不下五六百人。
傻大個和李老柴等人也都來了,驚訝場子裡已經來了這麽多人,他們可是還頭痛的很。
“生哥兒該不會還沒起床吧,也不知道昨晚被安置去了哪裡,咱去問問闖營的人。”
傻大個和弟兄們都喝迷糊了,李老柴早就趴了桌底,後來也不記得被誰抬回去的。
“有可能,生哥兒昨晚第一次喝酒,可是喝了不少咧,不知道闖營的人有沒有照顧好,昨晚該留一個人清醒的。”
劉九思是老江湖,也是他們一幫人酒量最大的,但是昨晚那樣的陣勢,半輩子都沒有見到過,所以也喝的一塌糊塗。
聽到劉九思的話,
傻大個有點懊惱,那個劉國能灌了他不少酒,又是闖營的頭領,他有點興奮,也不好拒絕,不然他後來也不會失去了自製力。 “生哥兒在那呢。”李老柴和郝一手同時喊道。李老柴昨晚倒下的最快,今日清醒的也最早,郝一手那是天生的好眼神,在人群中看到了頭生。
“走,俄們過去吧。”曹山說完就往前面走去,眾人都跟上,一幫十九個人,經過的人群裡有不少昨晚喝過酒的兄弟。
眾人一邊走一邊招呼,短短一段路,走了幾盞茶的功夫。
“生哥兒。”傻大個和李老柴最先過來,其余人還在後頭耽擱。頭生看到自己人,笑著點點頭,“隨便找地方坐吧,再等會估計連能坐的地方都沒了。”
估摸著半個時辰又過去了,整個場子已經沒了落腳的地方,到處都是人,該來的人差不多也都來了。
闖王終於來了,身後跟著曹汝才,劉國能,八金剛等一眾頭領,人群讓開一條道路。
“闖王。”
“曹操。”
“闖塌天。”
一路上招呼不斷,闖王和身後的眾人一臉笑意回應,走到最中間一塊凸起的小破那裡。
人們見闖王走過來,都紛紛的下去讓開這塊位置。
闖王對那幫人點點頭,大步站了上去,掃視了一眼下面大幾千條漢子。
除了巡邏的,有差事的弟兄,基本上闖營的弟兄都來了, 又大致確認了一下各山頭的人馬,也都齊了。
看到王左桂,王子順,又看到頭生和不沾泥,接著又看了其他幾處地方。
一會兒的功夫,人群裡大聲的喧雜逐漸停止,只有一些人偶爾小聲攀談。
“闖營的弟兄們,今日勁頭如何?”闖王裂開嘴,對著底下的眾人大聲喊道。
“好著咧。”
“渾身是勁。”
人群裡發出了呐喊聲,幾千人的聲音震耳欲聾。
“咱怎麽聽著聲音不夠響啊,難道還有不少闖營的弟兄們覺得沒勁?像個娘們一樣身子發軟?”
“哈哈哈。”
底下哄得一聲大笑,闖王不等眾人笑聲停止,又大喊道,“闖營的弟兄們,今日乾勁如何?有沒有力氣?”
“有。”
這下子,雖然只是短短的一聲,還夾著其余的聲音,但是卻比剛才更響亮三分。
不少其余山頭的弟兄忍不住也跟著呐喊。
闖王這才露出笑臉,然後又喊道:“其余山頭的弟兄們,昨晚喝的滿意?”
“滿意咧,好大的場子,闖王威風。”
“喝的不能再喝,一輩子的酒都在昨晚喝完啦。”
人群裡氣氛熱烈,闖王點點頭。
“喝好吃好,不覺得闖營招待不周才是最好。”闖王說了句俏皮話,人們都樂的笑出聲。
頭生,不沾泥等都跟著人群在笑。
“那接下來,咱們就談談明年的大事了。”闖王終於說出了正題,人群紛紛安靜下來。
幾千人的場子,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