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仁壽宮的山道上,賀若弼、劉仁恩、宇文弼帶著楊頔、劉感等六百余人抄近道,已經開始在宇文述的必經之路上做起了各種準備工作,這些跟隨三位老將多年的部曲,辦起事來各司其職、毫無雜音,每個人心中都憋著一股勁,這是老兵們在大戰來臨前的一種沉默。
楊頔與劉感因為劉仁恩的保護,一直是以劉仁恩親兵的名義行事,此時楊頔、劉感、崔文秀、釋守信四人正聚在一起,討論著接下來發生的事。
楊頔第一次遠離荊湘大地,來到了大隋的腹心——大興。特別還趕上了楊勇黨與楊廣黨的殊死鬥爭,心中難免發怵,借著此時,楊頔衝著劉感問道:“大哥,你說,師父這次,能成功嘛!?”
劉感徒然地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反正我的感覺不是很好。”
見氣氛有些凝重,崔文秀拍著釋守信的肩膀,笑道:“我說,咱這幾個人,就守信最有意思,開始是代表朝廷來消滅禍害,現在卻反而跟著我們做謀逆的事情,當真是世事難料啊!哈哈!”
聞言,釋守信的臉一下變成了豬肝色,指著崔文秀,好不容易擠出幾個字,道:“我,我只是想看看楊頔能走到哪,才不是為誰效力呢!”
楊頔拍著兩人的肩膀,與眾人相視一眼,笑道:“好啦,既來之,則安之,我相信命運的安排!”
此時,賀若弼、劉仁恩、宇文弼三人騎著馬,不斷觀察著周圍的地勢和地形,賀若弼率先開口道:“我估計,宇文述快到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我意,將我們這六百人分成三隊,由咱們三個各帶一隊,公輔,你帶體型偏瘦、健步如飛的百余士卒士卒,褪去甲胄,在這裡埋伏,利用地形和各種工具對宇文述展開襲擾和偷襲,為我們後面的布置贏得時間。”
“我帶第二隊,約四百人組成第二道防線,先以木頭和大石塊形成簡易的屏障,然後將這四百人分成四十排,皆持長槊,排與排之間留二十到三十丈的距離,每段距離地上都埋尖刺、檑木、石塊等以降低馬速,給敵軍造成混亂。另外你們留下的百余甲胄,我都會讓前十排的人穿上,以禦箭矢。”
“仁恩,你是騎將,你帶第三隊,先把我們騎過來的,多余的五百匹馬全部當成副馬,蒙上馬眼,馬的兩邊系上長槊,然後你帶著最後的約百余人驅使著這六百匹戰馬直搗宇文述的中軍,看能不能力斬宇文述,如果能斬了宇文述,則這三千驍果騎兵將會瞬間失去意志,四面潰散。另外,在第二隊最後一排身後,我會堆集大量的樹木和易燃物,等我第二道防線即將崩潰時就會點燃,這火雖然不會給宇文述造成太大的麻煩,但你們見此火勢後,就可以發起衝鋒了。”
聽到賀若弼制定的計劃,宇文弼拍手稱讚道:“宋國公不愧是我大隋的名將啊,在這急切之間就能想到如此完善的禦敵方法,‘唯殿下所擇’,這句話,我看所言非虛啊!”
聞言,賀若弼老臉一紅,乾咳了兩聲,道:“時間緊迫,大家就分頭準備吧!”
見此,劉仁恩也饒有興致地衝賀若弼抱拳道:“諾!末將謹遵大帥號令!”
另一邊,三千驍果鐵騎正策馬揚鞭,疾馳在寬不足三丈,兩旁全是懸崖、山坡、樹林的山道上,三千匹馬兒濺起的揚塵,遮天蔽日,遠遠望去,有如正在席卷的沙塵暴,沒有人膽敢去阻攔這股“大自然的力量。”
宇文CD一身金盔、金甲,
手持金鎲,宛如天神下凡一般一馬當先,衝在三千驍果禁衛的最前頭,生怕別人看不見一般。 正當宇文CD臆想著這次去仁壽宮找楊廣撈點什麽好處時,四周忽然弓弦聲驟起,伴隨著樹木、石塊滾動的聲音,正向自己襲來。
“敵襲!敵襲!”
宇文CD本能的大喊兩聲,也不畏懼,揮舞著金鎲將箭矢一一撥開,同時策馬不斷繞開砸來的滾石、檑木。
這一下停滯驍果鐵騎前進的速度,前排士兵被迫減速,後排士兵卻是避之不及,好在這些驍果禁衛人人都弓馬嫻熟,僅僅是擠作了一團,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
見此,宇文CD大怒,直接就翻身下馬,準備爬坡,上去幹死那些偷襲的小人。
周邊的驍果禁衛怕宇文CD有失,急忙也跟著下馬,往山坡上衝去。
“回來!”
此時一道威嚴的聲音自中軍響起,宇文述在眾多部曲的護衛下策馬而來,不容置疑地道:“這不過是敵人的騷擾,目的就是拖延我軍行軍速度,不用理他們,各部之間拉開距離,全速前進,目標仍是仁壽宮, 出發!”
“唉!”
見此,宇文CD惡狠狠地盯了山坡上一眼,轉而聽令回到戰馬前,準備繼續前進。
“CD,你過來,本將現在由你保護。”宇文述知道後面肯定還會有埋伏,擔心自己的寶貝孫子有失,下令道。
“爺爺,讓我給你們開路吧!放心,我絕不會讓一個敵軍殺到中軍的!”宇文CD高舉著自己的鳳翅鎦金鎲,保證道。
宇文述沉聲喝道:“宇文CD,你不要讓本將重複第二次軍令。”
聞言,宇文CD嘟著嘴,極不情願地退回到宇文述的身邊。
隨後的一段路,驍果禁衛頂著頭上的箭矢和不斷滾下的類目、滾石,不管不顧地繼續前進。
“不要管頭上,給我埋著頭衝!”
“各隊之間拉開距離,拉開!”
“前隊遇到檑木、滾石,給我迅速清理掉,給後隊騰出空間!”
宇文述在中軍不斷根據戰場形勢下達著一個又一個的命令,待看見仍有人不甘心一直挨打,違令持弓箭回擊時,宇文述當即策馬過去就是一槊,槊鋒帶著馬速,直接將這名驍果禁衛刺了個洞穿。
宇文述用槊杆高高挑起這名驍果禁衛的屍首,喝到:“本將要的是速度,是速度!再有違令還擊者,如同此人!”
眾驍果禁衛見此,心中皆是一怵,不敢在多做停留,皆是完美的遵照宇文述的軍令,以最快的速度在前進。
宇文弼在山坡上望著漸漸脫離出自己攻擊范圍的驍果鐵騎們,感歎道:“宇文述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