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麓山,無名山洞。
鄭伊雙手抱膝坐在一旁,楊頔拿著根削尖的木棍,棍尖對著一塊木頭,周邊堆滿樹葉,正在不停地的搓著木棍。
你若問我在幹啥,鑽木取火啊!
他娘的,這算什麽事嘛,火石也沒有,在現代一個打火機就能解決的事情,楊頔已經鑽了小半天了,仍是絲毫不見火星跳出來。
“唉,不鑽啦!太難了,我的天,鑽得我收都酸了。”楊頔一把將木棍扔遠,抱怨道。
見此,鄭伊緩緩起身,拾起被楊頔扔遠的木棍,遞回來道:“行百裡者半九十。”
楊頔無奈,隻得接過木棍,繼續開啟自己的原始工作。
“噗呲!”
也不知鑽了多久,終於有一抹火星冒出,緊接著一股小火自木塊中生起,楊頔趕緊將樹葉一片一片慢慢的放進火焰中。
“起火了。”鄭伊高興地望著火苗,笑道。
“哈哈,我能耐吧!”楊頔望著自己生出的火,心中沒由來一股自豪,高興道。
“能耐。”鄭伊微笑著望著楊頔。
良久,見鄭伊仍是微笑著望著自己,楊頔乾咳一聲,默默地走到了洞口外,背對著洞口內。
鄭伊笑看著楊頔略有不甘的背影,噗嗤一笑,低聲道:“膽小鬼。”
轉而,叫住楊頔,問道:“喂,那時你、我、白冰三人共乘一騎,眼見來人越追越近,倘若白冰不主動要求下馬,你當如何?”
楊頔不加思索地道:“這還用問,我當然是主動下馬,引開來人,讓你們騎著馬跑!”
“倘若來人的目標不是你,而是我們兩人中的一個呢?”鄭伊饒有興趣地追問道。
“那我就下馬力戰,為你們逃跑爭取時間。”楊頔似有所感鄭伊問的不是表面上的,但卻不知如何回答,隻得照正常思路道。
“算了,不難為你了,反正連問題都是假的。”鄭伊莞爾一笑,道。
聽鄭伊這麽一說,楊頔又想起了自己的夥伴們,喃喃道:“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
“放心吧,敵人是有目的、有準備而來,大家吉人自有天相,會沒事的。倒是你,明顯敵人的目標之一就是你,你好生注意一下,想想自己得罪了什麽人,害得大家陪你落難,真是的!”鄭伊嗔怪道。
“哇,天地良心,我在家是孝子,出門是良民。平日與親鄰和睦,待人友善而真誠,從不與人發生矛盾、結怨,本著和氣生財的原則,平日裡廣結善緣、樂善好施,是瀏陽,乃至整個湘州出了名的好人啊!誰要想害我,真的是喪盡天良,豬狗不如了!”楊頔裝作委屈,作勢道。
“噗嗤!”鄭伊猛地以手蒙面輕笑起來,待笑過了,揮手示意楊頔去洞外。
楊頔坐在洞口外正無聊的拔著草皮,忽然聽鄭伊問道:“你為什麽要跳崖,知道對方不會為難我的情況下,你拚命一搏,或是逃走,仍有一線生機的。”
聞言,楊頔松開了扯著草皮的手,仰望著天空,道:“因為我想賭一賭天命。”
“哦?”
“我這人原本是不信命的,但。。。你聽說過上古的時候流傳的一句話嘛——天命之子,王者不死!”楊頔神秘地道。
“聽說過,難道你是在賭天命?”鄭伊驚問道。
“是啊,還未得志的人就賭天命,得志的君王賭的就是國運,貧窮者賭性命,富貴者賭錢財,人生就是一場賭博啊!”楊頔感歎道。
“你真是一個賭徒呢!”鄭伊笑道。
“你呢,你不也一樣嗎?為何要隨我一起跳崖呢?”楊頔嘴角微微上揚,道。
“我賭的東西很多,比如賭你這個人、賭一段感情、賭自己的未來,賭一生的命運。因為我也相信,天命之女,鳳凰涅槃!”鄭伊微微一笑,自信地道。
楊頔即使不回頭,也能感覺到鄭伊身上的那種與自己一樣的驕傲與自信,彼此之間都產生了一種惺惺相惜感。
楊頔站起身,有些緊張的笑道:“哦!?那是不是應該恭喜你,你賭對了!?”
“我賭對什麽了呢!?”鄭伊的聲音似有一絲期待的問道。
“呃,命運啊,你聽說過上天以天地為局,萬物為棋子嗎?既然你我都活下來了,說明不是棄子。”這話要放在平時,楊頔會覺得比較滿意,逼格很高。
但此情此景,楊頔卻是知道,此言沒有答道鄭伊心裡去,不是不會,而是答不出。
此刻,楊頔心裡蹦蹦直跳,明明只要按照在現代時,自己調戲女生的說法,說得真誠點,就是良好,如果在配以深情地動作,那就是滿分。
可是,話到嘴邊,卻總是另外一番模樣。
卻是這種關鍵時刻,楊頔就越是心亂如麻。
此刻,他想起了大哥劉感對他的拜托;想起來自己和鄭伊之間巨大的身份差異;想起了白冰下馬後,深情望向自己的眼神。
不光是這些,楊頔甚至覺得此刻雙方不過十二、三歲,放現代就是中學生,雖然古代開智較早,但能不能長久,以後還能不能做朋友,這些都是問題。
“我的意中人是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身披金甲聖衣、駕著七彩祥雲來娶我!”鄭伊緩緩而堅定地道。
“何為蓋世英雄呢?”楊頔問道。
“你猜。”
“像劉感大哥一樣,武功蓋世、敢作敢當、豪氣乾雲,可為大英雄?”此話一說出口,楊頔就知道自己正在唱涼涼。
“不是。”
“想蕭兄一樣,身份顯赫、溫文爾雅、知書達理,可為大英雄?”既然不能答其所意,楊頔違背本心道。
“不是。”
“像漢高祖劉邦一樣,以布衣之身,手提三尺劍取天下,可為大英雄?”終於,楊頔以心目中的英雄,拐著彎,道。
“誰知道呢!未來的路還長著呢!”鄭伊邊穿好烘乾的衣裳,邊站起來道:“你進來吧。”
聞言,楊頔轉身,又再次見到了那個聰明、睿智、端莊、高高在上,卻又平易近人、讓人如沐春風的鄭伊。
這才是真正的鄭伊啊!
她是王的女人!
不是現在這般弱小的自己所能擁有的。
方才落水的鄭伊不過是她內心囚籠中的一部分,而且會越關越小。
直至她成長為真正的鳳凰(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