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平太現在好空虛啊,真的好空虛!玩個錘子啊!搞來搞去原來我帶的就是最菜的雞嘛!一直以為打爛仗經常被派先手或者二手的精銳連川眾居然是山內全軍上下公認的菜雞!
彳亍口巴!
我上就我上,我又不是沒上過,想當初老子的隊伍才開張,光棍一個沒有槍。現在我同夥五百個,沒有理由不行的啊,而且本來我也也沒指望你們上!
“那我的側翼由誰掩護?數量也不需要過多,但精乾些為好。”配合我表演的是哪隊菜雞,如果比我還菜我可就要打人了,把拳頭都送給你們,把你們腦殼都打通(小平太瘋狂腹誹)。
“主計你去一趟吧。”山內義治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覺得挺好。
“可以,完全沒有任何問題。”山內主計頭答應的非常爽快。
不對啊,這個劇情發展好迷啊,山內主計頭什麽身份?山內義治親弟弟,禦親類眾筆頭家老。類似於武田典廄之於武田晴信,島津義弘之於島津義久,大石氏照之於北條氏政,吉川元春之於毛利隆元。雖然可能沒即位之前有點競爭的意味,但是畢竟一個爹媽生出來的,打虎親兄弟那樣。
山內主計頭身份上極為親近,但是兵力上並不一定最大(什麽原因大家都能明白,畢竟再親近也是家主地位的有力挑戰,武田典廄不就是死於兵力不足,最後被車輪戰乾翻了),精銳程度卻往往有保證。
山內氏在南信濃傳承一百年五代人(第一代山內義明開始,第五代山內義勝),雖然不是老母豬生小豬一胎十個八個,但是每一代的大名三四個兒子女兒還是有的。慢慢的累積,慢慢地擴大,兒子生孫子,兄弟生孩子,分家析產,到如今僅僅武士就有四五十個,這幫人基本全部都是山內義治山內義勝父子的叔伯兄弟。
那麽僅僅只有二百人的山內主計頭所部就非常誇張了,他的備隊都是禦親類眾,等於山內氏五代流傳一門親族的男人都在這兒了,根本沒有一個征召農兵,全是武士和他們的家人仆從(一個武士,起碼配一個小旗持,一個長繾足輕,還有一個伺候人的小者馬夫)。這個精銳程度你根本不敢想,武士比例高達百分之三十,簡直就是王牌中的王牌了。
另一方面,小平太五百人的隊伍,武士有幾個呢?不瞞大家說,武士一共三個。小平太,綱良叔父(還不在)以及一名指派來的荷馱奉行,加上奉公人(就是有馬有甲的村長們)也不過三十來個。根本沒法比,天上地下。
小平太這樣的部隊組成還算不錯了,約摸十二分之一的戰鬥力是強勁的。擱那些窮酸小名家裡,可能二十個兵裡連一個奉公人都沒有,那部隊連基層軍官都不夠,除了站在場外喊666,連順風仗都不能打。隊伍一散,這幫人就敢往家裡跑,一眨眼就給你跑沒影。
所以讓山內主計頭他們來配合表演確實是很奢侈的一件事了,以山內主計頭這隻部隊的戰鬥力水平表演一個假潰敗不要太簡單啊。隨便配屬一點雜兵,讓雜兵隨便抵抗一下,然後這一幫過年都聚一起喝酒的五代以內堂兄弟保證十分鍾給你跑到集合點一個不少的反身投入作戰。
本來就是自己兄弟熟悉的很,配合的一流,不需要和別的隊伍一樣混編。而且文化水平足夠高,起碼全部讀過書認過字,和他們講解戰術就太簡單了。你們幾個兄弟怎麽演,他們幾個兄弟怎麽演,倒拖長槍怎麽樣比較像,誰的靠旗要扔掉,
誰的馬要留下。完全可以按劇本和他們說的明明白白,把潰敗演的毫無瑕疵。 於是幾個老陰比們一陣安排策劃,在不影響山內全軍本部的情況下,用不到一千人的兵力來做一個坑板垣信方的局。
按照小平太的推測(其實是板垣信方歷史上真的趁清晨搶攻),明早天亮,板垣信方就會發動搶攻,打山內軍的先手部隊一個措手不及,然後左右兩翼的甲軍合圍,把山內軍的前軍打崩。
那麽小平太這邊布置也按這個推斷做就好了,除了調動一小支雜兵進入山內主計頭的先手,讓山內主計頭的部隊有點死傷。連川眾這邊就完全不做什麽明天要預備奇襲的通知,隨隨便便丟一次人,全隊一觸即潰就行了。
大家合計好了,也就各自回營安排,小平太擔任偽敗主力,剛剛紙上談兵的時候還意氣風發,等回了連川眾的營地,心裡還是不免惴惴不安起來。
小平太先是吩咐阿吉多做幾個飯團揣在懷裡,做夜宵和早飯。然後準備和衣而臥稍微睡一會兒,畢竟明天可能有一場戲劇性的大會戰要展開了。可是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覺,也不知道是厚氈子鋪地硌得疼,還是稻草扎人,刺刺的。辰三躺在下邊不遠處的稻草垛上,翻了一個身,看向小平太,“大人也睡不著嗎?”
“有些心事,你怎麽不睡?”小平太索性坐了起來,把羽織披在肩上,看著帳裡那盞忽明忽暗的油燈,耳邊傳來營地內大頭兵們的鼾聲。
“有些害怕,嘿嘿。”辰三看小平太坐起來了,也從稻草垛上坐了起來,把身上粘著的幾根稻草揪下來,然後將鋪著的氈子披在肩上,借著微弱的光,拿碗給小平太倒了一碗溫水。
小平太接了過來,半夜沒睡正好有點口渴,先嘗了一下,發現溫度正好,就咕咚咕咚喝了下去。然後摸索了一下,從懷裡掏出兩個飯團,遞了一個給辰三。
“既然睡不著就不睡了,你先把這個飯團吃了,然後給我披甲。”小平太大口吃著還有一丟丟體溫的飯團。
辰三接過飯團,可能是以前沒有吃過夜宵,有點高興的樣子,小口小口的把飯團吃完,然後把油燈挑亮,把還在垛上迷糊的阿吉推醒。兩個人一個抱腹卷一個抱兜,小平太站起身來,把手掙開,兩個人很快幫他把盔甲披好。
小平太全副盔甲一絲不苟,把馬也喂的飽飽的,吩咐他們跟緊自己,然後就坐在營帳裡,隨時準備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