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光閃過,速度快如迅隼,細若毫毛的銀針刺在七人的頭顱眉心,針尾在輕微晃動,常人根本無法發現。
歐大師又是一招手,七根銀針悄然倒飛,回到他的手中,懸浮在半空。
他左手抓住頭骨,如同玉石一樣,七根銀針逐一伸入張開的白骨口腔。
“嗚嗚嗚......”
七人極度恐懼看著眼前的一幕,萬分不理解,他是做什麽,他們想要張口喊救命,卻只能發出嗚嗚的無助聲。
“這法力和那墳上的咒文一樣,是他呀。”
當銀針一出現時,方涯就感應到了一股熟悉的法力波動,恰好和那一晚墳上的封印一樣。
布偶落下來,站在他身邊,主動開口。
“我可以幫你,你也要幫我。”
方涯低下頭,與布偶對視一眼,沒有說話,他在權衡利弊。
“可以。”
布偶點頭答應。
方涯沒有問為什麽,這沒必要,他需要布偶的幫助,和交好一個實力不弱於他的異類,就算是對上一個練氣層次的修士也是利大於弊。
大晚上,路邊的行人不多,一見到混混辦事的模樣,都是事不關己,己不操心,當做沒看見,繞路而行。
但也有其中一女,來到稍遠一點,常人看不見的地方,拿出電話,想要報警。
頭骨忽然一陣抖動,憑空浮現眼球盯著小挎包女,眼球充血一樣,紅的發紫。
碰到目標後,歐大師沒有停止,最後一根銀針伸入,同樣的一幕,出現了。
“你的運氣真好,有兩人跟你命格相合,能做你的替身,帶這兩人走。”
歐大師分別指向小挎包女和帶著耳釘的男人,他有一門秘術,剛好需要命格相合的人做替身魂術,這兩人正好與喪狗的命格相合。
電話通了,電話一頭傳來聲音,“你好,這裡是報警中心。”
歐大師的耳朵微動,好似聽到了什麽,其實就連方涯和布偶也聽到了不遠處的報警聲。
歐大師手指一抓頭骨,法力牽引頭骨潛藏的陣勢,頭骨表面浮現玄奧陣紋,一合一張,宛若嚎叫。
一股無形的波動傳開來,讓附近的人一陣神色恍惚。
“我要......”話還沒說完,女子就失神呆滯,好一會沒說話。
“小姐,你好請說話,請問......”
下一刻,女子掛斷了電話,重新恢復神志,愣神的看著手中的手機,她有點好奇,為何要拿手機出來,放回口袋,向前走。
“愣著幹嘛,帶他們上車,走了。”歐大師冷漠的說道。
小弟們推著點中的兩人,兩人很乖巧配合上車,留下的幾人還在晃神。
休旅車走了,後面跟著三輛,揚長而去,留下失神的五人。
神志恢復後,保安們摸了摸後腦杓走了,醉酒的兩人瞬間失去重心平衡,倒坐在地上。
“你們沒事吧。”
剩余的兩女一男還保持清醒,上前扶住兩人,關切問候。
“沒事,沒事。”
五人忘記了還有兩人是一同出來。
“你關心的人好像沒事,還需要我的幫助麽?”方涯問道。
布偶沒有馬上說話,直盯著前方的短裙女的手臂,她的手腕處有一道淺痕,那是她掙扎時留下。
它不是一個善良的布偶,它隻關心一個人,這個女人同它的舊主人很像,它一點也不想看到她受傷害。
“剛才那個邪修的法力和墳上的一樣,
你可是跟他暗中結下仇怨,等他解決了女鬼,他可一定不會放過你......” 布偶沒有明說,但它的話卻在指出毆大師對方涯的威脅,話還沒完,方涯就打斷。
“你沒說錯,你等一下。”
方涯輕抬腳踏,一踩,車輪轉動,駛向前面五人,聽到醉酒男的面前。
“小弟弟,你有事?”
寸發男一見方涯年輕的面孔,好奇問道。
方涯沒有回答,他的嘴動了,說的話,聽在五人耳中,就像是火星語一樣,一竅不通。
“他是不是腦袋不......”一女的手指在腦殼處轉動,比劃著某種意思。
下一息,五人的神志又被操控。
“有沒有你女朋友或是老婆的照片還是私人用品,交給我。”方涯對著醉酒男說道。
醉酒男如同操線木偶一樣,他從口袋拿出錢包,打開,取出一張大頭照。
方涯接過來一看,照片有點發黃,照片的時間蠻久,是一個合照,照片內有氣泡,看起來有些迷幻。
“樣貌倒是挺清秀,還有現在的一些影子,沒有女大十八變。”
他拿著照片就離開。
“多的話也沒必要說,你我都有意圖要殺他,殺他後的收益,你我五五分帳,外加你幫助我一次,就是剛才拜托你的事情。”
方涯沒有多做掩飾,直言不畏。
以己度人,他自認,如有人破壞了他的法術,給他弄一個大麻煩,他也不會輕易讓事情翻篇。
這時候,歐大師在明,方涯在暗。
正是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的好機會。
他當然是想要斬草除根,不可能等到別人騰出手來報復他。
“可以,一言為定。”布偶看了眼短裙女,“我先送她安全到家,一會再過來,她家離這不遠,用不了多長時間。”
它踱步行走,乘著開門的時機,竄入車內,如同一個普通布偶待在後座車窗。
“咦,迪麗娜,你怎麽喜歡這種布偶,好惡心,口味真重。”
上車後,清醒女扶著醉酒女,開口說道。
她臉上露出厭惡的盯著布偶,布偶的形象實在是慘不忍睹,乾淨跟它扯不上邊,因吸食死氣,更是有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它怎麽在我車上,我記得放在房間,奇怪,我什麽時候放它在車上。”迪麗娜眼眸露出困惑,嘀咕著。
現在,她倒是不覺得布偶惡心。
三年前,剛收到布偶時,她還以為是有人跟她開玩笑,送她這麽惡心的布偶,有過猶豫要丟掉,但神使鬼差下,她留下來了。
時間相處久了,她已經習慣,有時候見到布偶會有一種安全感。
雖然她也覺得詭異,但她有時亂想,或許這就是緣分。
車駛離街道,消失在路口盡頭。
同時,寸發男也同醉酒男開著另一輛車,離開了。
方涯騎著單車來到路邊,取出手機,聯系出租車,隨後折疊單車。
接近半小時後。
一輛出租車停到了方涯的面前。
經過確認接對人後,司機打開了後車廂,方涯把他的座駕放到車廂。
上車後,方涯二話不說,拿出四百泰銖遞給司機,“你現在可以計表,按時算,不夠再給,先在這裡停著。”
車燈下,面有些黃的司機,一頭霧水接過紙幣,糊塗了。
他也算是一個老司機了,見過的乘客也不少,各種奇葩的要求也不少,但一個未成年這樣做,還是覺得一件怪事。
“客戶是上帝,你說了算。”
司機扭到音樂頻道,聽著歌,不時從後視鏡看著方涯。
方涯沒有理會司機,從包裡取出羅盤,羅盤的樣子十分怪異,不像是普通的羅盤,通體青銅。
四角形的羅盤,每一角都是一個骷髏頭狀,裡面是凹進去,有許多咒文,嫣紅似血,就算是光線不好,也紅得詭異。
一個指針浮在其上,微動,好似要指引方向。
這一幕,讓司機從後視鏡看得心驚膽戰,怪事。
怪人,怪小孩。
這是司機的印象。
“你這個是......很別致。”
司機的聲音有些顫抖,他想了許多,垂下眼眸,輕輕打開裝錢箱,一見錢還是真錢,他稍微放寬心。
又過二十三分鍾,從遠處飛躍而來,一道黑影坐在車頂上。
“來了。”
方涯手指纏繞著灰氣,虛空一點指針,紅芒連閃,指針轉動起來,指向一個方向。
方涯說道,“可以出發了,直走。”
司機一愣,從後視鏡一瞧,他有股想下車的衝動,這算是什麽事,根本不像是一個正常人。
他咽了咽喉嚨,額頭上露出一絲冷汗,他感覺同事講的鬼故事不一定是假,他以為自己撞鬼或是碰到傳說的隱士高人。
掛擋,車向前駛。
“右轉。”
“直行。”
“再右轉。”
......
方涯在車後座指揮著,出租車照著他的指示行駛。
車在開往郊外,遠離市區,郊外的樹林多了起來,車燈照明外,附近是一處昏暗。
漆黑的夜,樹影在快速倒退。
指針不斷轉動,那閃過的紅芒,車上的氣氛太詭異。
外面是一片漆黑,車內不時閃過紅芒,這一幕,每時每刻不在挑動司機的神經。
他心裡瘮得慌,慌成一匹小狗在亂叫。
車上就算是開著空調,他額頭上的冷汗還是不斷冒出,他不時看著映紅的方涯臉龐,也覺得抽象起來。
司機臉上的表情就差沒說,‘快要嚇死寶寶。’
方涯抬頭一盯前方,與司機對視一眼,司機立馬直視前方,裝作若無其事。
趁著機會,方涯打開包,扭開瓶蓋,一隻幻夢蟲咬在司機的脖子上,沒事了。
司機在做夢,做一個平安開車的美夢,夢裡夢外的環境一樣,唯一不同沒有方涯詭異的動作。
夢裡,方涯安靜坐在車上,司機聽著歌,開著車。
燈光在移動。
“這個方向,是清涼寺,清涼僧在谷曼一帶名頭不小,實力比我們都強。”
車頂上,布偶看著不遠處的寺廟,開口說道。
風呼嘯而過,一接近布偶,風就像是遇到一塊頑石,向兩旁分開,沒有影響到它。
方涯的神色在思索。
他說道,“停車。”
車停在路邊,這裡距離清涼寺不遠了,漆黑的夜,在月光下,小山上聳立一棟若隱若現的寺廟塔。
方涯收好羅盤,走下車,遙視遠處的寺廟。
同是谷曼一帶的神秘界一員,方涯當然聽說過清涼僧,他是一個修成佛門第二識的佛修。
在修為上,方涯不是清涼僧的對手,好在修為不是決定實力的一切,他也沒打算跟清涼僧死磕。
“你放心,我們不是要與他正面衝突。”
方涯和布偶交談一番,留下一隻藍皮蟲給布偶。
然後,他上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