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狩獵惹了猛虎被追到這的?”
文切公子:“道長好眼力,正是的。”
小道撇撇嘴:“這點眼力勁都沒有,平道還怎麽混?”
這個文切公子相貌普通,涵養不錯,方才被猛虎追擊也不見他有過度的驚慌,加上這些保鏢都是身手不凡,心理素質過硬的表現,而且在漢朝隻有超大戶人家的少爺們才能被稱為公子,這點常識小道還是懂的,因此斷定,文切公子這家夥非富即貴,是個有身份的人。
“請問道長,後山那些梅可是你所種?”文切公子笑問。
“哦,那個,閑暇之時,弄些花花草草,沒什麽大不了的。”小道理所當然的回道。
一眾保鏢嘴角忍不住抽動得厲害。
尼瑪,你弄出一個大漢百年難得一遇的超級祥瑞,整個長安城都震動了,居然不痛不癢的說沒啥大不了,小小意思?你就不能謙虛點?
保鏢們都一致認定,眼前這家夥就是個妖孽,一點也不謙虛的妖孽,不,妖道。
“道長果然非同凡俗,我等倒是很想和道長交個朋友。”小道的不凡,文切公子親眼見過,這是動了結交的心思,話音落後,就一臉期盼的看著小道。
“好說,不是敵人就是朋友,我不介意多幾個朋友。”
見小道這麽說,文切公子的臉色舒緩了下來,他也是緊張,要是被拒絕,當著這麽多保鏢的面,會尷尬的。
“公子,狩獵還繼續不繼續?”這時候,一保鏢開口。這人身材高大,體形精壯,名張離。
“你不說我還忘了,今日沒有盡興,不知道道長有沒有興趣隨我出去玩玩,有道長在,猛虎什麽的,不怕了。”文切公子拉攏小道的意思很明顯,順勢就邀請小道一同外出狩獵。
小道天天呆在道觀早膩歪,他是很想去玩玩,可轉念一想,尼瑪,老子可不會騎馬,現學也是來不及,看來今天是去不成了。
小道本是想委拒,心思一活絡,笑道:“今天怕是去不成了,貧道家中困苦,從小沒有騎過馬。”
“不過。”小道想到的是衛青那小子:“貧道有一朋友對狩獵興趣大,不知文切公子可否邀請他一同前往?”
衛青,人奴之子,日子可不好過,也是時候解救解救他了。
“哦?”文切公子不想小道能這麽回答:“道長神異,道長的朋友也必是能人,既然道長開口,那就一同。”
這個文切公子,還是有點魄力嘛。
於是,小道把衛青牧羊暫居的山頭地址告知了文切公子。
“張離!”文切公子吩咐:“你走一趟,務必把這位衛青邀請來。”
“我等立刻動身。”張離領了命,和另外一名保鏢跨上了兩匹快馬,就要出門。
“哎,等等,我和你們一起去。”小道忽然是站立起來,他也想去外面走走,這狩獵騎馬不行,坐馬應該不成問題。
“道長興致不淺,哈哈哈,不如我也去看一眼。”文切公子興致也很高,對他來說,去見一個牧羊人奴,也是平生新鮮事。
文切公子有心,一出門就拉著小道:“道長,做我的馬匹。”
保鏢們一聽就慌了,張離急道:“公子――”
文切公子擺擺手:“沒事,道長不會騎馬,我帶著他。”
一行十余騎,穿過田隴,上了大道,速度加快,小道是知道地址不知道道路,文切公子等人是認路的,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一路下來,足足一個時辰後才到了指定地點。 這裡是一片荒山,還沒靠近,隱約可見山中成群的一片白,那是成群的羔羊,據說,由於這裡有股小河流,地勢廣闊,水草繁盛,河東某個縣吏鄭季就地取材,在長安購置了一批羔羊令家奴在此山牧養。
到地落馬。
山中有兩座茅屋。
其中一座略小,似是人用來居住的,另外一座則佔地頗廣,呈現為狹長形狀,更像是用來圈養羊群之用。
小道和文切公子,張離步行上山,其余人則留在山下看守馬匹,臨近山中就見茅屋前面並排立著十幾個大漢,大漢前面是一個四十多的中年男子,衣著光鮮華麗,神態倨傲,男子身旁,一個中年婦人由兩位婢女扶著正唾沫橫飛的數落茅屋小的老少兩人。
這老少兩人,年少的正是衛青,年老的則是一位老牧羊人。
“身為家奴,永遠是家奴,何況你還是個野種。”中年婦人嘲弄著,譏諷著,她所針對的正是衛青。
“鄭婦人,你別欺人太甚。”衛青緊咬著牙,雙拳死死握住,指甲都陷入了肉中,可想而知他此刻已經怒到了極點。
衛青的母親乃是河東平陽侯府的奴,據說是與眼前這個鄭季私通生下了衛青,衛母無力撫養,所以把衛青送到了親生父親鄭季這裡,鄭季是個縣裡小吏,家中光景過得去,不過沒有把衛青當兒子看待,讓他做了一個家奴,與老家奴黃氏一起牧羊。
尤其是鄭季的老婆鄭家夫人視衛青如洪水猛獸,過街老鼠,家中牲畜,讓衛青飽受欺辱,活得很是艱難。
原本,衛青覺得自己這一生就和黃氏老奴一樣,隻能在這荒山中和羊糞一同度過,不過,遇到小道後,衛青的封侯夢突然覺醒了,恰巧,鄭季這天前來視察羊群,衛青便提出要脫離奴籍的想法,這惹怒了鄭季夫婦。
“欺人太甚?欺負的就是你,你能把老身如何?一個野種而已!”鄭夫人嘴中罵罵咧咧,話語難聽。
鄭季也厲聲呵斥衛青:“這是你的命,認了吧, 以後不許提消除奴籍的事,否則,休怪無情!”
說這話的時候,鄭季目光凌厲,要是衛青敢說一個“不”字,他就要讓衛青家奴都做不成。
年紀大的牧羊奴黃氏悄悄扯了扯衛青的衣袖,意思分明說:認了吧,你鬥不過,人是無法與命鬥的,家奴永遠是家奴。
衛青雙眼充滿了血色,手一甩,掙脫了老奴的手,鏗鏘有力道:“我衛青人奴之子的命無法更改,但我衛青自己的命運誰也無法左右,從今天開始,從此刻開始,我衛青再也不是你鄭家的家奴!我要跟隨我哥而去!”
聽到這裡,文切公子有意無意的看了看小道,這小子口中的“我哥”難道是這個道長?
一個和他見過一面的牧羊奴就敢如此何對主子說話,看來這個道長對周圍人的影響可了不得,這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有如此的能量?
文切公子對小道的身份愈加的好奇,小道身上的神秘色彩又濃烈了好幾分。
“放肆!”鄭季怒不可歇:“誰給你的膽子,來啊,打斷他的腿,看看誰能左右他的命運!”
“哎呦,很熱鬧嘛!”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之下,小道的聲音極為突兀,極不和諧。
眾人紛紛側目,就見三人緩緩走了過來,為首的是一個身著一襲青衣,神情隨意的年輕人,身後緊隨的是兩個目光炯然的男子。
“你是何人,敢多管閑事?”鄭季惱怒,雖然這裡是長安下轄區域,但這種荒山野嶺的,鄭季相信不會有達官貴人來這種破地方,這三人,看打扮很像江湖遊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