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兩個活口的負累,就算魔術師傷口剛好,也能在叢林裡一小時四公裡開外,好點的山坡路段,一小時六公裡都沒問題。
這裡不是雨林,要是雨林,一小時兩三公裡很正常,這裡沒那麽多藤蔓,但畢竟是老林子,地上的枯枝爛葉還是影響奔跑。
就這,到了天亮,中間僅休息了半小時,恢復體力和進食,六個小時,他們還是跑出將近三十公裡。
中間,還有一段順著河流前進的路段,足足向下遊走了一公裡開外。
不是單純為了消除痕跡,而是用這種方式洗掉身上的氣味。
就算土洞裡溫度很低,半個月沒洗澡一樣身上發臭。
雖然守著河水,除了小心弄點飲用水外,不敢把任何泄露氣味的東西弄進河裡。
加上排泄物散發的氣味,就算用土一層層掩埋,最後還用防雨布蓋住,依舊會有味道在身上沾附。
所以,在消除痕跡的同時,身體浸泡在水裡,臨離開河裡的時候,他們快速搓洗連體服,洗個澡,這才上岸繼續狂奔。
“就這裡吧。”
寒朗細細看了看這個山崖下的凹陷位置,說道:“一個小時一換崗,大媽排出順序,藍寶石除外,現在全體休息。”
“好的頭。”
大媽應了聲開始是安排值崗順序。
之所以藍寶石不用參加,不是照顧他是女的,而是因為他們無線靜默,藍寶石不能快捷傳遞消息,而其他人起碼可以小聲喊一句,藍寶石卻做不到。
寒朗沒有第一班,第一班交給了魔術師。
他負重最少,僅有胸包和一把武器,相對來說他體力沒有透支,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讓他更多休息時間,能夠連貫的睡個好覺。
寒朗在大家鼾聲響起時獨自坐在那裡。
他一直都在琢磨。
藏匿河邊的時候分析過,之前的戰鬥他就很奇怪,不是衝著他們的,因為距離十幾公裡呢。
那麽劇烈的爆炸他們當然聽得見,而且後續的爆炸隱隱約約能夠聽得見,顯然威力不大,要不是山林裡,估計都聽不到。
根據經驗判斷,後面的應該是火箭彈一類的小威力爆炸所致。
那麽問題來了,在這能夠動用航空彈以上威力的武器,只有軍方可以,那軍方在剿滅誰呢?
看搜山的結果顯示,路過他們藏匿山崖下的,並沒有跟著他們留下細微痕跡,否則早就找到他們了,顯然,軍方不是在找他們,更不是順著不易發覺的細微痕跡跟蹤他們。
當時他就有判斷,跟軍方交火的是衝他們來的。
而斷崖那裡證實了這個猜測。
目標如果不是斷崖藏匿位置,那炸彈不會爆炸,他們設置的是兩小時起爆,而爆炸是觸碰到了引爆裝置。
對方準確找到他們藏匿的位置或許跟他打開幾個電子設備有關,也就是收起金屬球時有關。
但之前的那波人就說不通了,離開林中小屋他可沒打開任何繳獲的物品包裝,找到林中小屋可以說得過去,畢竟還有監控存在,能發現他們離開的方向,根據公路上的監控可以鎖定大致消失的位置。
但那夥人顯然是跟上了痕跡,單純從足跡上鎖定他們,這點他不認同。
他們很小心的,而且已經遠離小木屋,一晚上的時間雜草會站起來,足跡基本消失不見,他們還有幾段清理痕跡的路段,就算是自己,追蹤都會很困難,對方怎麽可能找到他們的行進路線?
這會他更不這麽認為了,不認為對方有追蹤高手。
就在剛才,他結合兩撥人都是衝他們來的,但卻跟軍方意外相遇才發生交火,
想起他們撤離城市時的情況。當時馬修可是黑掉了監控網絡,至少會癱瘓幾分鍾甚至十幾分鍾。
可攔截卻準確知道他們在什麽位置,從輔街和身後追趕攔截。
這就說不通了。
那會,他們更沒時間研究繳獲的東西,而馬修的能力也不會發現不了電子信號。
他可是細致檢查過的,就在通道裡包裝的隔絕材料,他知道,這種手段下別說小型發射信號設備,就算衛星電話也白搭。
對方是怎麽找到的?
寒朗默默盯著露出不多的天空琢磨著。
難道是內奸?
這個念頭一閃過,寒朗心裡一跳。
緩慢呼吸著,調整狀態,靜靜思索。
如果是內奸,這些蹊蹺就能說的過去了。
目前看,只有內奸才能將信息傳遞出去。
他不想懷疑隊友,但這種情況下,他不得不考慮,起碼要做具體分析來排除大家的嫌疑。
城市裡的攔截,馬修和塗鴉沒有被堵,但倆人不能排除嫌疑。
馬修,是他們根據需要才找到的,而當時只有他和鬼少和大媽,做出適合判斷的是跟大媽倆,鬼少沒有參與決策。
馬修是火雞介紹的,根據火雞的表現寒朗還是信任他的。他介紹的人雖然不敢保證就可用,但他和大媽也把關了,內奸的話不太像,因為當時他們就四個人,做了什麽,除了鮑利斯這個軍火販子猜到一些,連布雷迪都不完全清楚。
所以,馬修的加入不會是沙漠蝰蛇提前做好的安排,畢竟他們沒價值。同時,馬修幾次險些喪命,內奸的話也太拚了。
而塗鴉,他們是巧合下算是救了塗鴉,跟沙漠蝰蛇有牽扯的可能更小。
倆人排除,那剩下的就是大媽、鬼少、快手、魔術師了。
大媽完全可以刨除,這是他信任的人,起碼他沒理由懷疑他。
而鬼少,多少有點猜疑,卻不見得是沙漠蝰蛇的人。
至於快手,那也是巧合救下的,明顯不會跟沙漠蝰蛇扯上關系,並且他在跟沙漠蝰蛇的人戰鬥。
而魔術師,也是窮困潦倒的時候自己選中的,在哈勒普,他是再正常不過的傭兵了,並且不是一次受傷,這次同樣險些喪命。
一圈下來,寒朗想不出誰更可疑。
為了判斷他們是否還有跟蹤信號存在,最後審訊的倆人那裡他做了安排,留下了一個定位裝置。.
如果敵人到了那裡,這個定位會開機,隨後才是爆炸。
信號發射出去後定位也會炸沒,相信對方不至於使用信號干擾。
靜靜琢磨中,身邊不遠輕微的響動讓寒朗側頭看了下。
塗鴉拿起狙擊榴慢慢背上,背上胸包,抄起一把刀疤17,悄然摸了出去。
換崗了?
寒朗這才知道自己竟然琢磨了一個小時了。
不一會,魔術師悄然返回,坐到塗鴉的位置,不一刻就傳來鼾聲。
寒朗沒動,他不琢磨明白心裡實在不安。
但他不能打電話,這會是無線靜默,他們並不安全。
他很想知道外界的消息,但這會不行。
難道真的是鬼少?
回想鬼少在進入破曉後的一些不太穩妥的表現,寒朗眉頭皺了下。
目前看,鬼少、馬修有不確定因素,其他人都還好。
但這不能說明問題,這倆人一起同生共死這麽久,一點看不出是暗子,要真是,那真的太拚命了。
這不關乎演技,純粹就是玩命。
靠在那裡,寒朗將團員接觸開始的細節全部過了一遍,除了馬修和鬼少不確定外,其他的基本排除。
再觀察一下……
心裡默默琢磨著。
之所以不確定,對方在找金屬球這點已經確認,那在打開背包之前,他是不知道金屬球的存在的。
當時打包他沒參與,是鬼少以及馬修和快手是主要打包人員,他跟大媽的工作主要是搜身和警戒。
如果鬼少是沙漠蝰蛇的人,那他們就不用等到出城了,在趕往安全屋的時候,就會被攔截。
最關鍵的是,那個裝金屬球的背包是自己從鬼少手裡接過來的,他是主要戰鬥力量,當時沒有拿,但衝出通道後,鬼少拎著倆,遞給自己一個。
到了小木屋,自己在一堆,再次經過馬修檢查的繳獲包裡拿過橫在背包上, 但不是之前那個,他很清楚,之前那個被鬼少背上了。
如果是鬼少,那金屬球他是看到過的,但他卻在山崖下遞給了自己。
他完全可以悄悄藏起來的,大家根本不會注意。
不是鬼少……
回想到金屬柱,再到沙漠裡拿到那個金屬球,寒朗否定了猜測。
金屬柱只有鬼少知道,但他從來沒問,就算賣掉那些原金時沒有金屬柱也沒問。
拿走金屬球,大媽和鬼少同樣沒問。
因為賣掉那些山洞裡的物品時,打包必須經過大媽的手的,而鬼少全程參與,當然知道少了一個金屬球,有意思的是倆人都沒問起過。
馬修……
寒朗搖了搖頭。
馬修也不是,因為打包所有繳獲物品都要經他的手來檢測是否有電子信號。
沙漠蝰蛇這麽大力度尋找金屬球,那馬修要是看到了完全可以偷偷藏匿,不用費事留住自己等六人,拿到金屬球,有的是辦法傳遞出去,用不著繞來繞去,還死傷那麽多人。
倒底是怎麽被咬住的?
寒朗有點頭疼了。
下一班是自己,他乾脆不睡了,閉目假寐等了半小時左右,塗鴉悄然摸到他身邊,碰了碰他。
寒朗掙開眼睛點了點頭,拿起M14摸出凹陷……
內奸,這會他清楚的知道可以排除了。
被鎖定不會是團隊內部的關系。
靜靜趴伏中,寒朗格外輕松。
內奸排除,雖然沒有解開被咬住的原因,但真的輕松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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