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營長名叫陳華,三十多歲,資歷也夠老,是一位老紅軍。
陳華能被劉師長放在保安團當軍事幹部,手底下絕對是有真本事的。別的不說,能從漫漫的長征路上一路走來,歷經大小百戰而幸存下來的人,就沒一個簡單的。
陳華長征前可是當過師長的,只是由於隊伍減員厲害,這才進入了幹部團,到了129師。
陳華站在山頂上,看著胡一舟他們飛奔而去,內心難免澎湃。對於一個長期帶兵打仗的人來說,長期無法帶兵打仗就是一種煎熬。現在好了,自己終於獨立帶兵打仗了。
滿打滿算,他進入保安團還不滿一個月。但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他已經把整個二營的情況給摸了個清楚。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剛剛看過了過去的鬼子,他對於這次的戰鬥充滿了信心。
別看只有一個營,可是火力絕對比當年自己的一個師強。畢竟當年自己手底下可是沒有這麽多的迫擊炮擲彈筒輕重機槍的。
地形不是很有利,最有利的地形被陳團長佔據了,就在椿樹嶺那裡。但是那又如何?兩邊是山,中間是溝,這就足夠了。這一次,保安團二營不需要險要的地形,他有這個信心。
“好了,全體都有……”陳華的聲音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我給大家說一下。剛才過去的鬼子大家都看到了吧?咱們這次的任務,就是在這裡建立阻擊陣地,等這幫鬼子回來的時候,把這夥鬼子給擋住,吃掉!鼓勵的話呢,我就不多說了,你們也都是經歷過幾次戰鬥的老兵了,都知道該怎麽打。”
“咱就說前幾天,一營打仗回來的時候大家可都看到了,一個個的得瑟的那樣子。不就是逮著機會上戰場殺了幾個小鬼子麽?牛氣什麽?這回,輪到咱們二營了!早上那一仗不算,這回可是要跟鬼子面對面的乾仗了!‘’
‘’都給老子把手裡的槍支檢查好嘍,家夥什準備整齊嘍,讓鬼子們嘗嘗咱們二營的厲害!”
“一連長,你在北側山坡建立阻擊陣地,民二四給你們一組;三連長,你在南邊山坡建立阻擊陣地,另一組民二四歸你們用。胡明連長,把你的重機槍連分開,左右山頭各放上三組,剩下的給老子擺在公路中中間。”
陳華下達了到保安團當營長以來的第一次獨立作戰的作戰命令。
“是”
三個連長領命。
“這一次,咱就跟鬼子玩硬的!至於炮排,就跟著老子的營部行動,咱們以炮聲為號。炮聲一響,你們就對著鬼子開槍。別給團長省錢,把你們手裡的擲彈筒、迫擊炮、輕重機槍手榴彈的給我使勁往鬼子身上招呼,咱爺們先乾上他一家夥再說!聽到沒有?‘’
“聽到了……”
‘’好!都把九寨大槍給準備好了,我這裡衝鋒號一響,所有的步兵都給老子衝上去槍頭見紅。這一次,咱們要打出二營的氣勢跟威風出來!有沒有信心?”
“有……”
“行了,都去忙吧!各連排班,抓緊構築陣地。都開動起來,咱們最多有兩個小時最少一個小時的時間準備,動作都快一點。‘’
‘’這回也別想著隱蔽不隱蔽的,就跟鬼子明著來!警衛排,去把團長留給咱們的地雷拿過來。你們各班出一個人跟上,前出一百米構築雷區,雷區要大,地雷要密,把這段公路跟兩邊的緩坡給我用地雷封鎖起來。埋地雷的位置都給記好了,衝鋒的時候按照自己記住的路線走,別把自己人給炸了!去吧……”
二營長把戰鬥任務給布置了下去,二營各連開始了緊張的忙碌之中。
各班都有配套的工兵鏟工兵鎬,挖戰壕,挖掩體,挖單兵坑,都不在話下。二營每個班的爆破手集中起來,他們跟著警衛排的戰士們去布置雷區。前出100米在往西300米的一段路段都被地雷給封鎖了起來。鬼子一般進攻會從400米的位置開始,這次只要鬼子選擇這樣進攻,那埋設的地雷就是鬼子的惡夢。
重機槍連的戰士們則開始在各自的位置尋找有利的地形構築重機槍陣地。山上的六個重機槍組直接借助山勢挖掘出了重機槍巢,山下的六組則是挖斷了一段公路,用公路上挖出的泥土裝麻袋,在公路上以及兩側的緩坡上構築了六組機槍陣地。
二營,正在以極大的熱情來準備著鬼子的回歸。
在後世,響堂鋪距離涉縣有15.5公裡,開車只需14分鍾,椿樹嶺距離涉縣9公裡,開車也就十分鍾的時間。
但是現在是1938年,這裡可沒有後世寬闊的309國道,也沒有青蘭高速。有的,只是一條高低起伏的窄窄的土路而已。鬼子的軍車只有6輛,步兵足有400多,因此鬼子只能是步兵簇擁著軍車小跑步的前進。速度,自然是快不了。
這些,跟胡一舟無關。鬼子的命運已經注定了,在陳團長跟二營的聯合打擊之下,鬼子的覆滅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胡一舟此刻已經能夠遠遠地看見涉縣縣城的西門了。
寬闊的清漳河從涉縣縣城跟前流過,見證者這座有著兩千多年歷史的古城的變遷。清漳河,是涉縣的母親河,但是今天,這位勤勞的母親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被日寇蹂躪。她能做的,只是用清澈的河水,去撫慰自己孩子受傷的身軀,去衝淡那揮之不去的愁雲。
胡一舟帶人躲在城外的一處密林裡。雖然他自後世而來,但是他也不敢保證歷史的走向是否還是原來的軌跡。 既然神頭嶺一戰多乾掉了一千多的鬼子,那麽涉縣是否還是原來的兵力也就無法預知了。畢竟距離上一次偵察兵入城偵察已經過去了三天。
三天,足以改變很多事情。胡一舟只能有待提前出發的偵察兵帶來最新的情報,才能做出最準確的判斷。
“報告團長,我們抓到一個奸細!請您處置!”王林領著人,壓著一個老百姓打扮的小夥子走了過來。
看得出來,小夥子很很年輕,但是一臉的是憤怒。他的身上沾滿了泥土,嘴巴被警衛連的戰士們用東西堵住了,手也被反綁著。
“你們怎麽抓住他的?怎麽確定他是奸細?”胡一舟一臉的好奇。
王林急忙匯報道:“剛才我安排警戒,就看見他在林子外面的山包上鬼鬼祟祟的藏著,隔得老遠還一直往這邊觀望,我就把他逮住了。問他是什麽人,他就說是城裡的老百姓,城裡什麽情況都不知道。我看他眼神閃爍,必定有內情!就把他帶過來了。”
“哦?”胡一舟來了興趣,偵察兵還沒回來,奸細倒是抓了一個。
“給他松綁,把嘴裡的東西拿出來,我來問問他!”胡一舟說道。
戰士們給小夥子松了綁,堵住嘴的破布也給拿開了,這麽多人看著,小夥子也跑不了。
胡一舟看著小夥子問道:“你叫什麽名?哪裡人?”
小夥子一臉傲然,抬頭挺胸的大聲說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涉縣崔登科是也!”說完,還擺了個戲曲裡的姿勢。
胡一舟聽的一臉的無奈,怎麽又是個姓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