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豪和蘇門在斷水山中驚心動魄了三天之後，終於無功而返。

　　在張豪看來，這個計劃本身就有許多漏洞。

　　畢竟，鬼血教徒，也不都是傻子。

　　雖然張豪和蘇門沒有什麽重大發現，但是眾人也是一番歡呼雀躍，畢竟，大家夥有足足三天的時間沒吃張豪做的菜了。

　　“初三，通知一下，明天開始，正常營業。”

　　“嗯。”初三點了點頭，開始寫通告。

　　作為客棧傭人裡，唯二會寫字的，初三一直的工作就是記帳、寫菜單。

　　“你走這幾天，客棧生意有些差啊。”就在張豪即將出門時，常威突然對他說。

　　“嗯。”張豪淡淡的嗯了一聲，這是他早就想到的，不過這個問題得花一段時間來解決，現在他要做的就是洗個澡，再好好的睡一覺。

　　“常威大哥，能不能教我幾手格鬥術?”賈德見常威一個人落單，趕忙湊過去。

　　今天早上常威一個人在後院打拳時，賈德忍不住和他對上兩招。

　　常威腳步未動，反手一個縛龍索將賈德壓在石桌上。

　　石桌的冰涼像是在刺激著賈德一樣，冷冷的告訴賈德現實是多殘酷，自己是多麽菜。

　　“你一個驅靈師學什麽格鬥?”常威撇了賈德一眼。

　　“我是覺得吧，我得學一些樸素的招數，不能老是用符紙，不然自己的身份太容易暴露了。”賈德如是說。

　　當然，這不是賈德的真心話。那天晚上在幽靈巷子裡，常威那一招從天而降的金色大劍，依舊在他腦海裡驚豔卓絕。

　　“好好研究你的符紙就行了，想那麽多幹什麽。”常威拒絕。

　　驅靈師就像遊戲裡面的法師，都是躲在人群後面扔技能的，學格鬥術也沒用，反而會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我！賈德！江湖人稱——真仗義！雖然是個驅靈師，但是，我的心，和你一樣，都是劍修。”賈德一隻手捂著胸口，另一隻手臂前伸，雙眼目視前方，空洞而又深邃。

　　“你沒有劍心。”常威一語道破。

　　就像專注力是驅靈師的根本一樣，劍心是劍修的根本。

　　修為大成的劍修，手中無劍，卻也能於百裡外取人首級。手中劍舞，則可以引動天地異象，百裡之內，物物皆可為劍。

　　“那你有劍心嗎?”賈德鬼使神差問了這麽一句。

　　“我，呵呵，也沒有。”常威像是想起什麽往事，冷笑一聲。

　　“額，要不我教你畫符?”賈德察覺到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後，又問了一個更蠢的問題。

　　常威永遠是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即便是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整個上午，都像是穿越了千年。

　　“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還教我?”常威看了賈德一眼，推給他一杯酒。

　　“我，三腳貓?我師傅說我很厲害的！”賈德顯然是對常威的輕視不滿意。

　　他看了看常威推過來的酒杯，心想今天是個在他嘴中套話的好機會，那就把他灌醉吧。

　　他拿過用來喝啤酒的杯子，又用常威的酒把它倒滿，推給常威。

　　啤酒是喝不醉的，常威自己的酒總得比啤酒勁更大吧。

　　啤酒用的大杯子是苦酒酒杯的三倍之多，常威看著兩個杯子的差距，眼裡卻是有些發笑。

　　“要不讓張豪起來炒菜?”賈德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你看這椅子上都沒人了，還叫老板幹嘛。”常威拒絕。

　　那不就更好了！

　　“來，

咱倆先乾一個。”賈德舉起杯子，一飲而盡。　　常威也乾掉，重新滿上。

　　“咳——咳咳……！”賈德第一次喝常威的酒，沒想到會那麽苦，差點吐出來。

　　“怎麽?受不了了?”常威眼裡飽含戲謔。

　　“怎麽會，別瞎說，才沒有。不就是涼了點嗎，一點都不苦。”賈德刻意避開“苦”，不想讓常威看出來。

　　“你要是受不了了，可以直說。”

　　“切，我跟你說啊，我小時候，曾經跑進過我師傅的酒缸裡，我把一缸酒都給喝了，愣是沒淹死我。你信不信?”

　　“你師父?你師父是誰?”

　　“我師父?他沒有名字，他一直讓我叫他長白胡子。”

　　“你師父胡子很長很白?”常威腦中飛速回憶江湖中符合此特點的人物。

　　“不，他沒有胡子。”賈德搖了搖頭，師傅的這一點很奇怪，明明沒有胡子，卻非要自稱長白胡子。

　　“……”

　　“說起我師傅啊……”

　　……

　　“師傅，咱們要去哪裡啊?”

　　一座竹林裡，年長的老人走在前面，幼年期的賈德亦步亦趨。

　　老人沒有頭髮，沒有眉毛，露在外面的皮膚上布滿了老年斑，身型卻挺直有力，走起路來虎虎生風。

　　幼年期的賈德五官稚嫩，頭上帶著一個大大的草帽， 把他整個頭部都籠罩住。

　　“去一個老朋友家裡。”

　　竹葉搖曳，帶起陣陣清香。兩人走在竹林間的青石板路上，畫面非常和諧美好。

　　兩人走了一段路後，前面出現一道人影，賈德的師傅見到這個人影之後，隨即停下腳步。

　　賈德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一頭撞在師傅的小腿上。

　　模糊的人影走到賈德前面才變得清晰，來人是一副畫臉，眼睛、眉毛、嘴巴、鼻子，全都像是用一隻筆畫上去的，嘴巴下曲，帶出一副詭異的微笑。

　　身著紅色花馬甲、綠色花大褲，腦袋上還扎著兩條大油辮子。

　　“紙姑娘。”

　　“原來是長白先生，我這就去裡面通知我家主人，還請先生在這稍等片刻。”

　　“好的。”

　　…………

　　這是賈德突然回憶起的片段，再之後，記憶就模糊不清了，當時賈德年齡太小，記不住這些。

　　依稀還能想到的是好像是自己和那個紙姑娘一直在屋外單處，倒也沒出什麽奇怪的事。

　　“你給我講這個幹什麽?”

　　“我也不知道，當時我才一兩歲，厲害不，那麽小我就記事兒了。”賈德說完，又喝下一杯酒。

　　…………

　　屋內燈光昏暗，長白先生正湊在火石前，為賈德縫製衣服。

　　“師傅，這麽晚了，你還不睡啊?”賈德睡眼惺忪。

　　“嗯，你衣服比較少，快過冬了，得給你添添補補。”長白胡子手裡拿著的賈德的衣服，旁邊放著的是自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