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
幾隻鷹隼凶禽的啼鳴劃破天空。
巨大的翅膀揮舞著,很快就載著旭正嘉和幾名飛鷹衛士消失在藍天,向歇馬亭方向飛去。
乙目送飛鷹衛士遠去,一邊整理自己的甲胄,將狼牙符文箭裝好,一邊吩咐道:“飛鷹衛士也只能給那些人傳信,能不能讓人家來孤丘,還得靠咱們親自護送,出發!”
這次迎接三百多人的國人隊伍,乙和孤丘所有村民都很重視,畢竟都是沾親帶故的親戚,公孫武、東門兄弟、柴勇、大牛幾乎傾巢出動。
就連小狐狸、花狸貓都被乙強行帶上車,小狐狸倒是無所謂,看著四周一臉的好奇,花狸貓一張胖臉滿滿的都是不高興。
四月份的氣溫一天天在升高,隨著幾場規模不小的降水,孤丘周圍池沼澤藪的水位明顯上升,不少分散的小水潭連成更大的池沼,還好來時的道路大部分還能行走。
“啊嗚——”小狐狸在第一輛車上忽然輕叫示警。
“俺的天啊!右前面那個水窪草叢中藏著一隻好大的鼉龍!”大牛嚇了一個哆嗦,趕緊跟後面的人大聲提醒。
“喵嗚——”
花狸貓凶狠的盯著不遠處水澤中那條兩丈多長的鼉龍,只要它敢靠近岸邊,就要將它殺死。
“吼——”
水澤中的鼉龍緊貼著水面漂浮著,一雙凶惡的眼神緊緊盯著不遠處的車隊,卻最終沒敢靠近岸邊,低吼一聲悄無聲息的潛入水底。
有了這一次的預警,乙發現原本只在河邊生活的那些鼉龍,隨著水位上漲開始向四周的池沼擴散,大大小小的水澤都有存在鼉龍的可能,整個隊伍再一次提高警惕。
不同於上次剛剛開春,這次隊伍很是無奈的走走停停,不時就要為大股的獸群讓路。
“嗚——嗯——”
隨著一陣巨獸的低沉吼聲,成百上千頭青犀轟轟隆隆的走過去,甚至邊吃邊拉,在地上留下大大小小的腳窩,還有數不清的糞便。
“呸——”乙忍不住吐了口唾沫,無奈的搖頭道,“真的全是養分的氣息啊,難怪大澤周邊的荒原野草如此繁茂。”
眾人不由轟然而笑,原本的緊張氣氛一掃而空,加快速度趕往歇馬亭。
雞鳴大澤既然號稱獸群百萬,一路上不僅遇到大大小小的青犀族群,還遇到巨蹄野馬、巨羚、北荒水牛、巨角鹿、駝鹿、六牙獠豬成群結隊出沒。
尤其是北荒水牛,幾乎都是數千頭上萬頭一群在行動,呼嘯而來呼嘯而去,就連捕獵的虎豹熊狼都不敢靠近。
一頭七品黑虎異獸追在一群巨蹄野馬身後,緊貼著隊伍呼嘯而過,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卻讓整個隊伍嚇了一跳。
“大家不用擔心,這頭黑虎異獸需要捕獵同為異獸的獵物,才能滿足體魄的需求,對咱們根本不感興趣的。”
東門虎跟隨商隊行走十多年,類似的情況見多了,他不慌不忙道,“何況公孫家宰就是七品下甲士,還有花狸貓這個七品異獸呢。”
見眾人在東門虎安撫下很快恢復平靜,乙卻陷入思考之中,他發現那頭黑虎看似十分淡定的從自家隊伍旁跑過去,但最初卻動作微微一滯,眼神流露出一絲驚疑害怕。
異獸靈智不遜於人類,尤其是高階異獸,靈智也絕非一般,難不成自家隊伍中有什麽讓那頭黑虎感到害怕的?
還沒等乙想明白這個問題,就聽到空中傳來一陣鷹隼啼鳴,緊接著就看到這頭凶禽飛速掠過前方一片水澤,利爪緊緊抓著一條一丈多長的鼉龍。
鷹隼背上的飛鷹衛士大聲道:“孤丘乙中士,
歇馬亭亭長馬致遠,在勸說那些國人定居歇馬亭。營尉也不好出面強行阻攔,只能告訴那些國人你馬上就到,現在已有幾十人答應留在歇馬亭了。”
“這些混帳,都走到歇馬亭了,居然答應留在歇馬亭!”柴勇頓時滿臉怒色,“難道他們以為咱們還會騙人?”
“柴叔不要生氣!”
乙製止柴勇的怒火,他面色十分平靜,沒有任何抱怨那些人,“剛才你們一路上也看到了,光是咱們見到的獸群就至少數萬頭。
尤其是那些凶猛異獸、青犀族群,連咱們這些人遇到都忍不住心驚膽戰,怎麽能夠強求那些普通人不要害怕呢?
事實上他們能夠鼓起勇氣離開家園,一路走到歇馬亭才停下來,我已經為他們的勇氣感到吃驚。”
雖然心中能理解那些國人逡巡不前,但聽到有人挖自家牆角,乙心中依然很是不爽,還好又走了一個時辰終於看到遷徙的隊伍。
距離隊伍還有數十丈,就聽到一個爽朗的男子聲音,在大聲勸說這些國人:“諸位鄉親父老,你們今天也看到了,雞鳴大澤百萬獸群可是危機重重,咱們歇馬亭附近都會有青犀獸群來飲水。
那孤丘封土距離雞鳴大澤僅有十五裡,更是巨獸成群呀,你們這些人隨時隨地都可能會喪命,勸說你們前往孤丘定居那是害你們啊。
不如就留在歇馬亭,咱們這裡人口少土地多,隨便你們各自選擇地點再給你們確定授田,還有狩獵的便利,豈不是比去孤丘受死受苦要好得多?”
不得不說說話這人口才不錯, 曉之以情誘之以利,加上之前就有數十人意動,被他反覆勸說居然又有一些人決定留在歇馬亭。
乙再也忍不住冷笑道:“馬亭長言辭灼灼,似乎真的去過我孤丘封土一樣,你說在孤丘封土隨時隨地都會喪命,可我孤丘封土數百人,自從遷徙之後沒有損失一人。
你反覆說起歇馬亭的諸般好處,可是歇馬亭建立二十多年來,為何卻僅有一千來人?你為何沒有向大家夥說明呢?”
柴勇在一旁冷笑道:“嘿嘿,這還用說明什麽?雞鳴大澤的野民,每年入秋劫掠的第一個地方就是歇馬亭,年年都有不少人死在野民手裡,自然人口數量上不去。”
一名遷徙隊伍中的國人大漢也連連點頭道:“是啊,以前也經常聽說大澤野民盜賊襲擊靠近大澤的亭裡,今年年初歇馬亭不就被野民襲擾許久麽?”
被柴勇和這名大漢一唱一和,原本意動準備留在歇馬亭的國人們,又開始動搖起來。
馬致遠頓時生氣道:“你這漢子好不曉理,我勸說你留在歇馬亭就是害你,難道他們讓你去孤丘,就是幫你麽?”
“這位貴人莫要生氣!”
那大漢理所當然道,“俺雖然只是普通國人百姓,沒有學過六禮、七教、八政,但俺也知道幫親不幫理的大道理。
柴勇是俺表哥自然不會騙俺,既然他說孤丘那裡沒有危險,沒有封爵領臣欺辱俺,能讓俺吃飽肚子,俺就願意到孤丘定居。”
“你——”
馬致遠不由被這大漢懟的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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