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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皇后》第174章 顧慮存
“父親。”謝意遠低聲喊了一句,他還從未見自己父親這麽認真地對一個人行禮致意。

 謝意遠曾經聽自己的父親說過一件事,父親說他在明戌結識了一位才謀頗高、志同道合的友人,當時謝意遠還犯起過迷糊,謝意遠知曉自己父親的眼界挺高,為人也不算圓滑,所以可以結交為友的人實在是少,但沒想到自己父親會從自己父親口中聽到這麽鄭重的言辭。當時的謝意遠有問過自己父親那個友人到底是誰,可是父親避而未答,謝意遠也就沒有在意,久而久之便忘了。可現在再看眼前的情景,謝意遠總算懂了,因為他父親當時結交的友人——是明戌的長公主顓頊染。

 玉染感覺了一下自己的左臂,雖說還在酸痛,但至少已經可以動彈。

 只是一瞬,玉染便揚起微笑,她將握在右手的卷軸塞進衣袖當中,隨後她雙臂抬起,雙手在身前交疊,竟是同樣朝著謝建白拱手作揖,動作沒有絲毫懈怠,標準得挑不出一點兒瑕疵。

 謝建白敬重玉染,而玉染也敬重謝建白。

 他們兩人雖相差二十,可為友與年紀並無乾系。

 玉染作揖完站直身子,她吸了口氣,是十足寒意,“尚書,夜時寒涼,風委實大,您和二公子早些回去歇息吧。其他事情,請先不必掛心。”

 玉染目送尚書和謝意遠離開,才頓覺一股痛麻之意從自己的右手開始蔓延,玉染抬手看了眼,失笑道:“以前閑來無事時總覺得有事要發生,而真到了事多時反而深覺麻煩了。把權謀當成玩樂,也就容襲愛這麽和我解釋了。”

 長孫弘垂眸看了一眼自己還抬著的手,隨後手臂慢慢垂到了身側,“南玉,你難道不覺得慕容襲做錯了嗎?”

 玉染聞言微怔,她側頭去看長孫弘,卻發現長孫弘的面上沒有平日裡的笑意,他的眼底幽深而銳利,他的眉頭攏著,神情低落。

 涼風拂來,拂起玉染的衣袖和墨發,她將唇角的笑逐漸斂起,她深深地望著容襲,“你覺得容襲卑鄙,覺得容襲傷天害理,你覺得我應該離他遠去,這樣一切就會按照你的想法轉變。可是長孫弘——沒有用的。即便容襲不在,我也依舊是玉染,是赫連玉,我也會繼續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下去。

 “長孫弘,不要再騙你自己了。事實上,我也在你心裡那些卑鄙狠辣的人當中,只是你自己一直都沒發現而已。”玉染語氣輕松。

 “不是的!南玉,不是這樣的,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長孫弘一時間急得不知所措。

 “那是你從不清楚我是一個怎樣的人。我最愛的人是容襲,我最喜歡的事情是權術算計,我的手段心狠不比容襲差絲毫。還有,就好像我覺得謝意遠是個有才能之人,而你會覺得他背叛了你,應當天誅。長孫弘,你該看清了,我和你並不同路。也許我們現在相處得很好,可萬一有一天我與你的偏差變得越來越大,那你覺得你那時還能守住本心嗎?”玉染的聲色微凌,反問道。

 “我……可以的。”長孫弘頓了頓,垂眸低喃道。

 玉染偏著頭,卻是在此刻陡然提唇一笑,鳳眸光芒四射,“那好,我問你,如果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希望你能答應我反了安君,奪過剩下的軍權,然後自稱君主呢?”

 “這……你是要我造反?”長孫弘瞪大眼,震驚道。

 玉染毫不猶豫地點頭,“是。”

 “就算我再怎麽厭惡君上,我現在也不能這麽做,我爹肯定不會同意的。安國一半以上君權都在我爹手上,我不可能跨過我爹去空手造反吧?”長孫弘卻是恨極安君,他也想手刃安君,可他想過了:他不能。

 他之前曾與父親大吵一架,認為父親懦弱,什麽都不敢提,可後來他被謝意遠和秦奚點醒了:他是湘王府的人,他唯一承認的親人就只剩父親和妹妹,他不能沒頭沒腦地做傻事,更不應該在這種時候違逆自己的父親,這也許就是他生為長孫姓的悲哀吧。

 玉染雙眸柔和下來,她唇畔浮起些許緩和的淺笑,“我知道,你就算真的恨死長孫延,你都不可能真的越過自己的父親造反的。其實能真正保住湘王府的唯一辦法,就是長孫延不再為君,安國不在他的管轄之下。”

 “南玉……所以,你曾經也是這麽對待明戌皇朝的,是嗎?”長孫弘放在身側的手緊緊握了握拳,他沒有責怪玉染的意思,只是為自己的無能而悲哀。

 “我確實生來姓顓頊,可我也能讓自己不再姓顓頊。我為了自己能夠活下去,為了我身邊的人都能夠活下去,只能先踏出那一步。而踏出那一步之後,你便是前處懸崖,後有追兵,雖是兩難,卻已無法回頭。”玉染微笑著說。

 “所以,南玉你的意思是說,只要我還未踏出那一步,就永遠都無法和你感同身受嗎?”長孫弘猶豫著問道。

 玉染挑了挑眉,淺笑道:“你想怎麽理解其實都無所謂,反正,我覺得我們性情相差得挺大,所以總有一天會分道揚鑣的。當然,就算到了那時我也會把你依舊當做我的友人。

 “你現在已被長孫延封作長孫瑞的老師,所以你得好好考慮自己接下來要怎麽走了。畢竟長孫延看似嘉恩於你,也嘉恩於湘王府,可實則用意不善,你走錯一步便會萬劫不複。”

 長孫弘沉默未言。

 “長孫弘,你聽好了,你喜歡的不過是那個單純且懂你的南玉,而不是現在站在你面前的這個擅長權謀的玉染。”玉染思索一下,又道:“恐怕我今天有意安排刺客刺殺你父親的事情也讓你有心結了吧?畢竟,若非是我安排了刺客,就不會有容襲的人趁混亂摻和進來,結果還讓你的父親險些丟了性命。”

 長孫弘張了張口,還想解釋什麽,但他陡然對上玉染那雙漆黑瑩亮的雙眼時,他一句都說不出來了。

 因為,玉染說得沒有錯。

 他摸不清玉染到底在想什麽,可玉染卻把他的每一個細節動作全都看在了眼中。

 長孫弘不害怕玉染,可他也開始產生了自己的顧慮。這一切,皆是因為,她是赫連玉,不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姑娘,終歸一輩子都無法被養在閨閣當中。

 長孫弘看到玉染對自己笑了,然後他看到玉染轉身,她走得越來越遠了,就要消失在他的視線了。

 可是,長孫弘還有一句話真的很想和玉染說,他想說——他可以為了她盡力拋棄所有的顧慮,他也可以讓她繼續去做她的攝政王絕不干涉,可他,是真的喜歡她,這一點天地皆可作證。

 玉染回到自己房中的時候,房中蘇久已提前燒好了炭火,這與外頭截然不同的溫暖反而讓玉染無意識地抖了抖。

 “殿下,您還覺得冷嗎?”蘇久端著茶水走進來。

 玉染搖了搖頭,“還行,在屋裡呆一會兒就熱了。”

 蘇久將茶盞擱在桌案上,隨後回過身幫玉染解下身上的披風,“殿下的手立刻還要重新包扎,請殿下等我一下。”

 “好。”玉染點點頭,兀自坐到了榻邊,她靠著桌案,姿態散漫。

 玉染從自己的衣袖裡將曾經的賜婚旨意拿了出來,她仔細端詳了一下,隨後將旨意輕輕地擱在了靠著的桌案上。

 蘇久很快便回了過來,她跪坐在玉染右側,接著小心執起玉染的手,掀開玉染早已染血的紗布,又重新開始上藥。

 “殿下還準備在安國停留多久呢?”蘇久一邊問道。

 玉染裝作思量,她仰了仰頭,說道:“估計也呆不久了。本來我讓秦奚安排買下隔壁的府邸是準備再多留一陣,但現在看來寧國那邊也不能不管了。”

 “是啊殿下,不止寧君發現了冷煙姐不是您, 還有華國那邊的事情冷煙姐也快撐不住了。”蘇久歎息。

 玉染面露無奈,“華國啊……容襲偷跑,華君一旦發現就會追查,現在容襲掌握的華國勢力只有一半不到,華君要壓過容襲一頭來找他也不算難。華君發現了容襲的蹤跡,也就等於找到了我。華君對我逼瘋他的皇子這件事還是耿耿於懷,更何況他對寧國的城池疆土一直虎視眈眈,他若是趁我不在寧國之時動手,恐怕連我都應接不暇。”

 華君,是個沉穩之人,這一點玉染十分肯定。

 當初明戌未滅之時,華君也曾與顓頊帝做了不止一次交易,更是連容襲都被他當做過棋子。

 可以說,華君也同樣擁有足夠的才謀,而且也十分能狠下心來。所以至今為止,容襲在華國吞並勢力的速度並不算快。

 “那明日開始是否就按殿下傳信的計劃來安排?”蘇久思量了一下,慎重開口。

 玉染眼底閃爍,片刻之後她扭頭問蘇久,“我讓你帶來的東西,你帶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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