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難免需要休息。
這是很多年後的一天,我正旅行。
這天陽光很好,天氣卻漸漸轉涼,我所帶的衣服漸漸顯示地不太夠了,於是往商業街騎去,準備買幾件長袖去,卻在路過奶茶店的時候,思考了片刻,想到需要休息,就進了去。
這家奶茶店一看就是個不正經的奶茶店,之所以這麽說,一方面是進去的門,左邊玻璃呈暖色,右邊呈現冷色,陰陽明暗,區分地很引人注目。
進了去,就是另一方面了,出了奶茶,這裡丫漢堡炸雞,甚至連油炸面條蓋澆飯都一應俱全。
我點了杯大杯珍珠奶茶,點了份全雞,想了想,又點了份長壽面……
收銀員問我,說:您生日嗎?出示身份證可以打八折哦。
我說:不是,我就是想嘗嘗鮮。
我感覺看見了她額頭流出的一滴汗水。
我付了錢,拿著行李走到一個角落的位置上,把行李放好,等待上食品和奶茶。
過了大約隻三分鍾,穿著工作服的人端過來一杯奶茶。
我喝著,眼睛不自覺地瞟。
不是我這人鬼鬼祟祟,陋習成性,只是這奶茶店嘛,大都會有這麽一面牆,牆上掛滿了明信片,明信片上寫滿了某某某再見,或是某某某生日快樂之類的話。
可是這裡並沒有那種明信片,這裡真是奶茶店裡一股異樣的蠻荒洪災。
不僅僅可以從可以點長壽面,看了菜單上面還有紅燒獅子頭,不僅僅這些可以看出,丫這裡的的風格都可以說很非主流——不對,是狂野風。
的確沒有一面牆來寫這些藏著的心事,這裡每面牆都用簽字筆寫滿了字,抬頭看去,都可以看見天花板上,天哪,上天保佑,寫這字的人長的是有多高——天花板上都寫了晚安,世界,幾個字。
我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家店裡這些字。
在我左邊那面牆上寫著:xxx,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你三年了。
我腦子裡腦補著一個青春愛情電影,電影的結局是畢業,然後花開兩瓣天各一方。
在這句話上面一點點,寫著:愛你,不是一萬年,因為我不會騙你,我活不了一萬年,姑且愛你一百年,可續杯。
這話看的我一身雞皮疙瘩,寫這話的絕逼是個直的不能再直的直男。
我再看去,有行淺淺的字,應該是存在許久了,寫著:好想你,可是卻無法見你。
這話一看,莫名地心頭一酸,我抓緊不去看這句話了,這句話不僅僅意思表達地很酸,我知道這麽說難以理解,可是又的的確確,看著字體,都可以感覺出裡頭的那股子淚出來。
我移開了目光,腦子裡卻還盤旋著那句話,緊接著,我看見了另一句話。
這兩句話都沒有署名,顏色深淺也不一樣,可是我就是可以感覺出來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
上面寫:悄悄為你唱了首生日快樂,已經許久未見,但仍祝你生日快樂。
我心想,這人是多麽的執著,同時多麽地白癡。
世界那麽大,何必把自己吊死在一棵樹上呢?
我轉頭開來,移到我桌子靠著的這面牆上,卻直直地看見幾個字寫在那裡:我終於去見了你,撫摸了你的皮膚,硬邦邦的,從前的你多麽的完美,如今的你已經是座墓碑。
我眼神頓時凝了一凝,極具地閃動。
這時候一個看起來年輕還不算大的姑娘走過來,哐一聲坐在我的對面,
說:你在看什麽? 語氣狠狠地,嚇的我差點回頭去看是否身後站著兩個穿西裝帶墨鏡的大佬。
我說:怎,怎麽了?
她說:你不會是被我嚇結巴的吧?
我說:哈?
她掏出一個紙袋子出來放在桌子上,正是全雞。
我驚訝地看著她,她說:我是這兒老板。
我瞪著她,她說:在這裡寫字的人,有時候我也會看見,我注意到你關注的幾個寫下來的字,分別是那,那,和這,是嗎?
在說的時候她用手指著,指的就是我看的幾個,我點點頭。
她說:寫這些字的是個姑娘,同一個人。
我心想:果然如此。
她說:寫這字的恰好我認識,所以我才特別關注她寫的東西。
我點點頭,表示認同。
她說:她也是個可憐人。
我說:通過牆上面的字,我看出來了。
一
姑娘大學生,大學期間做著主播的營生,人長的漂亮有不少人關注她,每個月也有不少錢。
但是做主播總是需要喊麥之類的,於是室友很煩,她也識趣,搬到了外頭去住。
做主播平台,不少有這樣的看客,在底下說:主播你哪裡人,我去找你唄。
姑娘總是拒絕,不過還有這樣的,說:主播哪裡人?
這樣子,她倒是會在裡頭說,很奇怪,同一個意思,但是少幾個字,就會得到答案。
這樣子的,有時候看客會說:呀,我離那裡挺近的,我去找你吧。
姑娘就說:我是學生,在某某地方上學呢。
底下就會有另一個人說:呀,我離這兒挺近的,最近剛好有活動,門票我多買一張,我們一起吧。
姑娘有時候也答應,跟著去了,有時候也拒絕,這完全憑借她的心思。
久而久之,慢慢這種生活給她帶來了一些心態方面的變化,就是她一聲令下,就有很多人跟隨著她,漸漸的,她與其她學生的生活脫了軌,並瞧不起那些學生。
不過話雖如此,有時候也的的確確是這麽回事,有時候出了新電影,她會在直播平台表示自己想要看這電影,就真的有人直接給她買。
在外頭租房子的時候,房租並不便宜,憑著做主播賺的錢,她花錢起來大手大腳,也存不下多少,因此時常自己做飯菜吃。
然而房東並不允許這件事的發生,於是時常與她有所糾紛。
一方面她租著房東的屋子,一方面她打心底瞧不起房東,事實上很少有她瞧的起的人。
一次繼續與房東有糾紛的時候,忽然出現一個男孩子。這個男孩子她似乎見過,是她一個學校的,有時候聽見吉他聲,這吉他略微擾民,也有過糾紛,糾紛中她去看過,那個彈吉他的就是這個男孩子。
她借助男孩子“嚇跑”了房東。
房東撂下不能再做飯的話,就走了。
就這麽個樣子,她和男孩子算是認識了。
男孩子悶悶的,不愛說話,心思都放在音樂上,也租外頭,和她不同的是,連上課都很少去上。
男孩似乎也同她一樣沒有多少朋友,只是原因不是因為瞧不起其他人,只是實在沒有多少可以話聊的過來的。
姑娘盡量和男孩聊天,不知名,不知何處湧現的母親情懷讓她不由自主地對男孩起了關心。
但是男孩也並非真的一個朋友都沒有的,就有那麽個朋友,外號叫做知了。
他們三人時常出去玩樂,一次出去遊玩回來的時候,就看見男孩靠在窗戶上,眼淚像是又掛在上頭,又要落下來的樣子。
他的爺爺去世了。
他連夜回去,那段時間,不理會姑娘發過去的一句消息,沒有一個關於他的信息放出來。
等他回來之後,他說:我要給我爺爺準備個節目,我要送給我去世爺爺最後一個禮物。
二
我連忙叫停了老板說的故事,我說:等等,或許這個故事我聽說過。
女老板眼前一亮,看著我,嘴巴裡不自覺像是狄仁傑辦案時候一般“哦?”了一聲。
我說:後來姑娘和男孩談起了戀愛,後來漸漸他們起了矛盾,常常吵架,後來一次外面城市旅遊的時候,起了矛盾,姑娘一氣之下直接走開,回到了原先的城市,但是這一氣之下,卻一起帶回了男孩的身份證錢包那些。半年之後,姑娘才再次聯系男孩。男孩回去後不久,他們終於分手,過後,畢業時間到了,姑娘一畢業被安排了相親,沒多久就懷上了孕。與此同時不久,男孩自殺。
我一口氣說完了這些故事,這些故事是我的一個遺憾,是我在一本奇怪的書中看到,我沒有看到書中的結局,但是書寫的是真實的故事,第一人稱寫述,主角就是故事中的男孩。我雖沒有看見書中的結局,可是有真實的人和我說了結局。所謂遺憾,只是我沒有在書中看見結局。
我聽著女老板故事的開頭,便一下子回憶起了書中的故事,等到人物事件,以及人物外號這些都吻合之後, 我心驚膽跳起來。
書中記載的是真實故事……
女老板說的故事,她朋友的故事是真實故事……
我等待這女老板的回應。看起來就是吻合的了,可是我依舊不太相信,如果那是真的——這世界真的不大,我在很遠的一座城市得到的書,看到的故事,卻好似千裡迢迢,專門來到這兒等故事女主角那一邊的故事似的。
但不是我千裡迢迢,而是真的冥冥中不知什麽使得我這個沒有方向的旅人偏偏來到這裡,偏偏到這店裡,偏偏注意到了姑娘寫在店裡的字。
女老板似乎聽愣了,半響,女老板說:你這麽知道?
我心中一驚,雖然已經預料到,但是還是忍不住心想:果然……
這時候有個服務員把我的長壽面端了上來,女老板看著長壽面說:奶茶店裡真的點長壽面吃,你品味真獨特。
我說:你店裡有長壽面吃,你口味也挺獨特的。
女老板眼看話題轉移,再次問道:你怎麽知道這事情的。
我不願說出書的事情,事實上,那本書後來被我以五百元的價格買來,此時就在我的包中,我說:我是個旅客,有段時間口袋裡沒了錢,隨意找了個地方打工,零零散散得到了這個故事,故事中男主角和我相差了十幾年,和我在同一個地方打工,受著差不多的待遇。
女老板看著我,說:緣分呀,真的是緣分!
我說:的確挺巧合的。
他說:其實姑娘和男孩分別那半年,就發生過事情。
我低頭吃著面,說:什麽事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