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夥拚命掙扎中,寒朗突然感覺手底下有異常。
嗯?
寒朗目光一凝,一把捏住那家夥的腮幫子,讓他淒慘的叫聲無法發出。
可捏住後,他感覺到不對了,那家夥雖然掙扎,但氣息卻漸漸減弱,力度也在減弱,似乎能忍受住痛苦了一樣。
不對!
寒朗敏銳捕捉到對方身體的變化,頭頂手電開啟,照向那人口腔。
光柱下,口腔裡看不出異常,也聞不到奇怪的味道。
但那家夥的掙扎正在停止,明顯是中毒一類的症狀。
可光柱裡牙齒絲毫無損,看不到有咬碎的牙齒存在。
怎麽回事?
感受到那家夥氣息越來越弱,已經停止扭動,肌肉正松弛,呼吸也出氣多,進氣少,偶爾喘一口,要停頓一下的瀕死狀狀態,寒朗不解的松開那家夥的腮幫子。
怎麽可能死呢……
寒朗很奇怪。
這種疼痛強度,按說不會有問題的,可對方怎麽就死了呢?
琢磨中,那家夥噓的一聲吐出一口長氣,一股惡臭噴出,瞳孔快速擴散。
避開空氣中的惡臭,寒朗松開那家夥,站起身來。
剛要動,突然想起審訊時,那家夥本來招供的挺順暢,不管是不是實言,起碼有問必答的狀態,在問到油站裡那些人時,情況就變了,而且顯得特別的恐懼。
靜靜回憶了下,寒朗慢慢蹲下,看向他的手。
左手無名指和小指被齊根切掉,這會血液流淌緩慢,幾乎看不到了,但指頭上的痕跡還是很清晰。
再看看右手,同樣看不到戴戒指的痕跡,不由疑惑。
這貨跟油站的六個人怎麽不一樣?那些人可都帶著戒指呢,現在,加上那六枚戒指,他手裡有八枚一模一樣的,還有三枚粗糙一些的戒指。
而且地下那六人和鐵蠍營地裡找到的一枚,指頭上都有長時間,或者說,常年佩戴戒指留下的痕跡。
而眼前這貨卻沒有,這就不對了。
都是一夥的,怎麽會沒有戒指呢?
況且銀戒指在這是允許佩戴的,又不是金子的。
再次細細回想整個過程,寒朗突然意識到,這個俄法爾不是重要目標,或者說,不是鐵蠍核心。
他的身手照比油站那裡那些人差遠了,差的不是一點半點,比普通人強是強,但跟軍中精銳比,都不如。
怎麽會這樣?
寒朗疑惑的拿出那人的衣褲,在那來不及翻找,這會才有時間查看。
這人衣褲裡什麽也沒有,乾淨的不像話。
不會只是個站台的白手套,還是改頭換面的把手套吧……
寒朗默默扔下衣褲,開啟耳麥說道:“大媽,鬼少過來一下,藍寶石警戒。”
“明白。”
小丫頭幾乎秒回,頭不回的繼續盯著測距儀。
大媽和鬼少快速走來,二十幾米,也用不幾秒。
“死了?”
大媽看著地上的家夥,詫異問道:“沒聽到怎麽折磨啊,不會有心臟病吧。”
鬼少也很奇怪,一般人也不至於就這麽死了啊,才幾分鍾而已。
“不好說,但症狀不是心臟有問題。”
寒朗搖了搖頭,說道:“這家夥身上沒有戒指,我懷疑不是核心,問到的信息不多。”
說著,示意大家關閉耳麥,看著不遠處的藍寶石,小聲說道:“這些人在找藍寶石,而且在這找了八年,只有這麽多信息。”
“找……”
大媽詫異看向背對他們的藍寶石,沒有繼續說。
“八年……”
鬼少也覺的不可思議。
找一個人,還是戰亂區域,還找了八年,這是為什麽呢?而且還不會說話,還是孩子時期就開始尋找,這就耐人琢磨了。
藍寶石看著有十七八,不到二十的年紀,找了八年,豈不是十歲左右,或者十一二就開始了?
這很蹊蹺。
一個小孩子,身上能有什麽秘密?況且還不會說話。
“這些人,藍寶石肯定見過,或許正是之前的猜測,藍寶石童年時受到過難以忘懷的傷害,才導致見到這些人就開槍。”寒朗小聲說著,視線卻沒離開小丫頭,避免他發現敵情,彈動後面這邊還不知道。
“看來她……”
大媽也理解了,卻不知道怎麽說了。
鬼少沒吱聲,但卻滿腹疑問。
寒朗收回視線,開啟耳麥速說道:“先離開這裡,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再研究,線索斷了,我們再想辦法續上。”
“好。”
大媽應了聲就將地上的背包拎起,塞進他們的車。
“藍寶石,解除警戒,我們離開了。”
寒朗喊了聲,再次檢查了下地上的屍體,確認的確沒呼吸後,抽出刀割喉,站在那裡等著小丫頭。
藍寶石動作很快,拎著偽裝布,拎著M14走了過來,看了眼地上的屍體,扭頭看著寒朗。
“走吧。”
寒朗見小丫頭沒有泄憤的意思,露出笑容。
小丫頭聞言幾步走到車前,將M14放進後座,東西塞進去,抱著測距儀坐進副駕,沒有看那具屍體。
寒朗沒再管地上的屍體和衣物,沒啥有信息的東西,估計明天不是鬣狗就是禿鷲會清理。
兩輛車黑著燈,悄然行進在荒漠裡,慢慢消失不見。
在天亮前,離開昨晚目標一百多,二百公裡的位置,找了個安全的地方宿營,大媽值崗,所有人沉沉睡去。
快中午了,寒朗才醒來。
此時,鬼少正值班,而小丫頭也醒來了,坐在大媽給撐起的簡易遮陽棚下,擺弄昨晚繳獲的那些東西。
寒朗昨晚就沒注意看,只是匆忙收起,這會看了眼,發現造型都很奇特,跟華夏古物不是一個類型,有的還鑲嵌寶石,鑽石之類的,看著很精美。
看了眼就收回目光,坐在那裡琢磨了會,沒接替鬼少,掏出一枚戒指,抽出刀慢慢切割。
鋒利的刀刃刮下一個個絲卷,戒指一面慢慢出現平面。
圓球被切掉三分之一時,蛇身還有大半,但沒有任何發現,就是實心的。
寒朗沒停頓,繼續切。
但一直切到一半多,也沒有看到中心哪怕針尖大小的氣泡存在,就是一個實心的、
沒有秘密?
寒朗拿著手裡僅剩一半的戒指,眉頭皺起。
這些人都帶著這枚戒指,看來不是有什麽機關一類的。
放下切掉一半的戒指,琢磨了會,起身打開車門,拿出昨晚繳獲的東西。
刀,留不留先不說,要先檢查是不是有後門,昨晚沒檢查,這會怎麽也要細致檢查一遍。
那把黑乎乎的刀,刀柄是什麽材料纏繞的,他看不出來,刀鞘,不是尼龍的,應該是某種皮質縫合的,連帶刀身,都沒有什麽特殊東西存在。
那把有點唐刀味道的刀,除了在護手那裡有一個花紋外,看不到任何特殊的。
隨手放下刀,拿起那個十多公分寬的腰帶,抽出一枚錐子一樣的東西,拿起細細觀看。
這肯定是暗器,但寒朗卻頭一次看到。
飛刀他會點,是那種起碼不至於扔出去刀,刀柄衝前的水準,但也僅限於此了,暗器,接觸的不多。
這個錐子一樣的東西,筆直,錐狀向下,四個凹槽一直到距離尖端一公分左右才消失。
後面,是一朵花朵一樣的尾部,正好四個花瓣,花瓣之間就是凹槽。
拿在手裡顛了顛,有點分量,不大。
看不出是什麽材料打造的,也奇怪為何是一體,那樣後沉,扔出去豈不是翻跟頭?
不過顛了顛,他發現猜測有誤,後半部竟然偏輕,差別很小,但他能感覺出來。
整個夾層裡一圈,一共二十四枚,看上面的痕跡,使用時間不短了。
沒看出什麽特殊的,寒朗將所有的錐子抽出,隨手扔在毯子上,細細研究皮帶。
當時帶走,就是沒時間查看,避免這裡有什麽信息才拿出來的。
死人裡有島國人的面孔,這個估計是島國人的暗器,雖然不是什麽十字劍一類的,但暗器種類很多,島國人有不是只會一種。
正琢磨是不是割開查看裡面呢,旁邊睡著的大媽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怎麽不睡了?”
寒朗問了句,就要拿刀割開皮帶夾層。
“太熱了。”
大媽說著抓起水壺咚咚兩口,吐出一口哈氣,視線落在寒朗手裡。
“那是什麽?”
大媽放下水壺問道。
“裝暗器的腰帶。”
寒朗頓住刀,見大媽盯著,回手遞去。
“這是……”
大媽拿過翻來覆去看了看,疑惑的看向那一堆錐子,眼前一亮,問道:“這是哪來的。”
“昨晚地下拿回來的,沒時間查看夾層。”
寒朗說了句,放下刀。
“還真是。”
大媽拿起一個錐子細看,不敢置信的說道:“沒想到能在這見到。”
“這是什麽?”
寒朗問了句。
“這是梅花破風錐。”
大媽翻來覆去的看著,說道:“我小時候在山上學武,我師傅講解過這種暗器,只是失傳了,沒見到實物。”
“為什麽失傳了?”
寒朗好奇問道。
“聽師傅說,梅花破風錐材料特殊,不知道用什麽方法讓尾部略輕,但還會被震蕩震裂結合部,飛行速度奇快,飛行無聲無息,是暗器中最詭異的之一,可惜他老人家也只是聽說,沒見過真正實物,我以為是傳說呢,沒想到在這見到了。”
還有這說……
寒朗不是很了解暗器,念頭一閃,說道:“可對方好像是個島國人,這不是島國暗器嗎?”
“絕對不是。”
大媽拿起腰帶說道:“這是地道華夏風格的腰帶,你看這祥雲圖案,這只有華夏才用;梅花破風錐也是華夏流傳的東西,怎麽可能是島國的,島國的暗器一般追求詭異,說白了就是下作,沒有這種大智慧打造出的暗器流傳,多是十字劍一類的。”
這樣啊……
寒朗沒糾結這事,拿起刀說道:“那也割開看看,看看夾層裡有沒有東西。”
“別。”
大媽躲了躲手,說道:“這腰帶時間不短了,難得保存這麽完整,割開太敗家了,細細檢查檢查就行。”
好吧……
寒朗沒堅持,放下刀就準備接替鬼少,好讓鬼少休息會。
“咦?”
大媽在他要站起來時,突然驚咦了聲,一把抓起毯子上那把黑乎乎的刀,笑道:“斯巴達戰刀啊,這也能見到。”
斯巴達戰刀?
寒朗頓了頓,突然想起這把刀的確跟電影裡那個斯巴達勇士刀一樣。
我說怎麽熟悉呢……
寒朗頓住,說道:“這玩意在國內我聽說一百六包郵,有什麽稀奇的。”
“老外了吧。”
大媽抽出刀,說了句,跟著驚歎:“好刀!”
“是挺鋒利的,昨晚劈在槍口,刀刃都沒卷,還留下很深的刀痕,要不……”
寒朗話沒說完,大媽突然打斷,說道:“這是一把有年頭的刀,絕不是量產的玩意,時間判斷不出,但我能確認,這把刀屬於古董級別,百年或者更久遠了。”
“不會是寶刀吧……”
寒朗沒在意的調侃了句。
“沒準真是。”
大媽卻認真附和,說道:“連刀鞘和繩條都不是近代的,搞不好是一起的,現代可沒有這種工藝了。”
“那還有一把忍者刀。”
寒朗笑道:“那沒準也是一把寶刀,還不沾血呢。”
“真的假的。”
大媽聞聲還刀入鞘,抓起那把看著像唐刀的刀,抽出一看,眼睛眯了起來。
從刀柄到刀身,慢慢抽出,一點點的看著,很細致。
不會真是什麽寶刀吧……
寒朗也被吸引住,盯著大媽的動作。
“這是一把時代久遠的刀了,可不是什麽忍者刀。”
半響,大媽盯著護手上的那塊花紋說道:“篆字,一般的年代要追溯到元代以前了,這個不是鳥蟲攥,也不是八思巴文,更像宋代的篆字……給我張紙……”
還認識篆字?
寒朗疑惑搖頭,但還是找出一張紙,遞給大媽。
大媽用木炭輕輕拓下那個花紋,細細看了會,說道:“要是沒看錯,這是寒字,不可能是島國的東西,雖然刀頭風格在流傳的圖譜中找不到,也絕不是島國的,就是華夏的刀。”
大媽後半部說的什麽,寒朗沒注意,他聽到大媽說寒字的時候一驚,跟著意識到不是說他,他就沒跟大媽提起過自己的身份,但這把刀要真是刻著寒字,會不會跟自己加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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