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邊城要塞差點陷落?”
即便青乙早就對邊城局勢憂慮,吃驚之余也不由慶幸道,“還好大柱兄長你及時趕過去,不然邊讓這廝真是要徹底敗壞了局面。”
“南下入寇的弦余大軍共有三萬人,都是弦余部落久經戰陣的精銳,戰鬥力遠遠超過去年的弦余大軍。”
石大柱一向性格寬厚,也對邊讓的行為非常不滿,“好在邊城將士常年與弦余部落作戰,去年在霍鄖亞卿率領下取得邊城大捷。
全靠著這股高昂的士氣,加上邊城要塞的有利地勢,守城將士付出巨大死傷極力反擊,這才勉強堅守城池。
正是他們的犧牲,我才能及時趕到幫了他們,不僅成功守住了邊城要塞,還讓進攻的弦余大軍損失慘重不得不後撤十幾裡。”
“真是讓小人枉費了英雄血!”
青乙忍不住吐槽一句,歎了口氣道,
“多虧有這批堅守邊境要塞的將士,不然真要讓弦余大軍得逞了,大柱兄長這次可曾探明弦余部落南下的原因?”
“我當時趕到邊城時,進攻的弦余大軍或許以為是祖父趕到,加上他們損失慘重不得不倉惶撤退,有數百人來不及撤回被守城將士俘獲。”
石大柱說到這裡神色變得越發凝重起來,“邊城城守邊讓輕敵大意,犯下錯誤還想遮掩。
我卻不願讓這等小人繼續枉送將士性命,他犯錯在前又不敢得罪我,加上守城將士們傾向於我,就將其暫時架空軟禁了起來。
隨後我審訊了被俘的幾個弦余百夫長,南下的這三萬大軍僅僅是弦余大軍的先鋒而已,後面還有數以十萬計的弦余大軍。”
“後面還有數以十萬計的弦余大軍?”
青乙這一刻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滿臉不敢置信道,
“大柱兄,整個弦余部落也才三百多萬人口,數以十萬計的大軍南下,莫非是弦余王親征麽?
他不是還在弦余北方疆域跟遠古異族作戰麽?究竟是徹底擊敗了入侵的異族,還是準備放棄北方的疆域?”
“被俘獲的弦余戰俘都是一些基層小軍官,哪裡知道更深遠的消息?光是他們知道的消息就讓我寢食難安。”
石大柱微微搖頭道,“去年冬天,弦余王弟莫啜慘敗潰逃後,弦余王莫彥大怒嚴厲懲戒他一番,隨後下令要率領十五萬大軍南下親征。
先鋒抵達邊城的三萬弦余大軍,是弦余部落留守王帳的部隊,並不包含在十五萬大軍之中,只怕這次將會是滅國之戰的規模。”
“滅國之戰?”
青乙身後傳來伏壽、熊仲等人的驚呼,數十萬人規模的戰爭確實驚人,他們很是擔憂看似強大的龍城封土,能否經受的住如此大規模的戰爭。
石大柱卻好似沒看到眾人的驚呼,依舊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根據戰俘的口述,弦余王率領的十五萬大軍,是從整個弦余所有部族中抽選的精銳。
他們常年跟隨弦余王在北部疆域跟異族大軍作戰,其中更有五萬戰鬥力極強的王帳精騎。
除此之外還有弦余王室直接統領的火騎軍、鐵蹄軍、血騎軍、蒼熊軍、禿鷲營,還有極為強大的射雕者。”
“嘶——”
這下青乙身後的眾家臣們愈發震驚,吸冷氣的聲音好似在刮風。
石大柱卻面無表情的繼續將道:“弦余部落疆域南北七千裡,東西一萬五千裡,素來以王室培育的異種馬匹名揚天下。
火騎軍麾下坐騎全是火行異種,最有名的就是赤騮駒、紫騮駒、燁馬,據說還有火睛馬、火雲馬、火焰馬等其他火行異獸馬匹。
血騎軍的坐騎應該是屬於水行的汗血寶馬,夜行八百,日行千裡,據說奔馳過程中毛孔流汗為血色而得名。
鐵蹄軍的坐騎是金行的鐵蹄寶馬,四蹄如鐵一般堅硬非常,人馬全身披甲,衝鋒起來無堅不摧,又被人稱作鐵鷂子。
這三者每一軍的數量都在五千騎左右,並非弦余部落僅有這麽多異種馬匹,而是弦余王室不願讓各族擁有更強的力量。”
石大柱通過審訊戰俘,對弦余部落的了解很深,聽得在座眾人汗水不覺間浸濕了脊背,可是他的講述還在繼續,
“你們以為三大異種騎軍就已經讓人驚駭麽?不,弦余王直屬的蒼熊軍、禿鷲營、射雕者更嚇人。
雖說這三者的數量各自僅有五百,可是他們的戰鬥力卻絲毫不弱於火騎軍、血騎軍、鐵蹄軍。
蒼熊軍是弦余王精挑細選的神力之士,每一位士卒都是可以徒手與異獸猛虎、熊羆搏殺的勇猛之士。
凡是通過生死考驗的猛士,都騎乘一頭至少六品的異獸蒼熊,身上批的重甲比鐵蹄軍還要沉重,兵器一律是斧、錘、鐧、鞭、狼牙棒一類的鈍器。
禿鷲營可以看做是弦余的飛鷹營,然而禿鷲營的實力遠超過飛鷹營,他們的飛騎是六品、七品為主的鐵爪禿鷲。
至於射雕者每位都是射術精湛的神射手,最低實力都在五品武士境,以漆雕獸的長角雕琢的符文強弓,五百丈以內瞬息斃命。”
“嘶——射雕者啊!”
散宜生眉宇皺的非常厲害,“如果說蒼熊軍、禿鷲騎士還是弦余部落最近百多年才培養出的精銳,大家還比較陌生,射雕者諸位就不陌生了。
多達五百人的射雕者隨同弦余王南下,哪怕他們不用發動攻勢,五百人在五百丈外不斷射箭,都能讓守城將士崩潰。
二百年前國都邢台城陷落,除了歸附野民背叛的原因之外,射雕者射殺大量守城將士也是守不住的原因之一。”
“這可怎麽辦啊?若弦余大軍還跟去年一樣咱們也不怕,誰知道弦余王是怎麽回事?北方的異族都不管了,竟然全力南下進攻咱們?”
“可是咱們若是不出面的話,邢國目前的局面根本難以抵擋弦余部落,若是第三次滅國就在眼前,誰又能眼睜睜看著數百萬國人百姓慘死呢?”
青乙聽著耳邊諸多家臣爭論不休,臉上看似平靜無比,心中卻不禁有些苦澀。
沒想到百年前在邢台城外損失慘重的弦余部落,經過百年的發展居然變得更加強大起來。
沉吟片刻,青乙抬頭道:“大柱兄長,既然是弦余王親率數十萬人意圖進行滅國之戰,這事還得緊急告知國君邢侯,必須以舉國之力抵擋弦余部落。
要想讓邢國保全下來,最好的方式就是憑借邊城的地利阻擋,若是連邊城都會陷落,整個邢國一馬平川再也無法抵擋弦余部落的鐵騎。”
“唉,兄弟你以為我沒有想到這一點麽?這十幾天我留守邊城協助守城,一直等到霍鄖亞卿率領萬人抵達才算脫身。”
石大柱的臉色變得有些苦澀,“本以為霍鄖亞卿率領的也是先鋒援軍,後面還會有上卿統領的大軍。
可是萬萬沒有料到,霍鄖亞卿告訴我,國君邢侯本就傷重難愈,得知弦余大軍入寇舊傷複發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