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貢王國·白金城·異端裁判所】
宗教法庭內,白帝羅格瑪站在法庭中央,那個屬於罪人的位置。
“什麽時候,一位皇帝也要接受異端審判了?!”羅格瑪大聲質問裁判官們。
“被告羅格瑪,此次審理並不公開,”鷹頭獅身的第一裁判官底那墨斯坐在象牙柱上俯視羅格瑪,巨大的陰影將他籠罩:“但關於你接觸異端的事實,我們擁有足夠的證據對你實施審判。”
“請證人出庭。”隨著底那墨斯的一聲令下,聖戰士領著一個人走到專門的證人席。
“庫拉特......”羅格瑪瞪著自己的將軍,一臉的不可置信,而庫拉特從出來到坐下,他始終低著頭不敢看自己的王。
現在,裁判所內有著三位裁判官、一位書記官、十二位聖戰士、一名罪人以及一名證人,位於底那墨斯左側的第二裁判官帕戈斯說道:“底那墨斯,開始審判吧。”
這位雕人的聲音冰冷而低沉,他身著黑衣,站在琉璃柱上,將自己的腰板挺得筆直。
底那墨斯微微額首:“嗯...被告羅格瑪,在審判開始之前,你是否想要告解自己的罪行?”
“開始你們陳腐、昂長的言論吧。”羅格瑪蔑視地望著三位裁判官。
“現在,宗教法庭開庭!”底那墨斯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著,羅格瑪的心也隨之一步一步墜入谷底。
【他們是認真的!】
底那墨斯問道:“被告羅格瑪,你在今天與魔王貝利爾見面,是不是?”
“沒錯,我和他今天早上剛見過面。”羅格瑪直截了當地說出來,順便還為自己補充道:“我知道你們接下來的問題,沒錯,我還借兵給他,3萬人,我親自率領前往。”
三位裁判官一時間陷入了沉默,直到第二裁判官帕戈斯開口道:“既然罪人羅格瑪對自己的罪行並不否認,那麽......”
“等一下,”羅格瑪打斷了他:“我何時說過,我有罪?!”
“你是否有罪,可不是由你來決定。”帕戈斯頭上的羽毛根根豎起,他拿出隨身攜帶的發油倒在手上將其梳平。
羅格瑪轉頭看向底那墨斯:“當時,我確實與貝利爾見面,還借兵給他,但我從未背棄過我的信仰!”
“證人庫拉特,請你陳述一下你的證詞。”底那墨斯說道。
“是,裁判官閣下,”庫拉特抬起頭,他的目光停留在三位裁判官身上:“今天早上,魔王貝利爾和他的仆人突然出現在皇宮內,我和手下為保護羅格瑪...陛下衝向貝利爾,結果手下全都被其打倒。”
“什麽打倒,不過是被風擋開罷了。”羅格瑪忍不住插嘴道。
庫拉特沒有回應,只是繼續著自己的陳述:“雖然手下們被打倒在地,但我沒有受到太大影響,我擋在陛下身前,卻被陛下直接推開,陛下對我說,'庫拉特,貝利爾大人若是想殺我,你攔不住。'”
“這些你倒是記得清楚。”羅格瑪嘲諷道。
“被告羅格瑪,如果你再打斷證人的話,法庭將有權直接對你執行裁決!”底那墨斯的聲音響徹整個法庭,羅格瑪冷哼一聲後,乖乖的閉上了嘴。
“證人庫拉特,請繼續。”
庫拉特點點頭:“謝謝裁判官閣下...在我被陛下推開並對我說完那句話後,陛下...陛下盡然對魔王貝利爾...行禮!”
“之後陛下還說,‘從您救了茵內斯那天起,
我欠您的恩情一生都還不完。’隨後執意要借兵3萬給魔王貝利爾,陛下還...決定親自領軍。”一口氣將剩下的話全部說完,庫拉特深深吐了口氣。 羅格瑪過去從未覺得自己的將軍是如此的醜陋,現在的庫拉特在他眼裡就是一條爛了舌頭的毒蛇。
第二裁判官帕戈斯說道:“底那墨斯,這還有審問的必要嗎?答案顯而易見。”
“帕戈斯,異端裁判所何時淪落到,僅憑證人的證詞就能定罪的地步?”一直沒有說話的第三裁判官狄刻對帕戈斯提出了質疑。
身為先民的狄刻站在底那墨斯右側的石柱上,若不是因為友人“受難”,她根本不會出席這場在她眼裡漏洞百出的審判。
帕戈斯立刻惱怒地瞪起了眼,狄刻毫不示弱地與之對視,兩位裁判官之間仿佛有一道看不見的火花在不停地摩擦著。
“裁判官帕戈斯、裁判官狄刻,請保持你們身為裁判官的威嚴!”底那墨斯的話讓兩人同時移開了視線,他對底下暗自偷笑的羅格瑪說道:“被告羅格瑪,證人庫拉特的證詞是不是事實?”
“......”
庫拉特的確沒有瞎編,說的基本都屬實,羅格瑪無奈地說道:“是。”
“罪人羅格瑪承認了證詞,還有什麽好審的,直接判決吧!”才安靜沒多久的帕戈斯又跳出來展露自己的存在感,他那雙貪婪的眼睛如同捕獵者見到獵物一般,直勾勾地盯著羅格瑪。
“我......”羅格瑪還未來得及辯解,一隻貓頭鷹透過窗欞闖入法庭,接著在眾目睽睽之下,直直地降落到羅格瑪身前。
“等等,”底那墨斯阻止了想要上前的聖戰士們,他凝視著這位不速之客:“你是什麽人?”
貓頭鷹張開鳥喙,從嘴裡吐出一枚金屬權杖:“裁判官閣下,我奉智慧之神索菲亞之命,前來保釋羅格瑪。”
權杖懸停在三位裁判官中間,杖頂停留著一座貓頭鷹雕像。
“該死的!”帕戈斯嘖嘴道,毫不掩飾自己的失望之情。
相較於他,另外兩位裁判官的臉上則完全看不出異樣,只是狄刻嘴角若有若無的上揚了幾分,仔細觀察,又會覺得她根本沒有笑。
“被告羅格瑪,雖然法庭可以暫時判你無罪,但你的軍權將由法庭收回,直到有證據證明你的無罪。”底那墨斯用眼神示意聖戰士們把庫拉特先帶走,等證人離開後,他大聲喊道:“休庭!六個月後,重新開庭!”
三位裁判官通過身後黝黑的通道離去,聖戰士們“簇擁”著羅格瑪走出法庭,貓頭鷹在他的頭上緩慢地飛行著。
當他們走出大門時,重見天日的羅格瑪驀地回頭看去。
看著異端裁判所的大門,羅格瑪不禁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他從未想過,自己居然會有一天以罪人的身份踏進這裡,站在罪人的位置上,接受毫無道理可言的審判。
羅格瑪目光複雜地盯了一會兒後,很快就收拾好自己心情,他轉頭朝不遠處的貓頭鷹問道:“索菲亞的使者,你叫什麽名字?”
“阿涅摩斯。”說完自己的名字,站在樹上的貓頭鷹像剛剛在法庭裡一樣張開自己的鳥喙,不過這次,她吐出的是一枚無花果。
羅格瑪輕輕一躍,伸出有些僵硬的手臂將其接住,阿涅摩斯對他說道:“拿著它,這是索菲亞大人賜予你的聖果。”
阿涅摩斯飛走了,隻留下羅格瑪一個人站在那裡,他低頭看著手中的這枚“聖果”,心中滿是疑惑。
【聖果?智慧之神究竟想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