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身在大屋內的女鬼,就是方涯地下室中女屍的鬼魂。
對於她來說,方涯的奪體仇恨,僅次於歐大師和桑托。
俗話說,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
方涯會放女鬼走,怎麽不留下後手,只是事情有了新的變動,他有新打算。
艾的臉色一變,她是有想過她體內會被搞小手段,但當時,勢比人強,為了報仇,她只能無奈離開。
之後,她就來到這間附近人盛傳的鬼屋,殺掉原主人,取而代之。
並借此,鬼體有小成,實力比起之前有飛躍的提升。
艾的眼珠骨碌轉動,想了許多,回身上樓。
她離開了大屋。
‘我的實力強了,不怕你了。’
膨脹了,想起現在,她可以一個打以前的十個。
女鬼已經無所畏懼。
......
銅鑼街,黃燦燦的路燈下,是空無一人的街道。
街邊的店鋪早已是關門大吉,唯有一家是亮著燈,等待著顧客的到來。
喜洋洋便利店。
作為一家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十年如一日,永不關門。
明亮的店內,擺放四排貨架,瓜子,餅乾,鳳爪,薯片......應有盡有。
收銀台上有一個工裝女郎,正百般無聊,想打瞌睡,卻又不敢,牆角有監控,她不想扣工資。
白嫩的手在眼前輕晃,仿是在趕走不存在的蚊子一般。
“歡迎光臨喜洋洋。”
門開了,電子系統按事先的設定,發出千篇一律的歡迎聲。
工裝女郎不以為意,雖然大晚上很少有人出來買東西,但每晚都有接待幾個人。
客人沒有去挑貨,而是直接走向工裝女郎,聲音很奇怪,像是金屬撞擊的聲音,很清脆,又讓人感覺祥和安心。
她抬頭望去。
‘僧人。’
客人是一個僧人,穿著僧衣,手持降魔法杵,通體古銅色,有許多金屬環扣,聲音正是由此發出。
“阿彌陀佛。”
長念一聲開場白。
“老衲,清涼僧,施主,你面有黑煞,近日必有怨鬼纏身,我是來搭救你。”
在清涼僧的眼中,工裝女郎的額頭有一團黑氣在湧動。
他的聲音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雖說的話在工裝女郎的耳中,是無稽之談。
但,她卻沒有反感。
“大師,我沒多少錢,這有五十,你拿去買點東西吃,去別的地方化緣,我能力有限。”
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幣,放在桌上,她當清涼僧是來化緣。
“施主誤會了,我不是來化緣,是來搭救你的性命,你還記得信猜施主,以及你那未出生的孩子......”
清涼僧在解釋。
不等他說完,工裝女郎就臉色大變,自己懷過孕的事情,沒幾個人知道,驟聞自己不想回憶的事情,心情不佳起來。
“大師,我不知你是從那裡聽來,想要說什麽,如果是信猜那個混蛋安排你過來,門口在那,你可以滾了。”
她伸手一指門口,意思十分明顯,她不信有鬼,隻以為是信猜那個負心人,又想要搞事情。
這時,街外的路燈一陣晦暗不明,閃爍連連,一個穿著睡衣的男人走來,叼著香煙,輕吐。
神清氣爽。
走過垃圾桶,他隨手一丟,一杆入洞,手中的空煙盒不見了。
一道黑影一閃而過,
路燈一閃一閃。 “剛修的路燈,這麽快就壞了,別是今天壞路燈,明天就路塌,又整一個豆腐渣工程。”
他滿懷惡意的想,他想要去買一包煙,一些吃喝,然後回去再戰世界波。
距離便利店五十米之遠,他頓感身體一冷,沒風啊,今晚氣溫更是高達25度,怎麽會冷。
“孽障,休要殺人。”
伴隨著喝叱,一陣金屬敲擊聲傳來,他感到一股力量衝擊著他的身體。
那力量很溫和,好似要幫他驅趕寒冷一般。
便利店內,清涼僧一杵手中的法杵,房間內就掀起一陣微風,驚呆了工裝女郎。
清涼僧沒有停留,跑出便利店,呆滯一會,工裝女郎也跑出便利店。
人的好奇心,是無法磨滅。
她出來一看,赫然一個男人倒在不遠處,看方向應該是要來便利店買東西。
清涼僧站在男人面前,單掌豎起,微躬身一拜。
“罪過,罪過,惡靈嬰已入魔道,現連無辜的人也殺。”
他抬頭一望,看著惡靈嬰遠去的方向,手指連掐推演吉凶,臉色漸變。
‘好一個惡靈嬰,真是凶狠狡猾。’
掐指一算。
他察覺到信猜有危險,雖不大,但他不敢大意,性命攸關啊。
清涼僧向工裝女郎跑去,從懷裡取出一串手珠,放到她的手上。
“施主,老衲還有要事,這串是老衲貼身加持過的佛珠,可保你不被你那未出生的孩子傷害,你可以來清涼寺找我。”
他跑了。
跑到路邊,那裡有一架汽油車,兩個輪。
沒有猜錯,這就是清涼僧的座駕。
他就是坐這台有些舊的二手車過來,現在他要趕回去,惡靈嬰的行為超出了他的估計。
工裝女郎看著清涼僧遠去的背影,原有的高僧形象,碎了。
雖能理解一個僧人出門會有工具,但眼見一個可能有特殊本領的僧人坐車離開,還是難以接受。
同時,她也懵了。
她還無法捋清思緒,今晚是怎麽了,大晚上來了一個僧人,然後莫名其妙有一個疑是死人,還有手上的佛珠......
她低頭看著手珠,摸一摸,挺硌手,有某種刻文,不是泰羅文,像是梵文。
‘死了麽?’
她想起不遠處的人,望去,還是一動不動,她有種不妙的想法,或許真死人了。
她踱步過去,走得很慢。
在她沒有留意的地方,遠處一個路燈罩上,站著一個矮小的身影。
‘佛珠,在九門會應該能換到一些東西......算了,不急,搶過佛珠會驚動清涼僧,以免破壞了他的計劃,反正她也逃不了。’
布偶思索著,手起刀落,一道黑氣虛無縹緲的撞入工裝女郎的後背,沒有傷到她半分。
它的身形一晃,借著路燈遠去,月光下,黑色的身影起起伏伏。
“喂,我要報警,死人了,在銅鑼街,喜洋洋便利店......”
工裝女郎拿出手機報警,真死人了,邊說話,邊向後退,遠離命案現場。
她不想看地上的人,那人死狀不慘,瞪著死不瞑目的眼睛,但她不想看。
‘我的孩子,那不就是鬼,他的意思是有鬼想要害我?清涼僧?他的話能信麽?’
她站在門口,轉來轉去,琢磨著清涼僧的話。
此刻,她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急。
她拿出手機,上網查資料,看看有沒有關於清涼僧或是清涼寺的消息。
這一搜索,還真讓她找到這些新聞。
‘百年古寺,有道高僧,據聞抓過鬼?伏過妖?是真是假?’
‘事主家人上門鬧,僧人是凶手?還是真有鬼?’
‘清涼古寺後繼無人,百年古寺已經要沒人接傳承了麽?’
......
網上新聞很多,許多或是誇大,或是亂編,但總體還是關於僧人是否有本事,鬼怪的真假進行辯論。
在她全神灌注新聞時,警車過來了。
......
西關小區大門外。
深夜中,一輛出租車,停在東門。
車內下來了一個漂亮的女人,就是氣質偏冷,好似一塊冰一樣,司機沒有收錢,就徑直離開。
死灰的眼神看向保安,保安陷入一片混沌,任由艾進入小區。
越是接近目的地,她眼中的怨恨越深,她察覺到一股同源的氣息,並正在被玷汙。
異種力量在侵蝕。
當她走到門外時,門鎖開了。
‘咦,穿了一身人皮,這實力比起之前高太多,殺氣好重,剛殺人了。’
方涯看到艾,應該是女鬼的入屋,他有了忌憚,女鬼的實力超出了他的預計。
‘怪不得,我留的印記這麽快就有潰散的跡象。’
之前,他察覺到留在槐木的印記松動後,他就想要解決女鬼這個麻煩。
後來,正好又碰到歐大師,他就有了一箭雙雕的想法,邀請女鬼。
成,固然正好,不成,也無妨,反正是要一並解決的事情。
方涯之所以沒動,就是察覺到槐木在移動,觀察一番後,明白可能是來找他,他就待在房間,畢竟,這裡是他的大本營。
‘該死,這小鬼的實力也沒漲多少,這股危險感,還是不曾減弱半分,大意了,不該過來,萬一他有歹心,我是羊入虎口。’
女鬼心底有一絲悔恨,不應該以為鬼體有成,就自認能勝過可恨的小鬼。
她過來不是想要聯手報仇,而是想要殺了方涯。
在女鬼的認知中,一個普通人就能讓她的鬼體有漲進,那麽一個修煉中人必會讓她實力暴漲。
這只能說,剛成鬼的她,太年輕了,還不懂神秘界的事情,自以為是了。
一人一鬼在對視,誰也沒有主動說話。
房間內,充斥著一股蕭殺的氣息。
本就是信任極差,女鬼也不會好心認為,一個奪走她肉身的人會幫她。
‘一旦激活印記,必會讓她察覺,只是一試,還真想不到,她會自投羅網,做鬼還是不能太年輕。’
方涯念頭一動。
女鬼左右兩旁,驀然出現兩道筆練的光芒,直飛向女鬼,勢如破竹一般。
艾的臉色微變,左右的來勢洶洶,她想躲,卻又躲避不及。
她的雙手被咬住了,不是她外面的肉身,是她藏在艾裡面的鬼體,被咬住了。
她掙脫不開。
‘怎麽可能,蛇能咬住我的鬼體。’
陰陽雙蛇開始纏上艾的手臂,它們開始吞吸女鬼的鬼體。
鬼氣在流失。
‘不。’
女鬼察覺出,失去了對手臂的控制,更無法從艾的身體出來。
她沒有忘了還有一個人,方涯。
她直視著。
方涯縱身一躍,手輕甩,一根線劃出優美的軌跡,灰氣纏繞在上面,飛向女鬼。
艾跑了起來,可惜,速度並不快,更無法躲避飛來的灰氣線。
她的又一失誤之處,就是附身在肉體上來見他,讓她的鬼體大部分威能沒有途徑施展。
無可奈何下,她回頭一吐鬼氣,擋住灰氣線。
艾的腳,有一團黑氣想要出來,卻離開三寸不到又彈回肉身。
絕境之下,人都會做出常理的事情,那更何況是鬼,充滿怨恨的鬼,為了執念。
女鬼心下發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