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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掌門?”慕容安瀾偏了偏頭,似是有些好奇,“阿玉你問這個作甚?”
“這偌大的昊天宗,五位長老門下的弟子當中都已是人才濟濟,甚至皇親貴族不在少數,那這位掌門呢,他的門下是否也有弟子?我也是好奇若是這掌門的門下有弟子,那該是何方神聖?”玉染說得也算是實話,她確實很想知道這一點。
“哎呀,那就要讓阿玉你失望了。我們的這位昊天宗的掌門啊,他常年閉關後山之中,不見外人,連五位長老都一年見不著一兩次,他的門下根本就沒有收過一個弟子。”慕容安瀾歎了口氣,似乎也在那兒兀自納悶。
“後山……”玉染思量著低聲喃喃。
慕容安瀾聞聲道:“阿玉你說什麽?”
“沒什麽。”玉染抬眸,微微搖頭淺笑,“原來是這樣啊,我知道了,那看來你們的掌門還真是高深莫測。”
慕容安瀾一擺手,搖頭說:“什麽高深莫測啊,我看掌門他呀估計就是故作清高,叫人生得遐想,以為他武藝無邊。”
“你這麽說自己門派的掌門,會不會不太好?”玉染輕笑著問道。
“我這不是也就隨口打趣一下嘛。”慕容安瀾摸了摸頭,訕訕一笑。
竹良在一旁思索了一下,驀地開口道:“對了,你們兩人準備在這昊天宗呆上多久的時日?”
“原本也就是想來調整一下的,畢竟我之前和阿玉在路上被官兵追殺,結果銀兩所剩無幾。我看了眼阿玉剩下的些許銀兩,又發現昊天城離得不遠了,所以才決定過來的。但是現在來都來了,怎麽說也得呆上個十幾天吧?我以前經常在這裡一呆就是一兩個月的,這次呆得時間短,我還怕我師父又和我念叨呢。”慕容安瀾如實說道。
竹良額角青筋一跳,“被官兵追殺?”
“對啊!就是被官兵追殺。”慕容安瀾說到這兒,心裡就來了氣,他長歎一聲,無奈開口:“之前和阿玉路過榮平鎮,剛好趕上他們的祭祀大典,結果剛巧遇上有王親貴胄之人安排了在祭祀大典上做文章,害得榮平鎮的百姓死傷,結果……”
“結果你就冒然出手相救,逞了能之後發現沒辦法接著應付了,
所以就直接跑路,落得個被人追殺的下場。”竹良直接替慕容安瀾把話給接上了。
“對,就是這樣!竹良你挺聰明嘛,連著都能猜到。”慕容安瀾眼中一亮。
竹良歎了口氣,又道:“我不止能猜到這些,我還能猜到現在坐在你邊上的這位‘俊俏公子’一定勸阻了你不止一次,她定是讓你不要隨便摻和,結果你沒有聽她的話,去出手阻止了,而她也一起被你拖下了水,所以你們兩個人就一起被人追殺了。”
慕容安瀾的興致更好了些,他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得這個也對!阿玉阻止了我好幾次,結果我還是動手了。竹良你挺厲害的呀,連這都可以猜到。”
玉染的唇邊貼著杯盞,又是飲了一口茶水之後,她慢悠悠地放下杯盞,微笑著對慕容安瀾道:“那不是他聰明,也不是他厲害,那是他吃準了我的性子。他知道我是個以利為先之人,絕不做吃力不討好之事。”
“可是阿玉最後也沒有拋下我一個人走啊,這不就足以證明阿玉並不是那種無情無義之人嗎?”慕容安瀾咧嘴笑了起來,眼底清澈明淨,似乎可以映照人心。
竹良癟了癟嘴,最後揚著眉道:“這不就稀奇事一件嘛,我也好奇呢。”
玉染看見兩人的目光都朝她移來,她偏頭輕笑,“你們別看我呀,我自己也不知道。也許——只是忽感興致罷了。”
“想想也是。”竹良聳了聳肩,調侃道。
“竹良你傷還未愈,還是早些去休息吧,一刻不停地調侃我可是一劍很傷神的事情。還有安瀾,你今日這麽晚還如此有精神,難道不怕明日你師尊知曉了,還要再讓你多閉關幾日嗎?”玉染的語氣平靜,唇角的笑意淺淡。
“唉,阿玉你可別嚇我了,我現在就回去睡覺還不成?”慕容安瀾一邊訕笑著一邊起身。
“那我也回去了。”竹良一手在桌面上撐了一把,借力站了起來,似乎面上已有倦色。
玉染送走了兩人,在掩上門的一刻,她唇畔的笑意才逐漸收了回來。她走回到梳妝台前,她看著銅鏡裡一副俊俏公子裝扮的自己,一時間仍不住無奈搖頭。
招惹桃花是非多,這她何嘗不知?可是,有的時候要有所得就要有所付出。
至於麻煩事嘛,只要是好好捋順,自然是可以一件一件再解決。
玉染確實沒想到這次來昊天宗居然意外能遇上夏侯氏本家的嫡長子和嫡長女,這兩位夏侯氏的公子和千金似乎關系很是不錯,夏侯錚對自己的妹妹夏侯倪寵愛有加,所以才會允許夏侯倪同行。
而且,從夏侯倪那裡她還意外得知了一件比較有意思的事情,值得探討一番。
在玉染看來,來這昊天宗一趟,看來還不算虧。
而且,還有另外一件事,也是玉染在來昊天宗之前就在思索的。既然慕容安瀾說容襲並未同他一起來昊天宗修習過武功心法,那容襲為何使得會是昊天宗的功法,而且容襲的內力十分精進,似乎是有高人指點才可以達到。
所以玉染今日才會出門走了一大圈,可是從五位長老門下的弟子那兒聽來的皆是不識得有容襲這樣一位弟子,故而玉染才會問起慕容安瀾有關昊天宗掌門的事情,萬一容襲正好是掌門的弟子呢?
不過慕容安瀾說昊天宗掌門一直在後山閉門不出,這倒是讓她也拿不定主意了。難道,容襲的武功確實不是師承昊天?
玉染吹熄了蠟燭,難得地早早歇下。
翌日天色已亮,玉染雖說醒了,仍是閉眼不起。
而她的廂房外頭卻忽然傳來一陣噪雜的聲音,似乎有人的腳步聲,還有人的言語聲,這些夾雜在一起,聽起來紛亂繁雜,一時間竟是叫玉染攏眉歎息。
“阿玉,阿玉你醒了嗎?”閉著的窗戶這裡突然傳來慕容安瀾的喊聲。
玉染也不睜眼,沉著嗓子問道:“怎麽了?”
“阿玉,不好了,那夏侯倪跑過來找你了!”慕容安瀾的聲音隔著紙窗聽起來都是著急不已。
誰?夏侯倪?
玉染聞言,玉手輕抬,手背直接搭在了自己的額頭上。她閉著眼,在床上翻了兩個身,但是最終仍是只能慢悠悠地坐起身來。
“阿玉!你不會是又睡著了吧?”慕容安瀾聽不見了玉染的回音,於是一手掩在嘴邊,再次喊道。
這一次,他終是得到了玉染的回應。
“你先進來吧。”玉染的嗓音聽起來有些沙啞低沉。
“哦,好。”慕容安瀾聞聲便走回到玉染廂房的正門,然後掀開簾子進了裡屋。剛進裡屋,第一眼, 他看到的就是玉染就這麽身著著單衣靠在床邊,玉染的那雙鳳眸半掩著,一頭墨發如綢,卻是散亂著淌在腦後。玉染的這一副慵懶惑人之姿,確是叫慕容安瀾這般心寬之人都不禁耳後微紅。他抿了抿唇,低聲小心地開口道:“阿玉,你醒了嗎?”
“我若是沒醒,莫非還喜歡坐著睡覺嗎?”玉染的聲音聽起來很是散漫,她睜開眼眸,因為剛剛蘇醒,所言眼波不似平日裡的漆黑透亮,而是帶著一層氤氳的迷霧,她籲出口氣,開口道:“你離得這麽遠作甚?說話還那麽輕,我都要聽不清了。”
慕容安瀾一手揉了揉額角,有些無奈地走到玉染跟前,他蹲下身,一雙眼眸對上玉染的眼睛,然後他眼帶無辜之色地說道:“阿玉,就算你和我是真的感情很好很好的‘兄弟’,可你也是個女孩子啊,萬一你以後嫁不出去了那要怎麽辦啊?”
玉染聽完慕容安瀾的話,也算是徹底清醒了過來,她眉眼彎彎,失笑起來,她算是聽懂慕容安瀾的話的意思了。
只是,她卻沒有急著回答慕容安瀾的問題,而是微微揚眉,提起唇角,鳳眸之中光華四溢,她說:“我以後要是嫁不出去了,那——你娶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