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湯沒有說話，只是走到林清旁邊，然後，就這樣站著。

　　林清也不在意，仍舊蹲著，兩隻手支著頭。

　　沉默，

　　長久的沉默……

　　“當時，你在場。對吧?”林清忽然說話。聲音很平靜，沒有了之前的恐懼。

　　張湯點了點頭，他知道林清說的“當時”，指的是什麽時候。

　　他記得那個夢的最後，林清向他所在的方向跑去，眼睛也盯著他所在的方向。

　　從那時起，他就在疑惑。不知道林清看的是他還是前方。

　　不過，剛剛林清的問題已經解答了他的疑惑。

　　張湯點了一下頭，沒有說話。也不管蹲在一旁的林清看沒看見。

　　而林清也沒有追問下去，仿佛剛剛地談話只是為了打破沉默而已。

　　隨之而來的，又是一陣沉默……

　　過了許久，林清似是腿蹲麻了，一手扶著身旁的路燈，慢慢地站起來。

　　站了許久，張湯有些累，但他並沒有走，

　　他調整了一下站姿，然後，繼續站著。

　　夜，已經很深了。

　　整座城市只有一小部分地區仍舊亮著光。

　　身後賓館的前台服務員也打起了瞌睡。

　　“你是怎麽逃出來的?”

　　“你是怎麽逃出來的?”

　　張湯和林清忽然同時說道。

　　隨後，兩人分別露出詫異的目光看向對方。

　　“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

　　又是一句同樣的話。

　　這一句說完後，兩人都不再說話。

　　因為他們都清楚，對方真的不知道。否則，剛剛的對話不會發生。

　　既然不知道，再說下去，就沒有意義了。

　　短暫地沉默後，張湯轉身，走向賓館。

　　站得有些累了，也沒有什麽要問的了，他要回房間休息一下身體。

　　“你能解決睡覺和吃飯問題嗎?”林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張湯身形頓了一下，站在那裡。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而後繼續向前走去。

　　林清默默地看著他，過了一會，眼中出現幽藍色的光澤。但隨即又消失不見，歎了口氣，走回房間。

　　…………

　　…………

　　第二天一大早，老杜便帶著幾名警察來到了昨晚發現的房間。

　　幾位警察各自忙碌著，該拍照的拍照，該勘察的勘察。

　　“張警官，找我有什麽事嗎?”一名身著西裝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

　　他是學校的校長，姓王。自學校出事以後，他也是急得焦頭爛額的。

　　畢竟，學校死人，尤其還是警校，這件事傳出去對學校的聲譽很不好，如果不快點抓住真凶，恐怕學校的聲譽還會進一步受到影響。

　　“王校長，我請你來是有件事想要問。”老杜說道。

　　“什麽事?只要我知道，一定告訴你。”王校長道。

　　老杜指向被石灰封閉的那扇門，說道“這扇門為什麽被封住了?”

　　王校長看向老杜手指的地方，面色突然變得有些難看。

　　老杜看在眼裡，問道:“王校長，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王校長面色變了又變，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不過最終還是說道:“哼！說來也算是學校的一大恥辱！在四五年前，我校有一位教授，不僅課講的很好，而且對學生也很不錯。學生們也是非常喜歡他，但是，後來出了一件事。有女學生反映說好像看到有男的出現在女生宿舍。

　　經過一段時間調查，發現居然是那位受人愛戴的教授！很多人不相信，但是事實擺在眼前，我們也不得不信。”

　　“等等，那他是怎麽把雙向鏡安在房間裡的呢?而且中間還夾著一堵牆。”老杜疑惑地問道。

　　張湯也是不解地看向王校長。

　　王校長看著兩人，緩緩說道:“其實，這是因為這裡百年前是審訊室，後來才改成了女生宿舍樓。而為了擋住那面雙向鏡，於是就在兩邊各安裝一面鏡子。”

　　張湯聽完，也明白了作案的方式。

　　老杜點了下頭，說道:“後來那個教授呢?”

　　“後來，我直接上報給了警察。警察在他家搜出了很多女性內衣之類的東西。之後我才知道，他其實是一個心理變態。一開始偷偷進女生宿舍，偷女生的內衣。到後來，他發現了儲物間的秘密後，就在那裡偷窺女生洗澡。

　　這件事情結束後，我為了避免這種事再次發生，於是便找人將門封閉起來。”

　　“嗯，行。我知道了，謝謝你了，王校長。”老杜沉吟了一會說道。

　　“沒事，應該的，應該的。”王校長擺擺手說道。

　　“老杜！”秦明走了過來，手上拿著被裝在袋子裡的“鬼臉”面具。

　　“怎麽樣?有發現嗎?”老杜急切地問道。

　　“有，我已經找到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