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樂縹是後來鼎鼎有名的軍統的特工人員,胡一舟很清楚。但是他並沒有反對崔樂縹留在保安團。
作為擁有後世靈魂所有記憶的胡一舟來說,那位光頭佬的尿性他還是很清楚的。
那位光頭佬:剛愎自用又多疑,搞政治有一套但是搞軍事就是個渣渣。就這樣還是喜歡什麽事都插上一腳。有時候制定好的軍事計劃,本來好好執行能打贏的仗,他非得胡亂出主意導致戰爭失敗。比如淞滬會戰,如果不是他非得腆著臉等國聯給他“做主”,也不會坑死那麽多的精銳老兵。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位光頭蔣對誰都不信任。要不他也不會擁有當時世界上最大的諜報組織——中統跟軍統。要知道這時候米國的什麽A才剛剛有個雛形呢。
因此,身邊有一個“知根知底”的軍統女特工也不錯。總比著來一個藏在暗處的強。當然了,現在還談不上對崔小妹“知根知底”。
這也就是為什麽那些個女特工在軍隊裡面不怎麽受待見的原因之一。當官的誰還沒有點自己的“小秘密”了?身邊隨時跟著一個能給上邊打報告的小“傳聲筒”,還讓不讓人愉快的玩耍了?因此,把這些小傳聲筒們變成“知根知底的自己人”就很有必要了。
崔耕選擇胡一舟的保安團來安置妹妹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其實崔耕對於胡一舟了解的不多,現有的認知也是從妹妹宋小美的口中講述跟他在保安團的觀察得到的。
在崔耕的認知裡面,胡一舟是一個純粹的軍人。愛國,愛民族,對日寇有著刻骨銘心的仇恨。善於練兵,軍隊裡法度森嚴而本人又嚴格自律。善於打仗,對百姓卻是秋毫無犯。總之,這是一個純粹的職業軍人,是一個能夠嚴格自律的人。
崔耕去過很多的軍營,最令他震撼的依然是保安團的宿舍。那整齊的內務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充斥在他的腦袋裡。
而在宋小美的講述中。胡一舟則是一個身體強悍、殺伐有度而又對家裡人有親情,對愛人有愛情,對孩子有舐犢之情的人。總之就是一個標準的鐵漢柔情。說話時候宋小美眼裡幾乎都快冒出小星星了。
綜合了種種情況,崔耕覺得,胡一舟這樣的人是可以信任的。把妹妹托付給胡一舟,比著讓妹妹去到其他的軍隊裡要強得多。至於妹妹的安全,崔耕擔心之余也是無奈。這年頭,誰敢說哪一支軍隊裡面是絕對安全的?
崔家小妹妹的事情解決,崔耕也算了卻了一塊心病。接下來的事情就比較輕松了。兩個人說起了一些當今的形式,戰局的分析以及各地的新聞等等。
盡管胡一舟有著後世的記憶,對於將來的事情走向有所了解,但是畢竟那是幾十年之後的事情了,有些資料也都不全了。而面前的崔耕則是活生生的現代人,還身處軍政部,對於當前的敵我雙方的資料所知甚詳。
別看崔耕身處軍政部的後勤部門,但畢竟是正統的黃埔軍校出身,對於一些戰場上的事情還是相當了解的;而胡一舟作為後世的特戰精英,當前的保安團長,在經歷了幾次大大小小的戰鬥之後,也把後世的理論跟當前的形勢做了一定的結合。
因此,兩個人可謂是相談甚歡。
崔耕軍職不高,但所處的部門重要。看在胡一舟答應照顧妹妹的份上,投桃報李,一些保密級別不高的資料也告訴了胡一舟很多。
胡一舟知道在將來的幾年中,過敏黨的軍隊還是一直在在正面戰場對抗日軍的,也湧現出了薛嶽等抗日名將。因此,一些後世的先進作戰理論也對崔耕說了一些。
至於能不能傳達到國府高層就不是胡一舟能考慮的了。只是沒有想到的是,崔耕居然對於敵後的破壞戰大感興趣。“妙啊,小部隊滲透,破壞鬼子的交通樞紐,打掉鬼子的後勤補給,絕對能夠拖慢鬼子的進攻步伐!”
崔耕興奮的喝了一口水。接著說道:“作戰部的那些人啊,總想著正面抵抗,倒不是我在這裡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小鬼子的進攻能力真的是很強,一個師擋不住鬼子一個大隊的事情常有。許多許多的優秀士兵往往還沒有跟鬼子照面就死在了鬼子的炮火之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國力有限,有時候真的只能拿著人命去消耗鬼子的炮彈。”
“其實真的要是能夠大肆的破壞鬼子的運輸線,能多炸掉一輛運炮彈的汽車,那麽在前方的袍澤們就能少受到鬼子一車炮彈的炮火肆虐了。還有你說的那個潛伏暗殺, 人?炸彈。說真的,我們的士兵不怕死,就怕死的沒價值。哪怕是一個人換一個鬼子,我覺得也值了。”
崔耕越說越興奮,以前的視線都集中在正面戰場,沒想到在後方還有這麽多的“工作”可以做。
“所以啊,這兩天我跟著八路軍的386旅在神頭嶺伏擊了鬼子的運輸隊。兩天時間,前後弄死了三千三百多鬼子!本來要往上打電報的,結果你的電報過來了,我覺得當面報告更好一點!”胡一舟的臉色突然嚴肅了下來,很正色的說道。
這是上報軍功了。
胡一舟這兩天請示了總部跟中央,上級指示他把軍功報上去,畢竟這事情捂不住。現在國共合作,量老蔣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鬧不好還能再“坑”點獎勵回來。至於具體的殲敵數也在情報人員的工作下得到了。
“噗……殲敵多少?”一向穩重的崔耕一口茶給噴了出來。
不能不激動啊,保安團這剛剛消滅一個中隊多久?又跟著八路軍去消滅了三千多鬼子。三千多啊,接近一個聯隊啊,仗打到現在也沒見得哪一次戰鬥消滅這麽多人吧?都趕上一次大戰役了。這可是殲敵數,直接給弄死的。
“三千三百多人,具體數字也就這樣了,有些鬼子給弄成了碎塊不好算!那,外面是這次戰鬥的繳獲……”胡一舟說完向外指去。
軍營裡的校場上,一排十多挺的九二式重機槍,幾十具擲彈筒跟幾十挺歪把子一字排放在那裡,仿佛在等待檢閱的士兵。
崔耕的眼睛,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