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村距離小方道觀去的時候走了三天時間。
返回也不是說到就到的。
這這個過程中,宿主村被覆滅的消息已經傳到了該知道的某些人手中。
劉啟本就知道有這個宿主村的存在,他的眼線也不知道有多少,早就想把這顆定時炸彈一把給拆了,只是沒有把握,劉啟身為大漢天子,顧慮更多,就怕牽一發而動全身,引起動亂,所以一直不敢輕舉妄動。
自然,劉啟也是第一時間收到宿主村被覆滅的消息的一批人之一。
當最信任的,只聽命於劉啟的秘密探子到了門外的時候,劉啟還在案台上批閱著群臣的奏章,他的雙眼有些疲倦,好幾次上下眼皮都打了架,他坐著的身軀也沒有多筆直,有年紀大了緣故,更多的則是操勞過度。
他的確是一個敬業的皇帝。
“叮叮叮!”
三聲敲門的輕響。
劉啟先是一愣,爾後,疲憊的雙眼猛然一亮,整個人也精神起來。
“進來!”劉啟朗聲道。
按照宮內的規矩,沒有臣子能獨身一人靠近皇帝的寢宮,即便是內宮服侍的宦官也不敢直接敲擊皇帝的寢宮門。
但是胡同卻可以。
胡同就是劉啟派出去的心腹探子之一,有著劉啟的密令,他可以直接來見劉啟,擁有特權,不需要通過衛兵的稟報。
這三聲敲擊是劉啟和心腹探子的約定口信,所以,一聽到這敲門之聲,劉啟便知道有消息送來,而且必定是重大消息,不然,胡同沒有必要直接來到劉啟的寢宮。
胡同推開房門,閃身進入,把門關好之後,準備向劉啟行禮,劉啟連忙道:“免禮,胡愛卿,可有大事?”
雖然劉啟讓胡同免禮,胡同依然是跪地行了君臣大禮,然後才輕聲道:“稟陛下,好消息,大好消息。”
“哦——”劉啟目光更是精光連動:“什麽好消息,快快道來。”
胡同顯得很激動,平複了一下心情下稟報:“啟稟陛下,庇漢河漲水了,看來災情已解,我大漢百姓無旱災之憂了。”
換作普通大臣,在匯報這一消息的時候必定是先誇讚劉啟一番,什麽陛下英明,什麽天佑大漢亂說一通先,胡同就言簡意賅,如同他的名字一樣,沒有華麗的辭藻,沒有虛無的空話,直來直往,簡短幾句就把消息報了上來。
這也是劉啟信任胡同的最直接原因,劉啟認為胡同忠誠不二,不會有叛他之心。
劉啟一聽,端的站了起來,手中筆甩了出去,左右在案台上重重一拍,把硯台內的黑墨都震得濺出少許。
“此時當真?”劉啟的聲音都微微有些顫動,身為大漢一代明君,一般情況下劉啟不可能在臣子面前如此表現,可見,這次旱災是徹底讓劉啟傷透了腦筋。
“啟稟陛下,千真萬確,現在庇漢河長安段已經有了水,城內的井也有很多打出了水,陛下,千真萬確,旱災結束了!恭喜陛下賀喜陛下,我大漢度過了此次危機!城內的百姓此時正奔走相告,狂歡慶祝呢。”
“太好了!”劉啟老臉通紅,也是因為激動和歡喜。
皇上高興,胡同自然也很高興,他笑了笑,接著道:“陛下,微臣還有一個大好消息。”
“講!”劉啟胡須都抖了兩抖,三步並作兩步到了胡同面前,握住了胡同的手:“什麽好消息!”
劉啟之所以有這種舉動,是因為他想到了些什麽,大漢災情得到解決已然是天大的好消息,
而胡同能把這第二消息放在解決旱災之後再匯報,顯然,這必定是個了不得的大好消息,要超過大漢災情的大好消息,劉啟已經隱隱猜到了宿主村,只是他不敢肯定。 “宿主村被滅了!”胡同艱難的咽下一口口水,然後才匯報。
“好!”劉啟幾乎是吼了出來。
果然是這個。
劉啟別提多激動了,宿主村,而且不是他的人,強大而神秘,連他劉啟都不敢輕易去動的強大存在,這是一塊壓在劉啟身上的千斤巨石,可以說是心腹大患,把劉啟壓得喘不過氣,劉啟沒有質疑胡同的話,他知道胡同不會說謊。
“具體怎麽回事?”劉啟讓胡同坐到了案台一旁的作為,欣喜發問。
錢多尋求小道前往東林解決旱災的事本就是劉啟暗中安排的,是以他也派出了探子一路都暗中布置了眼線,只是劉啟原本也就想著請小道試一試,畢竟,小道又不是真的能呼風喚雨,劉啟並不抱多大的希望,遠遠沒有想到,不僅解決了旱災,連宿主村都順帶給滅了,劉啟豈能不激動?
於是,胡同把自己知道的情況一五一十的給劉啟作了一遍匯報,這自然就是小道在宿主村的一系列過程,只是胡同不敢過度靠近,一些細節無法得知而已。
“寡人真是沒有想到,這位道長居然有如此的神通?揚我大漢天威者,非此人莫屬!”劉啟聽完之後,連額頭上都有了微笑,一下子臉上全是笑意,身子站直了許多,整個人仿佛都年輕的十幾歲。
“這位道長也不知何方神聖,微臣還真想會會他。 ”胡同一樣異常的開心,宿主村不僅僅是劉啟的心腹大患,同時也是他胡同的生死大敵,胡同的胞弟就是在刺探宿主村情報的過程中失蹤不見的,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胡同打心底感激小道這次的大打出手。
“哎——”劉啟大笑著一擺手:“胡愛卿你多慮了,這位道長本事通天,就不勞你去保護,若讓他發覺,反而不好,怕是有監視之嫌。”
劉啟何等人物?豈能聽不出胡同話中之意?立刻就把胡同隱晦的請求給否了,開玩笑,能夠滅掉宿主村的人物還需要幾個衛兵的保護?
“只是,陛下,就怕這位道長被別人所利用,到時怕是對我大漢不利呀。”胡同收斂了笑容,轉而出現了一副擔憂之色。
劉啟微微點點頭:“愛卿你所言極是,不過......”
劉啟歎了口氣,接著說道:“道長此等大能,豈是我等能控制的?此事你就別管了,寡人自有分寸。”
胡同心裡一驚,他就是想提醒一下劉啟,見劉啟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胡同也就不多說了,和來的時候一樣,神不知鬼不覺的退了出去。
寢宮內剩下劉啟獨身一人。
劉啟背著雙手,仰頭瞭望夜空星辰,像是在自言自語:“若他定要毀我大漢,怕是天命吧?但願他不會的。”
劉啟忽然伸出右手狠狠一拳砸在牆上,牙口一咬,當機立斷道:“這場賭局,寡人賭了!”隨後,他喚來宦官,宣太子進見。
同樣的,在某個神秘的房間內,侯爺也收到了同樣的兩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