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不會忘記！”

　　啊——！

　　萊恩尖叫著從床上蹦起來，西蒙修士聞聲趕忙跑進屋。

　　“怎麽了?”

　　“唉，沒什麽，做噩夢了。前幾天從屋頂掉下來的時候也做過類似的噩夢。”

　　“哦說說啊，你到底夢到了什麽?”西蒙有些心虛。

　　“我夢到我遇到了像是我爸爸的男人。他先是問我找到什麽了麽，然後又譴責我殺了全家。”

　　萊恩抱著肩膀，臉色有些蒼白。

　　“呃，這夢還真是少見。”

　　西蒙本來想要安慰一下，解個夢啥的，不過這夢可怎麽解?

　　“反正就是嚇死我了，唉?我怎麽睡到修士你的床上了?”

　　“還不是你昨晚迷迷糊糊就睡了。我不好把你叫醒，索性就讓你睡了。”

　　萊恩咬著手指一陣奇怪:

　　“哎?這就是和修士睡到一個床上的結果嗎?也沒覺得有什麽大不了的啊?”

　　西蒙聽了這話差點一個趔趄摔個狗啃屎。

　　“誰告訴你的這些話?”

　　“德蘭修女呀。前段時間她還差點成為我的好朋友呢。不過現在她又恢復那種隨時要撿錢的走路方式了。”

　　“她說過我和修士睡一間房間還不夠，如果睡到一個床上，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呢～”

　　“怎樣可怕的事情啊?”

　　萊恩咯咯直笑:“德蘭修女說，醒來我會屁股痛，哈哈哈哈。難道我睡你的床，你會打我屁股嗎，修士?”

　　西蒙恢復了平靜的微笑，他扶了一下眼鏡:

　　“下次再睡我的床，就打你屁股。”

　　“哼，我才不怕呢。”

　　西蒙幫萊恩系好長袍的扣子:

　　“小雷恩，如果你有機會和修士一起到外面的世界去遊歷一番，你願意嗎?”

　　“外面的世界嗎?我覺得這裡很安靜，感覺還挺好的啊。一想到外面的世界我就不知不覺地感到有些害怕。”

　　“好吧，如你所願。”西蒙又扶了一下眼鏡。

　　……

　　院長室裡，西蒙把剩下的多半瓶藥還給院長。

　　“證據呢?”

　　“不會有什麽證據。因為我絕對不會做傷害他的事情。”西蒙語氣堅定。

　　“這藥你用過了吧?”

　　“不過我最終克制住了自己。不可能存在什麽不良的影響，你的事情在我這裡也很安全，我不會多嘴亂說的。”

　　院長摸了摸鼻子:“西蒙見習，你昨晚難道自贖了?”

　　西蒙的臉微紅:“這不乾你的事。我和雷恩不會發生什麽，如果可能，我還要做他的教父。”

　　院長不耐煩地拍了拍扶手:

　　“西蒙見習，我覺得我的意思你沒有領會完整。你和雷恩有什麽齷齪我才懶得管。我隻想守護好我自己的秘密。”

　　“你或許還年輕，不過我覺得你沒有年輕到聽不懂我說話的程度。自己回去想想吧。”

　　院長端起茶杯。

　　西蒙與院長不歡而散。

　　……

　　院長在椅子投射的陰影裡坐了一會兒，伸手搖了搖鈴。

　　一個面色慘白的蒼老修士走了進來。他整個人走路沒有一點聲音，像個鬼一樣。

　　“我覺得這個西蒙是個隱患。”院長看了看窗外，萊恩正和老巴德一起大吵大叫，“那個小崽子就不能……一下麽?”院長比劃了一個手勢。

　　“院長閣下，那個老伶人是教皇冕下要保的人。他和那個小學徒關系很好，

被他知道了就大大的不妙了。”　　“老巴德?他有冕下的背景?他不是個老乞丐麽?”

　　老修士搖搖頭:“閣下，你來這裡沒多久，教廷的老人都知道。那個伶人曾經為了當今冕下耳朵被刺聾了，嗓子也被熏啞了。他當年曾是帝都第一閹伶歌唱家。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

　　“至於他為什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其中辛密不得而知。不過他的樣子十有八九是裝的。每年那裡都會來人問他的狀況。”

　　老修士擺了個口型。

　　【裁判所】

　　院長看了激靈靈地打了個哆嗦。

　　“那小學徒這邊肯定不能動了。只能從西蒙那邊下手了麽?”

　　“非搞他們不可嗎?那個西蒙是宗教學院那一屆的第一名，上面很多人都看好他。”

　　“他那個時候沒暴露出本性嗎?”

　　蒼老的修士笑了笑:“這些在高層算不得什麽，說不定他小時候也是哪個大人的小相好呢。”

　　“唉，這種人真是惡心，怎麽會有人有這樣的愛好?”院長搖搖頭。

　　老修士斜睨了院長一眼:

　　“閣下認真的麽?西蒙做的事情比你們對小修女做的事情還嚴重?當初宗教改革允許修士修女同處一個修道院就是你們倡議的吧?”

　　院長不以為然:“男人的事情，總歸不會違背人倫的。她們開始不願意，以後就願意了。而西蒙這種人生下來就是個錯誤。”

　　老修士深鞠一躬:“反正都由閣下做主。 我聽你的吩咐就是。”

　　“先不急，你幫我把首尾處理乾淨吧。”

　　“那德蘭修女怎麽辦?”

　　院長舔舔嘴唇:“來不及了，處理掉吧。把西蒙剔除了之後，用不著顧及，要多少有多少。”

　　蒼老修士聽完眉頭一皺，不過他還是深鞠躬:“是。”

　　……

　　這些天，萊恩明顯感覺到，西蒙修士對自己更親切了。

　　而且也更加坦然了。

　　之前西蒙和自己做出親密舉動的時候，總會莫名其妙地臉紅，或者畏手畏腳。不過現在:

　　西蒙俯下身，在萊恩的小臉上親了一口。

　　“修士，你的胡茬扎到我啦。而且你之前從來不這樣親我的。”萊恩用袖子擦了擦臉。

　　“哈哈，因為我想通了一些事情。”

　　西蒙打量著萊恩，忽然和他說道:

　　“萊恩，你願意我做你的教父嗎?”

　　“也就是說我以後可以叫你爸爸啦?沒什麽不可以的，反正現在你也差不多。”

　　西蒙激動地扶了扶眼鏡:“那太好了，等我給你洗禮之後，你就可以成為我的教子了。”

　　“用不著那麽麻煩，不就是個稱呼嗎?爸爸，這樣叫你你開心嗎?”

　　西蒙又把眼鏡推了推:“開心，很開心。”

　　“爸爸，我一直有個疑問。”

　　“什麽?”

　　“你的眼鏡是不是不合適啊，和我說話的時候，你扶眼鏡的次數特別多。”

　　“哦，是嘛?你觀察得真仔細呢，孩子。”西蒙扶了扶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