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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虛英豪傳》第10章 《皇后》
  聽到“喝水”二字,蕭綽起身就去找水,喝完三杯奶茶,她才想起耶律賢。

  喝罷,耶律賢朝她鼻上刮了一下,遞個媚眼,他就閉目道:“朕,四歲時,父皇母后就被叛賊所害,從此隻一個人睡覺,十七年了,朕都習慣了……你嫁給朕,本來我倆要同床共枕。”

  指著呆立的蕭綽,耶律賢笑道,“呵呵,可朕不想強人所難,今天起,你睡一張床,朕睡一張床,對了,不要告訴別人,朕累了,先睡了。”

  說罷他竟真的睡著了,可蕭綽卻來精神了,“我就,這麽嫁給他了?”

  滿目裡竟是紅豔華貴的裝飾,映得她的臉已看不出妝容,四下裡望了望,安靜得隻能聽見窗外的春風。

  就這麽站著一動不動,任憑月光從窗外灑進來,越灑越亮,越亮那身紅裝就越豔。

  “呵!”

  蕭綽抬頭就叉起了腰,“吾個就這麽嫁給了皇帝?”

  她竟開口喊了句,“耶律賢?耶律賢?”

  “啊?”耶律賢醒道:“你在叫朕?”

  腦袋暈沉沉的,緩緩睜開惺忪的睡眼,看著月光下的身影一步步朝自己走來,“你,是誰?吾個在哪裡?”

  “你不是耶律賢嗎?”

  “吾個不是耶律賢,吾個是崔燃藜。”

  “哥哥!”

  一聲叫喚聽得崔燃藜雙目登時煥光,“陌淑?”

  “哥哥!真的是你?不會是夢嗎?你沒騙我吧?”

  崔燃藜爬起來就跑過去,激動道:“神仙姐姐說的原來是你。”

  李陌淑哭道:“哥哥,真的是我啊。”

  可看著對方已不是真容真身,崔燃藜忙松了手,“等一下,先別這麽激動,耶律賢是個君子,吾個也不能碰你。”

  李陌淑也想起這個身子是蕭綽的。

  “哥哥,吾個那天說的是氣話,真的,吾個要嫁給你,永遠都要嫁給你。”

  “別說了,吾個懂!”

  崔燃藜強忍著相思之苦,卻終於又將她裹在懷裡。

  “這一夢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來,醒來後,你還會記得你說的話嗎?”

  “哥哥,吾個說過的話永遠不會忘記。”李陌淑哭道:“嫁給一個不愛的人,是多麽的痛哭。”

  “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嫁給了別人,又是多麽的痛苦。”

  李陌淑道:“簡直是焚心以火,痛不欲生。”

  崔燃藜滾下淚來,“焚心以火,是啊,當初直道是電影,如今才知道,事實遠比電影還要殘忍,還好,你沒走……”

  李陌淑竟淺唱起來,“焚心以火,讓火燒了我,燃燒我心……”

  “讓千生千世都知我心,萬載千秋也可知你心……”

  一首《焚心以火》,就這麽燃燒在月光下的遼國皇宮洞房之內。

  竟是李陌淑忍不住,先去吻了崔燃藜,淚水湧動,崔燃藜就去褪她衣服,可李陌淑雙手一推,“哥哥不行!這身體不是吾個的。”

  崔燃藜即刻松手,一頭揚過去,笑道:“吻了半天,原來都在替別人釋放激情。”

  噗嗤一笑,李陌淑拱進他懷裡,說了好一陣情話,李陌淑就點著他的濃眉道:“如果吾個不是李陌淑,你會不會睡吾個?”

  崔燃藜一樂,“你說呢?哥哥我可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哦,看你帶回睡著了,哼哼。”

  輕拍他的額頭,李陌淑嘟嘴道:“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哼!”

  李陌淑雙目一轉,低頭就貼在他臉龐,

笑著試探他道:“哥哥,要不今夜,你把吾個睡了吧?吾個絕不反抗。”  “哈哈哈……”

  笑罷崔燃藜道:“哎呀!這一夢啊,吾個成了皇帝,你成了皇后,有意思……”

  忽的他轉身壓著李陌淑道:“寶貝,夢醒了你要不嫁給吾個,吾個就把你!”

  李陌淑喘著粗氣揚下巴道:“把吾個怎麽樣啊?”

  崔燃藜笑道:“反正他們都是夫妻了,要不……”

  “要不什麽?哈哈,聽你的。”

  見她兩目笑得目如月,面如花,崔燃藜剛要去吻她,卻又突然站了起來,“不行不行!絕對不可以!寶貝,快起來!”

  “幹嘛?”

  崔燃藜背手,朗聲道:“堂堂大遼皇帝,怎能縮在被窩裡,朕要夜巡皇宮!”

  “皇宮裡可都是軍隊啊。”

  崔燃藜笑道:“朕是皇帝,你是愛妃,整個大遼都是朕的,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對了,餓了嗎?”

  摸摸肚子,李陌淑瞪著眼就直點頭。

  禦廚一碟一碟端進來,看著他們的吃相,禦廚都跟著笑了。

  忽的崔燃藜咳嗽一聲,“注意形象!”

  李陌淑這才擦擦嘴巴,可眼皮一沉,人影晃動中,兩目睜如圓月,“我……怎麽在這裡?”

  崔燃藜同樣覺得腦袋一陣眩暈,拍了拍額頭,“你餓了,朕陪你來吃點東西。”

  蕭綽站起來就走,“我不餓。”

  “嘿!寢宮在左邊啊。”

  蕭綽轉身就跑走了。

  禦廚急忙跪下道:“陛下恕罪!小人該死!”

  看著桌上幾個空碟子,耶律賢笑道:“都起來!統統有賞!”

  瞥到耶律賢背著胳膊離開了,禦廚們擦擦額頭的汗珠道:“誰說皇帝胡亂殺人啊,陛下不挺好的嘛!”

  翌日大宴群臣,被皇帝牽手的那一刻,蕭綽的眼神卻久久地望著低首飲酒的韓德讓。

  歌舞中,已被封為秦王的高勳,斜著身子跟行宮都部署女裡陰笑道:“蕭思溫現在的氣焰囂張得很!她會不會是下一個周妲己,漢呂後?”

  女裡瞅了眼對面的蕭思溫諸人,恨道:“有我等在此,他們敢,等他們囂張時,咱們再伺機而動。”

  然而一個月後,皇帝就赦免了太平王和趙王,並且進封太平王罨撒葛為齊王,改封趙王耶律喜隱為宋王。

  為了討蕭綽歡心,耶律賢幾乎隔三差五地就帶蕭綽去南城,那裡的漢人世界,吃喝娛樂,每次都能讓蕭綽笑出聲來,可耶律賢卻不知道,這都是蕭綽的舊日回憶,她滿腦袋想的全是韓德讓。

  盡管高勳連天上奏,不可輕饒叛逆,卻只看到皇帝的笑臉。

  “這是朕的家事。”

  高勳氣不過,密令一乾黨羽齊齊攻擊蕭思溫家族,每次卻都落個不了了之。

  然而接下來的皇帝舉動,幾乎聽得高勳要動粗。

  僅僅五個月,皇帝就做出一個震驚朝野的決定:

  封蕭綽為睿智皇后。

  從此,高勳便和女裡以及原先的國舅部,開始對蕭氏一族藏了殺機。

  “臣蕭思溫,拜見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歸家探親的蕭綽見到父親,卻見蕭思溫行著如此大禮,恍惚中趕忙扶起父親。

  “女兒,這裡隻有你我二人,為父今日就跟你說明了,你好好聽著。”

  蕭綽歸家本是要重溫父親的關愛,卻見著蕭思溫滿目裡的不安,“阿爹,發生什麽事情了?”

  蕭思溫踱步沉聲道:“自從為父被封為北院樞密使和北院宰相,高勳就盯上為父了,加上你兩位姐夫相繼封王,我蕭氏一族在朝中,表面看起來風光無限,卻暗流湧動。高勳、女裡、國舅部接連誣陷為父,要不是韓家、耶律賢適等至交相繼幫扶,陛下也許就軟了耳根子,為父甚是擔心呐。陛下如今有意讓高勳出任大宰相,就是要牽製我蕭氏一族,王八蛋!”

  蕭思溫一掌拍在桌案,驚得蕭綽一哆嗦,又聽父親道:“他高勳竟然敢謀害為父!上次松林狩獵,為父明明看到幾個黑衣武士張弓對著我,要不是韓德讓帶人將為父圍起來,恐怕就遭他暗害了!他竟然在陛下面前說我要害他,狗娘養的畜生!我蕭思溫光明磊落,何曾生過害他之心,奸賊啊!燕燕!你在宮中,可要萬萬小心呐……”

  蕭綽近來跟耶律賢也說了不少的話,雖然兩床歇息,卻覺得他是個好人,然而聽父親說著朝堂這麽多內幕,還是驚了他一身冷汗。

  “為父現在才明白漢人那句話:‘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可他是邪風!為父又有何懼!”

  說了半天的國事和朝廷動靜,蕭綽才獨自一人休息一會。

  呆著悶了,她就吩咐侍從官們也著身便服,跟著自己這身男兒裝一塊去了漢城大街。

  一路閑逛,卻不知早就盯著宰相府的數十位刺客,已經悄然臨近。

  “哇!從前來這裡死氣沉沉的,現在果然熱鬧非凡,看來陛下沒有騙我,他是要好好把大遼治成天下大國啊!”

  買了一把高麗人從日本運進的折揲扇,她就搖著扇子一路逛下去。

  走著走著,一個熟悉的身影看得她登時立住了。

  一張側臉正微笑著跟商家詢問架子上的孩童玩具。

  “老板,這幾個都要,麻煩您把它們都給在下包好。”

  韓德讓把玩著一個熊貓布娃娃,笑不露齒,卻情不自禁地又捏了捏。

  “呦?韓大人也喜歡小兒玩具啊?”

  蕭綽也是側臉立著,卻又扇子點了點面前架上的各種動物玩具。

  韓德讓俯身一拜,“皇……”

  還沒說出個“後”字,就被她用扇子止住了嘴巴,身不動,眼眸一轉,“皇什麽皇,蕭賢弟!”

  韓德讓一笑,“是。”

  “你一個大男人,買這些東西幹什麽?”

  韓德讓喜不自禁,“我兩個弟妹都生了個男娃,我給他們買點禮物……”

  “兩個弟妹?”

  蕭綽面色通紅,心思:“我要不嫁給皇帝,早懷了你的孩子,現在高興的,可就不是為別人的寶寶了……”

  一低頭,蕭綽不知如何搭他話,韓德讓卻笑道:“你來幫我再挑幾個吧。”

  “好啊!”

  兩個人有說有笑地選著玩具,看得貼身侍女慕藍竟流出了眼淚,可剛要擦拭,卻被刀光閃了眼睛,“主子小心!”

  侍衛們還沒來得及反應,兩個刺客已被韓德讓幾腳踢飛了出去。

  登時嚇得路人躲閃驚叫起來。

  “大膽!你們是什麽人?”

  突然飛過來數位高手,韓德讓避之不及,眼見著一把鋼刀就要砍下蕭綽,卻聽一聲驚啁烈鳴,那把鋼刀就被一雙黑翅膀打落。

  繼而數聲慘叫,幾個刺客都捂著血淋淋的臉,海東青卻依然如電閃一般,竄來竄去地攻擊敵人。

  “好一隻雄鷹!”

  蕭綽連連讚歎,韓德讓道:“要不,我讓他來保護你吧。”

  蕭綽嘟著嘴道:“那你舍得嗎?”

  韓德讓一聲口哨,海東青瞬間飛來,張著巨翅,停在空中,好不威猛霸氣。

  “哇!好一隻神鷹啊!這是傳說中的海東青吧!”

  路人連連驚歎,看著官軍追去城門,韓德讓趕緊帶她離開。

  臨到蕭家大宅,卻見門庭如市,看得蕭綽尷尬道:“這……放心吧,我會勸阻父親不要學高勳和女裡的。”

  韓德讓苦笑道:“權力和欲望,不是誰都能把持住的,敵人在暗處,不可不防,不可不慎。”

  蕭綽紅了臉,卻已想好規勸父親的話。

  摸了摸海東青的腦袋,韓德讓溫柔道:“今天,我並不是把你送給別人,而是發揮你最好的本領來做大事,明白嗎?”

  韓德讓說罷,忽的面紅耳赤,回頭看一眼蕭綽,她也聽得一皺眉頭,“哼!我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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