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霞觀很小,隻有兩進院子。
前院供奉著道祖等神仙塑像,而後面院落,就是蕭天他們四人的住所。
觀門一副對聯顯得有些年頭:妙善不可言,真假在本心。
橫批:有緣入門。
蕭天每天都經過,也沒在意,徑直就飛竄了進去。
師姐善薇正在後面院子裡練站樁,即使一身素淨道袍,也依然遮掩不住她高挑的身姿,尤其是那頎長的雪頸,像一隻驕傲的丹頂鶴。
看到蕭天回來,她立刻朝裡面喊道:“師叔,師弟回來了。”
妙真仙姑收田曉雲為師妹,所以她的徒弟善薇就稱呼田曉雲為師叔。
蕭天立刻就樂了:“這是又犯錯誤了呀。”
善薇朝他哼了一聲:“你管!”
蕭天呵呵笑了笑,就直奔側邊廂房。
蕭天見廂房的門開著,就跑了進去:“媽!”
田曉雲正盤腿坐在蒲團上泡茶,頭也不抬的繼續自己的動作,同時道:
“你都十九歲了,什麽時候能穩重一點?”
蕭天卻嘿嘿笑著來到茶幾對面的蒲團坐下,端起一盅茶一飲而盡,因為燙就在嘴裡咕噥著道:
“我九十歲了在你面前還是小孩子。”
“貧嘴。”田曉雲這才抬頭瞥了蕭天一眼。
蕭天笑呵呵的,轉口道:“奶奶讓我去東江大學上學。”
田曉雲點了點頭:“你奶奶也給我打過電話了,去吧。”
“那也是你的母校吧。”蕭天問道。
田曉雲端茶盅的手頓了一下,隨後才應了一聲:“嗯。”
對母親的心思蕭天多少猜到一點,但也不敢說什麽。
母子倆說了會兒話,蕭天就離開了,因為他要……做飯。
自從善薇把這門手藝傳給蕭天后,這就是他的活兒了。
……
傍晚,蕭天接到聯邦快遞的電話。
確認過身份後,讓他明早上到學校去拿通知書。
為了防止出現一些狀況,聯邦所有大學錄取通知書都要求本人到校親自簽收。
第二天一早,蕭天就跑到山下的鎮上,然後坐車去縣裡。
蕭天其實對上學並沒有太大的興趣,但奶奶和母親都這麽說,他也就照做了。
練功雖然不能讓學習進步,但僅僅提高記憶這一條,就能遠超所有人。
但蕭天依然是個學渣,鬼知道他整天在學校裡都幹了些什麽。
田曉雲倒是對蕭天的學習成績並不在意,唯獨奶奶經常念叨:
“好好學習啊,要不然以後你怎麽繼承家業?”
到了學校,也有一些學生過來,都是準備領取通知書的。
他們看到蕭天竟然也來了,都有些愕然。
尤其是蕭天班主任,黎兵,頓時就皺起了眉頭:
“你來幹什麽?”
雖然蕭天上學是蕭紅星安排的,但田曉雲卻告誡蕭天:
“蕭紅星是蕭紅星,你是你,不要仗著他的名頭在學校胡來。”
所以,學校裡沒人知道竟然蹲了這麽一尊大神。
有的老師對學生能夠一視同仁,但也有一小部分老師,並沒有那種博愛,隻偏愛優等生。
蕭天班主任黎兵就是這種人。
當初安排班級,肯定是把蕭天往好班裡插。
可是,教學水平並不代表品德。
更何況,黎兵的成績都是高強度帶來的,再加上他帶的本來就是實驗班,
學生質量超出其他班一大截。 作為全縣最好的高中,又是實驗班,基本代表全縣最好的水平,所以每年實驗班也能出幾十個重點大學生,黎兵也被冠以一高名師稱號。
但蕭天卻對他嗤之以鼻。
有一次放學後,蕭天先去上廁所再回教室拿東西,結果就發現這貨把一個女同學留在教室,還動手動腳,當時蕭天就譏諷了他一頓。
因為這件事,蕭天就被他記恨上了,第二天把蕭天調到最後一排角落。
蕭天也不以為意,反而覺得不錯――
本來就不喜歡學習,在這兒還方便他練畫符沒人打擾,美滋滋。
黎兵對學生的區別對待也堪稱一絕――對好學生如春天般溫暖,對差生如寒冬般凜冽。
即使差生向他問問題,他也一副不耐的語氣:
“問什麽問,這道題我教會你了,你還有十萬道題不會,我時間都花在你身上好吧?”
除了好學生,黎兵對權貴的孩子也很溫暖。
作為全縣最好的高中,他們班又是實驗班,有門路自然要把孩子往班裡塞。
蕭天之所以沒暴露,一方面是因為級別太高,黎兵根本接觸不到,另一方面就是三年前進學校時田曉雲的交代:
“他現在的心性還沒定型,過早被追捧不是什麽好事。”
於是,蕭天就被黎兵無視了。
要不是每學年期末考試,蕭天的分數還夠格進班,恐怕早就被黎兵踢出實驗班了。
此刻聽到黎兵詰責的話,蕭天本來想懟他一句,但想著以後不會再有交集,懶得多說,於是道:
“我來拿通知書。”
黎兵一愣,隨後就忍不住譏笑:
“高考是分批次錄取的,現在才剛結束重點大學錄取,你一個連本科線都沒過的來湊什麽熱鬧?自己什麽成績你心裡沒譜麽?”
當初那麽丟臉的一幕都被蕭天看到,黎兵一見蕭天就覺得臉上掛不住,再加上他本身嫌差愛優的性格,對蕭天哪有什麽好言語。
不僅黎兵嘲弄,班裡這些優等生也都忍不住笑了起來,看向蕭天的眼神帶著某種高高在上的俯視。
今天能來的, 都是接到通知考上重點大學的學生,平時在班裡都是前列的存在,這一刻更是覺得走到了人生巔峰。
蕭天的成績他們都知道,所以有一個學生在那兒低聲笑道:“他要是能考上重點,母豬都能上樹。”
這話讓周圍幾個學生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也算不上肆無忌憚,聲音都小。
可蕭天耳力不小啊,立刻看向他們:
“要是我考上了重點怎麽辦?”
那些學生頓時一噎!
這特麽,說你胖你還喘上了?你能要點臉麽?
哪知道蕭天想了想後又道:“這樣吧,我要是考上了,也不用母豬上樹,你們上樹怎麽樣?”
他在班裡一向存在感很低,如果不是這些人過分,蕭天也不會懟他們。
“砰!”
其中一個學生頓時就怒了,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也不再掩飾的嘲笑:
“怎麽說話呢!本來就是事實,你自己考不好那是你自己不行,還怨得了別人,你什麽成績大家誰不知道?”
其他學生也紛紛附和:“就是,真以為吹兩句就有底氣了?以後進了社會,人家看的是你的能力和學歷,你一個大專生在我們面前裝什麽裝!”
“跟他這種差學生有什麽好說的,大學就是一個分水嶺,以後我們注定是兩個世界的人。”
……
似乎一瞬間,這些優等生同仇敵愾的站到了統一戰線,全力朝蕭天開炮!
一個本科線都沒過的貨色,不夾起尾巴,竟然還敢跑到我們這些重點大學生面前裝逼,誰特麽給你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